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谁说我是废物？

  在陈东风、陈三珂两人离去没多久。</p>

  电视台广场的阴影角落内，缓缓浮现出两道人影。</p>

  这两人，一个是男人，另一个也是男人。</p>

  年龄大的约莫七八十岁。</p>

  年龄小的约莫十七八岁。</p>

  这一老一少的两个人，老人头顶秃了，少年头顶也秃了。</p>

  他们望着陈宇离去的方向，面色皆深沉。</p>

  “怪不得能把我的采访名额顶了。”</p>

  秃顶少年嗓音沙哑：“青城什么时候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位高手。”</p>

  一旁，秃顶老人眯眼半晌，张开五指，回应：“最低，0.5。”</p>

  “您是说这个陈东风的实力吗？”</p>

  “对。”秃顶老人点头：“单纯从他的气势判断，他至少也在0.5级以上的实力。甚至可能会达到0.7。”</p>

  “0.7……”秃顶少年咬紧嘴唇：“1级武者，即可从武院毕业。他0.7……还没等考进去呢，就快毕业了。”</p>

  “这就是天才。”秃顶老人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秃头，感叹：“和天才讲不出道理的。一个人未来的地位、成就、价值……往往从一出生就注定了。”</p>

  秃顶少年：“……不公平。”</p>

  “如果你觉得不公平，那些比你天赋差太多的普罗大众，是不是应该觉得更不公平了？”</p>

  “……”沉默良久，秃顶少年发泄式的狠狠一挥拳，用尽全力砸在广场的石桌上：“我不甘心啊！”</p>

  “砰！”——【82】</p>

  石桌当场粉碎！</p>

  碎石、粉末、扬尘……如京都的浓雾，瞬间吞噬了两人。</p>

  唯有镜片内，那爆出的“82”点伤害清晰可见……</p>

  半分钟。</p>

  待沉灰渐落。</p>

  秃顶老人推了推镜框，深深看了孙子一眼，拍拍他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这场武考，其实你夺得状元是十拿九稳的。但终究人算不如天算……这小小青城，竟有如此惊才艳艳之辈。”</p>

  “……”秃顶少年继续沉默。</p>

  “别想了，这就是命。”秃顶老人转头，看着陈东风离去的方向，语气幽幽：“你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对手。擂台上遇到他，立马认输。看他年轻气盛，武痴属性太强，很容易下手没分寸。”</p>

  “可……我的状元……”秃顶少年咬牙。</p>

  “啪！”——【40】</p>

  秃顶老人突然一巴掌，拍在了秃顶少年的……秃头上，骂道：“你怎么不清醒？！人要学会认清现实！有这个陈东风在，整个青城考生里，没人能拿得了状元！”</p>

  “那我们辛苦托关系转到青城来，不就没意义了吗。”秃顶少年挠着有些发痒的秃头，急躁：“状元的奖金没有了。状元专属的特训也没了……功亏一篑。”</p>

  “格局！智慧！大局观！都哪去了？”秃顶老人恨铁不成钢：“眼界怎么如此狭隘？当陈东风这种天之骄子现世后，就不要盯着状元了！要抓住重点。”</p>

  “重点？”秃顶少年一脸茫然：“什…什么重点？”</p>

  “投资、攀附。”伸出两根手指，秃顶老人言简意赅：“天赋如此卓越之人，定非寻常之辈。哪怕仅以他目前的天赋来看，只要不夭折，未来必是我国重要人物。”</p>

  “您…您是说……”秃顶少年恍然，双眼渐渐发亮。</p>

  “这种大腿，此时不抱、更待何时？”秃顶老人嘴角上扬：“等他名动天下，想抱，就来不及了。”</p>

  “噢！噢噢噢！爷爷！我晓得了！晓得了！”</p>

  “你后面该知道怎么做吧？”</p>

  “我明白。”秃顶少年用力点头。</p>

  光滑的头顶，反射着广场的街灯，如同一道耀眼的流星，从夜空中划过……</p>

  “陈东风这件事，我会向家族里反应。提前做好重点人脉的交接扩展与维系保护。而你……”</p>

  话音微顿，秃顶老人左右环视了几眼，凑到秃头少年耳边，放低声调：“趁现在，陈东风的采访节目还未播出，大肆买入他的注！押注他夺得状元。”</p>

  </p>

  “买多少？”秃顶少年表情严肃。</p>

  “全买！倾家荡产的买！集全家族之力，先狠狠的赚上一波！坐等发财！”</p>

  秃顶少年强耐兴奋：“好！坐等发财！”</p>

  ……</p>

  “唉……”</p>

  “遗憾。”</p>

  “太遗憾了……”</p>

  从电视台，沿原路返回到自家小区，看着小区大门口悬挂的条幅，陈东风连连叹息：“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和那个段姚都切磋上了。”</p>

  陈三珂：“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连ICU都躺上了。”</p>

  停下脚步，保持右手推门的动作，陈东风转头看向陈三珂，皱眉：“在你眼中，我陈东风的胜率就这么低吗？”</p>

  “你哪有胜率啊哥。别闹了。”陈三珂感觉自己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p>

  “……我一拳，飞沙走石！”</p>

  “……”</p>

  “我一拳，风暴不止！”</p>

  “……”</p>

  “我一拳，气势无敌！”</p>

  “……”</p>

  “我一拳……”</p>

  “你战斗力只有5。”陈三珂张口打断：“你就是个武道废物。认清现实吧。”</p>

  “认不清。”陈东风一把推开小区铁大门，霸气挥手：“我陈某人，可不想当废物。”</p>

  “不想当废物！不想当废物！”陈三珂咬牙切齿：“可你就是！啊！”</p>

  陈东风：“……”</p>

  陈三珂：“……”</p>

  站在小区大门前，相互伤害的两人，相互沉默。</p>

  雨都停了、天都黑了。谁也不懂要如何继续。</p>

  夜空，依旧弦月如钩。</p>

  但月下，夏虫早已死绝。</p>

  宁静的门前，彼此熟悉的空虚，揭开了心底那孤独的惆怅。</p>

  寂寞，继续着寂寞。</p>

  哀伤，守候着哀伤。</p>

  许久以后，陈东风才怅然开口：“要不……我们还是离婚吧。”</p>

  陈三珂：“滚。”</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