洱海再劫

  嫒清痛经的第三天,经过晨籽的悉心呵护,嫒清已恢复得很好了。

  晚上,晨籽在床上帮嫒清按摩着。

  “我的嫒清女神,最后一个暑假都过去一半了!”晨籽在嫒清背后感慨道,又有点撒娇。

  “可能是你的最后一个暑假。”嫒清淡然着,思虑了下又好奇道:“怎么,你有啥想法?”

  “你不觉得我们该出去旅游了吗?”晨籽抚摸着嫒清的背,试探着问。

  “又想去哪儿呢?”嫒清侧过脸来,认真地看着晨籽的眼睛。

  “洱海。”晨籽情不自禁地冒出这个词。

  “嗯。”嫒清抬了下眉眼,似乎也有点心动。

  “怎么样?你不觉得‘洱海’这个词本身就很美嘛?”晨籽忽然冒出文艺的感觉来。

  “嗯,洱海虽是湖,似耳胜似海。”嫒清脱口而出。

  “对对对,你说得妙极了!”晨籽忍不住赞赏嫒清的文艺腔,又忍不住附和:“都说失业去xc,失恋去丽江……我觉得,咱们热恋就得去洱海!”

  “呵,那你最好以后都不要去xc和丽江了!”嫒清忍不住打趣道。

  “那咱就不去,不去能咋滴!”晨籽附和着嫒清的打趣,有点小张方言的影子,“可是洱海咱们一定去,就这个月行不?”

  “行是行,你哪儿来的钱?”嫒清故意抛出难题,知道晨籽的积蓄都花得差不多了。

  “这个……”晨籽思虑了一会儿,认真回答,“我先去打半个月暑假工!”

  “半个月可不好找哦!而且都到八月份了!”嫒清持续提出难题。

  “我会想办法的!”晨籽注视着嫒清,抓起嫒清的手,“相信我!”

  第二天,嫒清回到图书馆自习室继续正常学习了,到了晚上,见到晨籽兴高采烈跟她报喜道:“我找到暑假工了!”

  这份暑假工是拖小张的人际关系给找到的,当然小张早就已经在老家了,是打电话拜托给安排的。

  暑假工内容晨籽没有告诉嫒清,一怕嫒清担心,二怕自己会坚持不下来。但是报酬高!

  半个月后,当晨籽明显脸黑了一圈,拿着报酬一脸兴奋地出现在嫒清面前时,嫒清果真又感动又心疼又愧疚,或许不该让晨籽为了挣钱而这样。

  因为,晨籽的暑假工内容是,在烈日炎炎下穿着卡通服四处去拉路人参加某项商业展演活动,又热又晒又累,有两次中暑都没告诉嫒清。

  两人决定8月20号,去洱海。出发前几天,嫒清为了犒劳晨籽,在家又是炖鸡煲鱼汤又是煮绿豆莲子汤,搞得晨籽受宠若惊,并且感叹嫒清的厨艺原来这么好,莫名觉得在嫒清痛经期间自己煮的黑米粥和红豆汤真是献丑了,却也值得。

  8月20日,晨籽和嫒清满怀期待地投入了洱海的怀抱。

  旅行的意义在于,新奇的人事物会不断激发内心世界的自我观感。并且,独身旅行侧重拥抱世界,结伴旅行则侧重感染彼此。

  这次,晨籽和嫒清相互感染着彼此。洱海的山、水、云、天、风,树、草、叶、花、根,都在极力地拥抱着两人入自然中,越是原始的自然,越容易让人之间赤诚相见。

  第二天傍晚,两人依旧沿着洱海边走着,无限好的夕阳在天边上演着色彩大秀,映衬着两人的影子也色彩斑斓。

  夜幕刚刚降临。

  两人行至民居村落边上。

  猝然地,就听见一尖叫女声“救命啊!抢劫啊!”从村落浅处传来。

  晨籽瞬间抬起头望向声源方向,嫒清望了望声源方向旋即看向晨籽。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小伙子甩着一个女士包跃然出现在晨籽的视线内,眼看就要跑远,晨籽立马把单反相机递给嫒清,以迅雷之势冲向那个小伙子。

  有一会儿,一个小姑娘也慌忙跑着进入嫒清的视线。

  晨籽紧追着小伙子不放手,小伙子拐了好几个弯,在小巷道之间左右穿梭,眼看就要拐进村落后面的小山林,晨籽猛地加快了最后的步伐把那个小伙子扑倒了。

  “操你妈,放开我!”小伙子嘴上不停地说着脏话,语气非常蛮横,同时身体在剧烈顽抗,四肢在暴力地踢打开晨籽。

  晨籽用膝盖顶住小伙子的腹部,两手费劲地按住他的两只手。

  持续了五分钟。

  终于身后跟来了那个一脸焦急泪水的小姑娘,和长呼一口气的嫒清,以及嫒清强装冷静去请来的两位驻村警察。

  此时晨籽右手臂明显被地上的尖锐物擦伤,好几道血红痕迹。

  当警察拷上那个小伙子时,小姑娘只是不停地向晨籽和警察鞠躬感谢,感动的泪水一直在脸上挂着。

  晨籽一直推说:“不用谢,下次多注意!”

  嫒清抓起晨籽的右手查看伤势。

  “没事!”晨籽故意把右手收缩了一下,不想嫒清看见,也不想那个小姑娘看见。

  嫒清知道晨籽逞强的个性,没有继续勉强,只是顺手挽上晨籽的左胳膊,晨籽却“哎哟”躲了一下。

  “怎么了?胳膊肘还扭了?”嫒清意识到晨籽的左胳膊肘会习惯性扭伤。

  “没事没事!”晨籽依然强装镇定,不想那个小姑娘看出来。

  嫒清有些心疼也有些责怪,有些支持又有些埋怨,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稍后全都跟着警察走去派出所,派出所也不远。路上,嫒清从粉色挎包里掏出便携式喷洒式小瓶消毒液给晨籽的右手臂伤势消毒,接着拿出湿纸巾给晨籽的左胳膊肘冷敷。

  晨籽一脸意外嫒清什么时候带的消毒液,又一心感动享受着嫒清的体贴入微。

  跟在身后的那个小姑娘看着晨籽和嫒清恩爱的这一幕,既感激又羡慕。

  被两位警察牵在前面的那个小伙子则一脸不服气一脸憎恨着。

  在派出所,身份证上显示着那个小伙子才19岁,面对着警察的盘问,只强调着“坐牢就坐牢呗!无所谓!”,关于为什么抢劫,一律不解释。

  而临时身份证上则显示着那个小姑娘才17岁,快要满18岁了,跟警察只说明自己是独自一人来旅游的,别的没说什么。

  警察允许晨籽、嫒清带着那个小姑娘一起离开,以防小姑娘一个人再遇上什么危险。

  回旅馆的路上,路灯朦胧美丽。

  “谢谢哥哥姐姐,今天我真是吓坏了!”小姑娘开口道。

  “没什么,小事情!上次我们在厦门也遇到了抢劫……”晨籽欲言又止,瞅了嫒清一眼。

  “啊?你们也太倒霉了!……不过这次你们是为了帮我。”小姑娘不好意思了。

  “是啊,自己遇到过,就会感同身受地去帮助同样遭遇的人。”晨籽一脸真诚着。

  “哥哥真是大好人!还有姐姐!”小姑娘突然活泼起来。

  “呵呵……”晨籽想回应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就傻乐着。

  三人脸上同时漾着不同意味的笑容。

  “妹妹,你是不是去过杭州?”嫒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觉得这个小姑娘有些眼熟。

  “嗯,对啊……你怎么知道?”小姑娘一脸诧异,盯着嫒清的脸猝然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惊喜道:“噢,你是那个公交车上的姐姐,我晕车你帮我开窗户的姐姐!”

  “呵呵……”嫒清也突然确认似的,心里莫名的惊喜。

  “哈哈,是你啊!小妹妹!”与此同时,晨籽也反应过来,一同惊喜着。

  “哈哈哈哈……太好了!真是缘分呐!是上天让哥哥姐姐帮助了我!”小姑娘越想越惊喜,越惊喜越兴奋。

  晨籽和嫒清更是相视而笑,感慨缘分如此妙不可言。

  “我可以抱你吗,姐姐!”小姑娘惊喜之余,冲着嫒清天真而真诚。

  “当然!”嫒清伸开怀抱,心情轻松不少。

  小姑娘蹿入嫒清的怀抱,像找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

  有一会儿。

  “我可以抱抱你吗,哥哥?”小姑娘刚松开嫒清的怀抱,就冲着晨籽天真而烂漫。

  “当然!”晨籽得到嫒清眼神的同意,也欣然答应了。

  小姑娘奔向晨籽,两手紧紧抱着晨籽的腰,又怕弄疼晨籽的左手,于是一动不动,一会儿便松开了。

  小姑娘又开心地笑了好一会儿。

  “还没吃晚饭吧?我请你们吃!”小姑娘忽然邀请道。

  “啊,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晨籽率先婉拒道。

  “去嘛去嘛,就当我感谢你们嘛!”小姑娘真诚地请求道。

  “我们吃过了,真的不用了,要不我们请你吃吧!”嫒清继续婉拒道。

  “那怎么行?那我请你们吃夜宵好不好?”小姑娘真诚不放弃。

  晨籽和嫒清面面相觑。

  “这样,妹妹,我们去吃点东西,aa制,就当我们这次难得缘分的庆祝,可好?”嫒清真诚建议道。

  小姑娘思虑了一会儿,还是开心地同意了。

  三人找了家小吃店,坐下来。

  夜色撩人,月光迷人,洱海醉人。

  “那个给我橘子和口香糖的大姐姐呢?”小姑娘拿着小吃歪过脸来问嫒清。

  “噢,她在老家呢,陪着她家里人。”嫒清知道小姑娘问的是周艳。

  “噢,她如果也来了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团聚啦!”小姑娘天真道。

  “呵……”嫒清会意地笑了一下。

  “诶,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呢?”晨籽忍不住问道。

  “噢,叫我游游就好!旅游的游!”小姑娘真诚地回答。

  “呵呵,这么喜欢旅游啊?”晨籽领悟其中的意思。

  “对啊,我热爱旅游!”游游坦诚着。

  “那,游游,你爸妈不担心你吗?”嫒清忍不住关心道。

  “担心也没用……”游游欲言又止,旋即又不假思索地加了一句:“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们叫我妹妹!”

  “呵呵。”嫒清莞尔一笑,“你没有哥哥姐姐?”

  “没有……”游游稍微失落了一下。

  “那我们当你哥哥姐姐吧!”晨籽没有顾虑。

  “真的?!太好了!”游游难以抑制的窃喜。

  嫒清瞅了一眼晨籽,又注视着天真烂漫的游游,微抿了些笑容。

  小吃吃完。

  折返回旅馆途中。

  “你住哪家旅馆?”嫒清关心地问道。

  “耳每客栈!”游游坦诚回答,之前一直没来得及说,“你说这名字招不招笑?”

  “哈哈哈哈……”晨籽被点了笑穴似的,“太太太招笑了!我们也住那家旅馆!也太太太巧了吧!”

  “不会吧!真的嘛!我之前怎么都没碰见过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游游一脸不可思议,觉得像是开玩笑。

  “昨天下午。‘耳每’就是‘洱海’去掉了三点水,是吧?!”晨籽笑意未退,饶有玩味。

  “是是是!真的嘛!我前天下午到的!这这这也太巧了吧!”游游终于相信这种巧合是真的了,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看来我们的缘分是‘耳每’给的!”嫒清也被感染的笑得灿烂。

  缘分,会让每一次的擦肩而过,在下一次的某一次变得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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