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生死攸关

  悄悄拧了大腿一下,聂远暗骂自己没出息,都这个时候了还胡思乱想。

  轻轻掠了掠滑到脸庞的秀发,公主轻启朱唇缓缓道:“今天上午,太子进宫向皇太后请安,当时我也在场,太子呆了不长,便告辞离开。”

  “不一会儿,太后的贴身宫女小娟气喘嘘嘘的跑来禀报,太子被大内侍卫押进了太安殿,说太子犯了弥天大罪,圣上要处死他。”

  “我陪着太后急忙赶到太安殿,圣上正在大发脾气。太后便问圣上太子到底犯了何罪,圣上说太子贪恋荣贵妃美貌,竟然闯到荣华宫,欲图谋不轨,贵妃拼死挣扎,才保住清白。”

  “太后听后,觉得此事蹊跷,里面肯定有文章,就劝圣上息怒,生死之事,不能仅听一面之词,尤其是废立太子,关系到国运,更应甚重。应派人查明真相。如果太子真做了不伦之事,再杀不迟。”

  “因为这是皇宫丑事,如交三司审理,有伤皇家脸面。当时圣上有意叫慎行司的太监审理此案。”

  “太后不同意,她认为太监久居后宫,难免有帮派之分,不能保证公正处理。”

  “太后认为,应找一位有能力,没家族背景,刚入朝为官的人审理此案较为妥当。”

  这时,妩媚的明眸又瞥了一眼聂远,他赶紧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以防自己又心猿意马。

  “这时我就想到了聂状元,你出身平民,无家族背景,刚入朝为官,与各方都没有深交,能力就不用说了,考中状元就是最好的证明。”

  “太后、圣上也都认可我的意见,这才招陈太师入宫,让他代圣上传旨,这就是整个案件的过程。”

  长阳公主怎么会认识我呢?

  聂远躬身道:“冒昧问一下,公主怎么认识下官?”

  脸一红,公主娇声道:“你跨马游街,谁不认识你啊。”

  糟了,自己与锦江八艳的事公主大概也知道了,自己的人设塌了,看来泡小公主的愿望冒泡了。

  愣了一会儿,聂远问道:“太子去乐寿宫,必须经过荣华宫吗?”

  公主摇了摇头,“乐寿宫在北边,荣华宫在西边。”

  “烦请公主把后宫的位置图详细画一下,光靠嘴说,还是记不太清楚。”聂远说道。

  公主把画好的图纸交给聂远,公主的工笔还不错,画的很清楚,也很详细。聂远看了一遍,把各宫的位置烂熟于胸。

  又问道:“太子每天都去乐寿宫请安吗?”

  公主螓首轻摇,“太子一般初一、十五去向皇太后请安。”

  “公主可曾见过太子?他说了些什么?”聂远想了一会,太子是当事人,他想知道太子陈述的情况。

  公主点了点头,道:“太子被软禁在三思堂,我陪着皇太后去见了太子。太子大呼冤枉,说他是被陷害的。”

  “太子说,他从乐寿宫出来,在八角亭遇到荣贵妃带着一个宫女路过,就上前打招呼。荣贵妃邀请他到宫里坐坐。”

  “太子讲他本不想去,但耐于情面,还是到了荣华宫,落座后,刚喝了口宫女沏的茶,就感觉浑身燥热,体内好像有股火在燃烧,眼前出现了幻觉,意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

  “这时,荣妃拼命往前凑,解开衣服…最后丑事发生,荣贵妃披头散发冲出宫去,向圣上告状。”

  聂远叼着烟斗,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问道:“荣贵妃为什么要陷害太子?”

  破案首先要搞清楚作案动机,一切案件均有动机。

  这时,端坐一旁的太子妃插话道:“聂大人刚入朝,对后宫的事还不清楚。这荣贵妃乃是李林甫的女儿,长得貌美如花,尤其是她身体能散发出一股清香,把圣上迷得神魂颠倒。”

  “跟着荣贵妃的宫女叫什么?”这是一个关键的人,聂远必须弄清楚。

  “叫小荣。”长阳公主对宫里的情况很清楚。

  现在,案件的轮廓基本清楚了。可是如何审案成了难题,后宫根本不允许成年男子进入(太子除外。),就是请了特旨,允许进入后宫,贵妃是君,审问人是臣,怎么审?跪着审,开玩笑。

  无解!

  聂远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皱着眉,长吁短叹。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自己就怕惹事,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但还是躲不开。

  三天后,自己的生命就要画句号了。可我还没活够呢,锦江八艳还眼巴巴地盼着我去浇地呢。

  心乱如麻,理不出一个头绪。聂远心中咒骂长阳公主,这个小骚狐狸精,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往死里整我。

  大厅里静寂无声,空气好像凝固住了,显得很压抑,头发落地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司马长空打破了沉默,道:“伯颜兄,事已至此,再想别的也没用了,太子和你的性命只有三天了。”

  三天!

  聂远从混沌中惊醒,对呀,只有三天时间了。自己绝不能等死,机会只能靠自己争取,临死也要挣扎一下。

  强烈的求生欲望唤起了他的斗志,聂远吸了一口烟,强迫自己摒去脑海中的负面情绪。只有冷静的大脑,才拥有清晰的思路,做出严谨的推理和判断。

  聂远陷入虚空状态,复盘着整个案件的过程,寻找蛛丝马迹,试图发现有价值线索。

  一遍遍假设,一遍遍否定。突然,灵光一闪,一条线索进入脑海,循着这条线索,重新复盘,完美闭合。

  破案就是要大胆假设,谨慎求证。

  啪,聂远一拍大腿,两眼闪着光芒。

  他转脸问长阳公主,荣华宫的主管太监是谁。

  公主道:“是副总管太监崔贵,由于总管太监李英年老多病,已不大管事了,实际上崔贵主持一切工作。”

  “崔贵和荣贵妃关系如何?”聂远紧接着问。

  “由于荣贵妃的提携,崔贵才做到现在的位置,他是荣贵妃的心腹。”

  “这就对了。”聂远自言自语。

  顿了一顿,聂远问凌普是否认识大内侍卫。

  凌普随口道:“副统领边建是我的把兄弟,聂大人问这是何意?”

  聂远咬着他的耳朵嘀咕了半天,其他人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想问,但耐于身份又不好意思张口。

  只见凌普冲聂远一抱拳,“聂大人请放心,我一定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说完,匆匆离去。

  聂远又画了一张图,递给司马长空,让他找速去找铁匠按图打造一个铁笼子。

  司马长空走后,聂远冲太子妃躬身道:“请给我安排六名武士,听我调动。”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聂远带着六名武士,来到西厢房,把这里作为临时的审讯室。

  一个时辰后,司马长空把打造好的狗笼子抬进临时审讯室。

  这个狗笼子设计精巧,长短可以控制。聂远非常满意,让司马长空先回客厅休息。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辆轿车驶进太子府,凌普从轿子里跳了出来,伸手从轿子里拽出一个五花大绑的胖子。

  这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穿着蓝色的袍子,戴着软官帽,肥头大耳,长着一双金鱼眼,嘴里塞着布条,一个劲儿的直哼哼。

  凌普把胖子拎进审讯室,摔到地上。看了一眼聂远道:“聂大人,这就是大总管崔贵。”

  叼着烟斗,来到崔贵面前,聂远弯下腰,取下塞在他嘴里的布条。

  崔贵大口吸了几口气,转脸冲凌普骂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绑架大内总管,快点给我松帮,要不然我要你全家死光光。”

  聂远在他那闪着油光的胖脸上轻轻拍了拍,“崔贵,这不干凌队长的事,是我叫他这么干的。”

  “你是什么人,你不想活了,敢绑架我?”崔贵的金鱼眼瞪的溜圆,声色俱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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