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姜老才辣
二人一路狂奔出数里，寻了处隐蔽弃屋才停下。
刚停下，韩籽柔双颊涨红，一小口血渍给吐了出来。千程骤惊，连忙上前扶住，韩籽柔已是嘴唇泛白，浑身无力欲倒。
“太刺激了，从来没这么玩过。”
被千程扶坐挨墙，韩籽柔笑了起来，瞧着千程尽在咫尺，心中一荡，红晕顿时上脸，等千程离开了一定距离，默然扣着她皓腕脉络查探她伤势，才羞道；“刚才释放了高深术法，气息毕露，为了不让师父发现，我用精神力压制了会，奔跑了下气血逆流而已，休息会就没事了啦。”
说着又挣脱了千程的手，瞥在一旁，胸口砰砰直跳，也不知道是远距离奔跑还是出于少女的害臊。
没过一刻钟，韩籽柔脸色与体力果然逐渐恢复，千程这才放下心，然后将背后蓑衣中的包裹拿了出来，又到外边取回些清水给韩籽柔让他恢复原装，自己也到水源处换洗了一把，等得二十几分钟后才回到那弃屋，刚好撞上换装完欲出门寻她的韩籽柔。
因为奔走了一番气血得到活跃，韩籽柔白暂的两颊多了一对淡淡的腮红，及腰青丝水迹还未干透，移动间带起的轻风带着一丝发丝幽香。好在二人速度不快，才避开了险些的迎面相撞，少女的清香，壮硕青年的阳刚气息让得二人心中皆升异样，好不尴尬。
僵了一会，千程才打破僵局，道；“这里虽然在城外，可也有不少治安军在巡逻，所以不便就留，走吧，去与莫亦凡回合。”
韩籽柔点了点头，神情却是暗了下来，二人从相识到熟悉短短不过半天，可想到等下就得就此分别，心中忽声惆怅，千程担心着莫亦凡，没有注意道韩籽柔的变化，四面观望了一番，便招呼她朝城南方向而去。
恢复了原装，千程二只挑隐蔽小路往南摸，也好在城外区并没有多少治安军巡逻，有惊无险，半个时辰后便来到了南门之外，寻了比较隐蔽的雨檐阴凉处暗暗观察，是否有莫亦凡是否已经到来。
约摸等了一刻，行人并不多的大道上并没有出现莫亦凡的身影，又等了一小会，一名身材矮小的小少年径直朝他们走来，一直面带笑容，停在千程二人面前才恭敬道；“二位，有位大人请你们到咱茶庄坐坐。”
原来是位店家小二，千程这才放下心，问道；“什么大人？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吗？”
店小二摇了摇头，又点头道；“呃请你们的不是，不过随着那位大人一起的是有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虽一身粗衣长得倒还挺俊的。”
千程心中迟疑，又问道；“那位大人有说姓名吗？”
店小二大笑道；“这那位大人交待了，不能像二位提起关于他任何，二位亲自到本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便做了一揖，转身而去。
千程二人相视一眼，韩籽柔摇头道；“应该不是我师父，在外除了我，她不会带任何随从。”
千程点了点头，道；“既然邀请，那就过去看看吧，店小二说的那人十有八九是莫亦凡无疑。”韩籽柔点了点头，二人便跟着店小二身后走了百来米。
那是一家茶庄，一楼贩卖茶叶，二楼便有茶水提供消费，跟着店小二的引路，千程二人来到一处靠窗雅间，小二敲了敲屏风，又向二人一鞠躬退了两步折身离去。
“进来吧，以你现在的本事，想躲避为师离开，还太嫩了点。”
“啊？”
清脆的女声响起，韩籽柔小脸顿时苦了下来，即使隔着屏风也被出声之人震住，浑身局促，千程见状，加上辨声，其中之人便猜得八九不离十。
“是我师父”韩籽柔尴尬的俏脸泛红，低道一声，才走进屏风内，到此，千程不可能就此离去，也只好随后进去。
屏风后的视野出现，千程瞪眼一惊，原来在韩籽柔的师父韩晓芸对面，莫亦凡正坐在对面，他规矩的正座在椅子上，身体笔直紧绷，像是给受制住了。
“我说过，在你没达到为师认可出师资格前，不可离开！今天事出有因，为师不多计较，我不想看到第二次。”韩晓芸不怒而威，淡然的语气让韩籽柔受压不小，一旁的千程浑身也被波及，身体紧绷难升反抗之心。
“你就是千程？坐吧。”韩晓芸瞥了眼千程，拉过韩籽柔，素手搭上后者手腕探查。
“怎么回事”
与莫亦凡并坐下，千程递过个询问眼色。莫亦凡面露苦色，瞧了眼对面探查治愈内伤的韩籽柔师徒，靠近千程耳边，低道；“今天诸事不宜，闯进不该闯的地方了。”
原来，莫亦凡与千程二人分开后，心中对火灵玉地图骚痒难耐，便又返回了治安厅要去再做查看。因为全城戒备，治安厅大部分人手都调派出去，便让他转了个空子，没想到的是，在摸进一处看似普通房间时，还未察觉什么，光芒骤闪便给人定身了般卡在了原地。
莫亦凡闯入了就是韩晓芸暂时在治安厅的住处，以韩晓芸的实力要制住莫亦凡还不动动手指头的事，一番威逼下，莫亦凡全部都交代了，他杀了厅长，韩晓芸明白前因之后便没在计较，而知道了火灵玉地图在强的没边的人手里，心中思念就此打住，随后才给韩晓芸扣着来会千程二人。
“以后可不能干阻止气血流动之事了，你得明白术师体质不比武者，违法而行，轻者走火，重则毙亡。”韩晓芸收回探查，怒斥韩籽柔，瞧了眼后者无辜模样，又心软的将她拉道身边坐下。
“师父我也是想看能不能躲过你对我的气息感知嘛。”韩籽柔自察出师父已经气消，便扮了个鬼脸向韩晓芸撒娇。
料理了爱徒，韩晓芸尝了口清茶，才向千程二人道；“今天你两对做的事所幸没造成恶劣后果，看在袁老头的面上不提也罢。”
千程莫亦凡点头陪笑，韩晓芸所说之事自然是他们以韩籽柔为人质，而袁老头是战争学院的现任院长，同时也是帝国太庙十二长老之一排名第五的裁决长老。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韩长老。”
千程二人起身微拜道别，因为闹出了一番动静耽误了不少时间，还把事情办砸，千程得赶紧回去向老爹反映情况，另寻他法解救郭欣儿等人。
“等等…”韩晓芸喝住道；“小鬼，我得警告你一句，以后千万别在打火灵玉地图的主意了，我能抢先铁虎佣兵团拿到地图，从千万人围追中携图杀出来，手段无所不用。在你没学到袁老头几层本事前，还是好生练练，不然小命难保。”
莫亦凡哪还有胆子去触虎口之食，在受警告一喝，连忙萎首称是，然后与千程灰溜溜的离开了茶庄。
“师父…我想。”千程二人刚离开，韩籽柔欲言又止，终于骨气勇气正色道；“妈妈，您就同意女儿出师历练吧，我今年已经二十岁成年。别人家的孩子，就是姐姐在比我更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师父历练，我为什么就不行？”
良久，韩晓芸才幽幽叹道；“籽柔，为娘也是为你好，当初你临世便生命垂危，就是甘国师也用了五年时间才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在后几年你又一直在太庙禁地续命与修炼，虽你以成年，可外形乃至心性都是不过十三四的孩童，加上未涉世，不知世间人心险恶，我怎么放心你独自到大陆历练。你姐姐已经造成了无法弥补的错误，我岂能让你重蹈覆辙？”
韩籽柔嘴巴撅起，反道；“姐姐当年所做之事是她不分是非，害人害己。我怎么就会重蹈覆辙了？”
韩晓芸大惊，脸色变道；“你…你怎么知道的？袁院长还是晴雨那丫头乱嚼舌根了？”…
现在茶庄门口，莫亦凡伸了个懒腰，强者威压卸去后的轻松让他感到一阵畅快，就连毒辣的太阳也没那么灼人了。
“走吧，填饱肚子便上路了，你可别就此跑啦。”千程拍了拍莫亦凡的肩膀，指着前面一家酒楼道。
莫亦凡欣然接受，两人分别两年未见，步入酒楼挑了个靠窗位置，点了七八个菜肴，又要了两斤白酒，边饮边谈些往日一起的趣事。
“亦凡，我说那火灵玉是什么玩意？不说引动两大佣兵团，太庙的人都惊动了。”喝了一阵，千程忽然问道。
莫亦凡送了块肥肉入口，思略一会，才道；“火灵玉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帝都那边流传说是一种天地灵气浓缩精华，对武士或术师都有很强的作用，能提快怀有者内功以及精神力修炼速度。”
千程吃惊不小，动容道；“世间会有这种奇物。”
莫亦凡摇头笑道；“有没有谁又知道呢？现在爆出来的只是一张寻找火灵玉的地图，古籍中对灵玉的记载可都在千年前，那近乎传说那般虚无缥缈，我想即使真有，也会坑害到修炼界一大帮人。”
这点千程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自古以来，别说灵玉一类的奇物，就是一两门高深修炼之法都会引起无数眼红，然后竞争相斗，最后死伤万千。
奇宝无害，却会让拥有者有罪，这就是世间人的贪婪
“火灵玉地图被韩大人夺去，最后归太庙管制也算是最好的结局吧，也只有那个并肩乃至超然于帝国的大家伙才有能量震住世间万千贪婪之人。”
二人相视一笑，又连饮了数杯。
“咦那不是小母狮子么。”透过窗口，莫亦凡忽然惊道。
千程望去，便看到韩籽柔独自一人缓步而过，神情颇为沮丧，那抹着脸颊的动作似乎在擦拭泪水。
“哭过？和她师父韩大人闹翻了？”
千程心中暗道，目光看向莫亦凡，后者甩了甩眼，拍下一锭银元，便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