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不政策

  也许我的贼心被老婆识破了吧,诗诗住到我家没几天,她就开始对我实行三不政策,即没事不要跟诗诗说话,坐得不要离诗诗太近,眼睛不要在诗诗身上瞄来瞄去。这种严酷的三不政策搞得我真有点民不聊生的感觉,好几回真想揭竿而起,跟老婆反了。但怒气还没冲到顶门,气已经泄了,我哪敢跟老婆斗啊,这些天来,每次吵架,只要我有宣布独立从此解放的意向,她就威胁使出绝命三招:砸东西,要跳楼,到单位找我领导告状。我每次都是在她噼里啪啦砸东西的时候就败下阵来,举手投降,战争宣布结束,我只得她和一次又一次签下屈辱的不平等条约。

  看来在接近诗诗的问题上,我和老婆明斗不成,得来个暗斗,智斗。家里的环境已经急剧恶化,要靠近诗诗必须使出引蛇出洞这招,当然了,这是引美女蛇出洞,然后……别想歪了,我只是想和漂亮的妹妹看一场电影。

  “诗诗,明天有部美国大片上演,我这里正好有两张票。”趁老婆走进卫生间洗澡的空档,我大着胆子走到正靠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时不时发着微信的诗诗跟前,小声地对她说。

  “啊,美国大片啊,我最喜欢了!”诗诗一伸手把我手中的电影票夺了过去,大声地嚷了起来。

  “别叫啊,当心让你姐姐听到!”我吓坏了,情急之下竟然用手去捂着诗诗的小嘴巴。

  “姐夫,你干嘛啊?”诗诗一巴掌打掉我的手,杏眼圆睁,眼睛里跳着小火苗,但手里的电影票还是攥得紧紧的。

  “我没有啊,这不是叫你别这么大声吗,让你姐姐听到了就全完了。”我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了,一边不停回头观察卫生间那边的动静,好在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老婆一定没听到她妹妹说的话。

  “怎么不能让我姐听到啊?”诗诗坏坏地冲我一笑说,“呵呵,姐夫,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要我姐陪我去看电影,而是你自己,对吧?”

  “诗诗,你怎么这么聪明呢。”我涎着脸走到诗诗身边,小声地对她说,“你来海城这么多天了,我也没请你去什么地方休闲一下,心里有愧啊,就想着明天晚上请你在街上吃个饭,再去看一场电影。”

  “好吧,姐夫,看你心肠这么好,我就答应你吧。”诗诗说,将两张电影票塞到了皮夹里,又装着没事人似的玩起了手机。

  啊,诗诗竟然答应了,我的心高兴得似乎砰的一声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我赶紧弓着腰像个袋鼠似的窜进了书房,关上书房的门,我感觉自己的心还在砰砰直跳,脑子里已经在幻想着明晚和诗诗一起挨着坐在电影院里的情景,灯光幽暗,身边坐着这个妙人儿,一般男人也许只能远距离看看她饱饱眼福,而我却能挨着她坐在一起看电影,还……好了,要低调,不要得意忘形。

  第二天一天我都在一种莫名的兴奋里度过,连我的几个下属都感觉我有点举止失常。我办公室有三个下属,两女一男,男的我就不多说了,是一个木讷的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小伙子孙侯。两个女的,一个是四十五、六多岁的中年妇女廖红梅,好像更年期快到了,动不动就发火,尤其是看另一个女的、比她年轻了差不多二十岁的潘君君不顺眼。两人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隔三差五在我的办公室上演后宫里才有的宫斗戏,常常看得我和孙侯同学惊心动魄的,感叹俗话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两个女人尤其是两个有着某种解不开的仇恨情结的女人也足可以撑起一台好戏。潘君君大学毕业快三年了,轮岗到我们处室也有一年多了,她长得细皮嫩肉,身材也不错,是那种男人看了有点想法但也不敢造次的女孩,平心而论,我对她有过种种幻想,但一直仅仅停留于幻想,古人云,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还有廖红梅这样的更年期女人整天用一双锥子似的眼睛盯着我和潘君君的一举一动。“郝处,你今天怎么有点魂不守舍的啊?”潘君君整理好一叠材料,走到我办公桌前,盯着我问道。

  “没有啊,我不是很正常吗?”我摊开手,耸耸肩,一边瞟了一眼潘君君,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吊带裙,齐耳的短发,一对小虎牙含着笑,样子着实可爱。

  “不对,你的脸色有点泛红,好像正处于什么激动的情绪中。”潘君君歪着脑袋,又把我细细打量了一番说道。

  糟糕,这丫头眼光很毒啊,难道我晚上要跟妹妹看电影的事情被她看出来了?绝对不可能,她诓我呢,不能上她的当。

  “我最近血压有点高,血压一高,脸色就泛红。”我很得意自己的解释。

  “你这样子不会是遭遇传说中的第二春了吧?像你这个年龄的男人最容易出轨的。”潘君君跟我说话向来没遮没拦,这也是让我这个处长给惯坏的,应该一开始就对她狠点,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这样子,一没权,二没钱,现在的女孩子都那么现实,谁会给我第二春啊?”我嘴上这么说着,想到晚上就可以和诗诗坐在电影院里了,不由得又是一阵得意。

  “我看不是郝处长有什么第二春,而是某些人在叫春吧。”坐在另一个桌子边的廖红梅有点听不下去了,嘲讽地瞥了一眼潘君君。

  “可是啊,有的人连叫春的机会都没了,可能早已绝经了吧?”潘君君毫不示弱,嘴巴像刀子,对着老廖嗖的扎了过去。

  “小潘,你说谁绝经了?!”老廖果然又被激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那你说谁叫春了?!”潘君君撇撇嘴,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头鄙视地瞪了老廖一眼。

  “某些人就是太骚,一天离开男人都活不了,说叫春还是我嘴巴积德的。”老廖最看不惯的就是潘君君男朋友走马灯似的的换,常常在办公室和她的那些男友们煲电话粥个没完。平心而论,潘君君长得是不错,但确实有点风骚,天天总有男人来约她吃饭,她似乎也是来者不拒,听说她跟咱们局长李东江上过床了,很快就要提到局下面的文化发展公司里当个副主任什么的。这漂亮女人要是舍得身体,那就会官运亨通。。

  “某些人脱了送到男人面前,男人看都不会看一眼,老了啊,皮肤都松弛得跟什么似的。”潘君君的话越来越刻薄,每句都像炮弹一样直接命中老廖的心脏。

  看她俩火药味又这么浓地吵起来,我对孙侯挤了挤眼睛,示意他一起到办公室外面抽支烟,这是我们俩的默契做法,把办公室留给两个女人做战场,反正谁也劝不了她们,干脆让她们吵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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