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指桑骂槐

  从吴大娘不满的抱怨中，红衣听出了这个农庄的大概情况。

  何氏为人刻薄，平日对待农庄里的奴仆很是严苛。连吴大娘这个只是在何家做工的人都被何氏鸡蛋里挑骨头整治了不知多少回，其他卖了身契的例如春妮就更不必说了。

  “十足的尖嘴鸡，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在村子里到处闲逛说别人的事非。厨房的活计她又不懂，还总是受指划脚。不是说太咸了就是太淡了，嘁。连油、盐都要藏在自己屋里，每日只给那么一点点让我煮，还嫌煮的没味道。她倒是让我放油放盐啊。没有油和盐怎么会有味道。老是想让我们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你看这些碗吧，她宁肯啊用自家的车夫每天早晚的往镇里跑，也要拉这么一车碗回来给我们洗。这能有几个钱啊。尽想着她花了钱雇我不能浪费了。还有啊，疑心又重，老觉得我们都在背后说她坏话，动不动就不声不响的偷在外面听壁角……”

  吴大娘说到这里，眼睛不由向门窗那瞄了一眼。

  “她来了。”

  吴大娘张大张嘴，脸上显露出吓了一跳的表情。

  她对红衣提醒了一句，便低下头默默洗碗了。

  红衣知是何氏来了，便也埋首继续手上的工作。

  人未到，一个颇高的声音便先传了进来。

  “吴大娘。”

  吴大娘应道。

  “夫人，怎么了？”

  “你方才是不是在和小红说话呢？”

  “是的，夫人。”

  何氏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不满的表情。

  “活做完了吗？”

  “没呢。”

  红衣没有吱声，心下却不由道。

  她自己进来不是看见了吗？这么多的碗哪里是一时能够洗的完的。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那你还有空说话。”

  何氏指责道。

  吴大娘抬起头道。

  “小红不是新来的么，我在和她交待厨房里要做的活计呢。”

  “厨房的活，厨房的活哪里有那么多？用的着说这么半天吗？我看呐，你要有有那说话的功夫，碗早就该洗好了。“

  “这叫活不多，真正厨房的活还没开始做呢。“

  吴大娘听罢不由蹙起了眉，不满的低声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这不做着活吗？”

  吴大娘低下头继续洗碗，冷冷的顶了一句回去。

  何氏瞪着吴大娘正欲发作，但忽又想到上一次吴大娘惹得急了。做出的饭菜味道大不如前。便蹙了蹙眉按下了这心思，转而对着红衣道。

  “手脚都给我麻利点，我这里可不养闲人，赶紧干活，别在哪里碎嘴。我一会儿再过来看看，到是要是碗洗不好，仔细你的皮。”

  何氏说着瞄了吴大娘一眼，又补上了一句。

  “既然你这么喜欢说话，想来肚子也不饿了，那早饭也就不用吃了。”

  说罢，她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哼，指桑骂槐的，当谁还听不出来呢。”

  吴大娘等合适走远了以后，转头对红衣说道。

  “小红啊，还是赶紧洗碗吧。一会儿她要再来。我倒没什么。但她指定要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