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汗国景象其五

  之前说到,格瑞布罗德的军事实力的发展,催生出了不少合格的外科医生。但是也仅此而已。

  对于手术刀的熟练归功于战士的直觉,再加上在战场上一刀一刀捅要害捅出来的人体器官结构解析,精良的近代外科手术工具,消毒措施再加上酒精的使用……

  但是一个合格的内科医生就不是那么好培养了。治伤容易治病难,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格瑞布罗德的确也有不少塞种人的巫医,还有卡提尔人的医生。但是前者神棍居多,后者骗子不少。他们的本事实在有些呵呵了。

  所以,

  所以当莱昂发现,他的这位朋友不单单是个学者,是个蹩脚的二流魔法师,一流的炼金术士,超一流的行政官员,还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医生的时候,威廉的负担就又多了一份儿。

  顺便说一下,这个时代的炼金术士通常都精通药剂学与医学。

  事实上炼金术士专门有一个分支“魔药师”,就是专门研究药剂学与医学的职业医生。战斗力之差世所罕见,完全是在丢“法师”这个称呼的份量,所以学习的并不是很多。不过这些人在莱昂看来,其价值可是要比平日里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战场类法师强得多了。说不得新世界社会医疗的进步,就是这些魔药师的功劳。

  “所以说,未来汗国或许应该专门设立一所学院,专门培养魔药师……嗯,或许再稍微进步一点儿,汗国应该设立一所综合魔法学院,如果再进步一点儿,就是教授自然科学和综合学科的大学……还要有配套的军事学院才行。

  好吧,这个想的有点儿远了。不过,总之,在这之后我肯定会建设一所大学的,就在格瑞布罗德。在我的设计中,那将是一所举世瞩目的伟大建筑。当然了,他的伟大并不在于建筑本身,而在于他的内涵,他在学术界的地位还有支撑起他的学生与导师,教授们。我会建造一座无与伦比的学术殿堂的,我的朋友,而我希望你能够在那里任教。”

  这是在发现了威廉的另一个用处。又让他兼职了自己的私人医生之后,莱昂由此引申出来的一段儿对话。而在听到这些之后,威廉除了苦笑就再也做不出别的表情了。

  前往卡提尔王国,威士兰堡的日期愈近,莱昂对他的拉拢也开始升级。莱昂知道,对于下半身瘫痪,这辈子基本没有好的可能的这个家伙来说,利益之类的东西是完全不需要的。他几乎没有物欲。取而代之的是对于名望和功绩的渴望。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威廉是个喜欢做事的人,喜欢成就感。

  所以莱昂利用他的这个弱点,一有空就对他大谈今后自己要如何如何,将格瑞布罗德建设成如何如何强大富庶文明美好的国家。然后就将这些强大富庶文明美好跟威廉联系在一起。

  在莱昂的只有一个听众的演讲中,威廉的角色不断在变化,有时候是皇家设计师,有时候是城市总监,有时候是行省总督,有时候是廷相,皇家大法师,国立研究所的科研主管,皇家大学的名誉校长和首席教授……

  最离谱的是一次莱昂大谈可以结合矮人的手艺和白魔法,给威廉造一副机械义肢,然后要他做汗国的骑兵军官与军团长。在这个预想的最后,是惯例的格瑞布罗德-赛维昂大军踏入北地贵族联邦首都乌瑟。

  威廉作为先锋为大军开路,莱昂率领主力在后,最终两个人携手踏入乌瑟城内……说到这里,威廉脸都黑了,后来连续几天,他看着莱昂都没有好脸色——那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着和尚骂贼秃,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不过,这并不是说莱昂的话就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事实上对于莱昂所描述的那些场面,威廉的确非常向往。正如同莱昂所想的那样,他是个很喜欢做事,更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人。而腐朽的封建制度的卡提尔王国,的确无法承载他的这一番梦想……

  “但是,这真的意味着我就应该抛弃我的国家,我的家族,加入到格瑞布罗德汗国吗……不,我要再等一等,等一等。至少要等到极北地区无法承载格瑞布罗德的力量,又或者突然出现一些转机,卡提尔王国再无法维持的时候,我才能为他做事。同时,我决不能让莱昂伤害到我的任何一个亲人……”

  当时,车队向前,坐在莱昂身后另外一辆马车里面的威廉没有在意前面传来的喧闹声,心里面想着这一段时间,已经想过了无数次的事情。

  与此同时。

  “不,不用了……我没事。”莱昂虽然双手废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像是雪羽那样,保持着在旧世界残片时候的训练度。但是体质到底还是比一般人强得多。再加上雪羽出手还算有分寸,所以痛一会儿就过去了。这一会儿已经没事情了。

  看着梅尔担心焦急的样子,还有眼底隐约闪过的一丝恨意——多半是针对雪羽的。莱昂的感觉很欣慰。

  虽然说天使什么的的确很令人向往,很唯美很浪漫。但是与此同时,守护在自己身边的这一份温柔与执着,同样值得珍惜。二者之间无论轻重,是无法比较的。就好像喜欢雪羽一样,莱昂同样也喜欢梅尔,喜欢的程度相同,只是喜欢的方式有些不同。

  看莱昂不像是强忍着痛,而是真的没事,梅尔才放心下来。既没有抱怨雪羽,更没有趁机说她的坏话。仍旧好像是看不到她这个人一样。马上又和莱昂说起了别的事情:

  “看路程,今天下午的时候就能到达灰白港了。在灰白港视察过之后,就没有地方要走了吧?”

  “是啊,把整个格瑞布罗德汗国能走的地方都走一遍。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啊。”莱昂随即点头附和。

  “但是在这之后,也不能休息吧?”说到这里梅尔有些郁郁的不高兴。

  “啊……嗯,去了灰白港后,就不回格瑞布罗德了,要走海路直接去卡提尔了。再耽误下去,卡提尔那边有可能会有变化,事情就不好办了。

  “嗯……哦。”梅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一段对话,莱昂处处都透出了“理所当然”。感觉上就像是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梅尔的事情一样。

  虽然他马上就要和另外一个国家的公主订婚了,或许在这之后还会结婚,然后过一辈子,生一大堆的小孩子。作为莱昂的守护骑士,梅尔也一如既往的成为了爱情游戏中理所当然的牺牲品,失败者以及卢瑟——但是莱昂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一点,甚至连梅尔自己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说,有这样思想境界和道德觉悟的女孩子,莱昂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她呢?!

  总之这件事情就是这样的。作为这场游戏的庄家兼裁判,莱昂能成为胜利者同样是理所当然的。而习惯这种东西也地区非常之可怕。将梅尔的存在当做是“自然”的莱昂甚至连自己“做错了”的感觉都没有。

  在傍晚时分,好像是眼前闪了一下,雪羽就再一次出现在了莱昂身旁。一言不发的闭上眼睛开始补觉。车队最前端的斥候骑兵也赶了过来,告知了莱昂消息:

  “灰白港就在前面了,可汗。琪萨拉总督就在前面迎接您。”

  “哦。”莱昂应了一声,摇动了一下车里的铃铛,马车随即停了下来:

  “我们下车吧。”

  在这样对梅尔和雪羽说了话之后,梅尔便打开了车门,率先跳了下来,然后侍立在门口。文字首发。同时,雪羽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从另一旁跳了下去——

  “这个也要选么?”坐在中间的莱昂略显惊讶,对于这两个女孩不自觉的表现出的竞争意识,莱昂第一次感觉到了犹豫。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车队前方,一个慵懒妖娆的声音传了过来:

  “殿下怎么了?要我请您下来才行么?”却是琪萨拉看到莱昂坐在车里半天没有动静,有些不满了……

  “不,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莱昂闻言松了口气——因为琪萨拉这么一打岔,之前略显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下来。莱昂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从雪羽那边儿下了车。然后走向了灰白港总督琪萨拉,还有她麾下的娜迦海战士的欢迎队伍一旁。

  “我们有一年多的时间没见面了吧,琪萨拉。”望着“常态”的娜迦精英,主管着灰白港建设的美女蛇。莱昂这样问道。

  “是啊,想一想,殿下这一段时间还真是忙啊,对我不闻不问的。书信往来也只说公务上的事情,还真是……”琪萨拉正准备开开玩笑,就看到梅尔和雪羽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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