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国师与妖 一

  绥涁眉头微皱,忆起妖妃,他自是知晓的。如今四妃中最有地位与权势的便是那位妖妃了,相国之子,唤名暗敛,一听此名便知晓他不简单。身份尊贵,才华横溢,凭着一张妖媚无比的容颜,就能杀尽天下男子。曾经他与妖妃倒是有过一面之缘,那是莫约十五,便已有倾世之颜,绕是他这位国师,也不由得自叹不如,黯淡几分,更莫说如今他早已成人,褪去往日的稚气了。

  而根据他的情报,陛下第一日宣妃,并非是轩辕辰,而是这个没有地位的四妃之一。此后,他好像又侍寝了一次,比当今皇后侍寝的次数都要多,可见他在陛下心中是个不一般的存在。不过,区区四妃,本来还不值得他多加注意,但是这个妖妃却是个例外了。想必轩辕辰也是很恨这个妖妃的吧。

  不过,就算再如何得宠又如何?想要抢下皇后之位,岂是凭借一份宠意尚可的?若真如此,那这皇后之位就真没什么用了。

  “宣。”与绥涁一样,白沫也很想见见他。说不清缘由,只是单纯的想见见。

  “是。”男官缓缓退下,没一会儿,就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身着一身妖娆红衣,妖媚无比,红色纱巾飘飘荡荡,黑色的墨发上戴着几株首饰,血色流苏与玉珠相连,牵起一抹发丝,随风摇曳,绝美的容颜处处透露着妖异,好似从血海中走出的妖精,狂妄而妖冶,嚣张而霸气。真配的上这“妖妃”二字,论容貌与魅惑,无疑属他最强。

  “臣君,见过陛下、国师大人。”妖妃缓缓行礼,视线却始终落在白沫身上,眼底滑过一抹柔情。

  绥涁对他的举动很不爽,撇撇嘴没出声。

  白沫对他的引诱早已见怪不怪,若他一日不勾引自己,那才叫奇怪。一开始她还有些羞愤与不耐,见多了,便也成了一种习惯,“请起。”

  “谢陛下。”既然国师不出声,他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没事找事。如今他来此,只为一事——打扰他们的温存,骚扰陛下。不管绥涁的脸色有多差,能让他在意的人,当今唯有陛下了。绕是相国大人,也不会让他如此记挂,谁让那个老男人处处刁难自己,只把他当工具使唤呢,就算有一天相国府灭了,也与他无关。

  “妖妃是来找国师大人叙旧的?”白沫眼角微弯,眸内满是戏谑。

  她知晓国师与妖妃有一面之缘,不过根据璃奏宫内记载,妖妃与国师大人的那次见面,怕是有些不愉快,还闹得人尽皆知:他们二人见面,互看不顺眼,一大一小干瞪眼,然后就开始吵吵嚷嚷的,若非“真白沫”及时出现,他们还差点打起来了。

  呵,人类的性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看顺眼了,感情自然升温,看得不顺眼,那就另当别论了,是打是骂还是无视,全看双方造化。说起来,她与现代的那几个朋友也是这样相识的呢,虽说第一眼不顺,但是久而久之,感情就有了,如今她就算穿越到这里,也会时常想起她们呢。

  绥涁看见白沫眼底的柔色,以为她是向着妖妃,心底醋意横生,冷哼一声,“本座不过小小国师,哪比得上四妃首位的妖妃大人?如今妖妃亲自前来找本座叙旧,怕是抬举了吧。”

  妖妃媚惑一笑,“许久未见,国师大人一如既往地有自知之明呢。”

  “呵,彼此彼此。”被反将一军,绥涁倒也不恼,在十五岁那年,他便领会到小妖妃的口才了,虽说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那年正是因为他说不过妖妃,才恼羞成怒,上前打架的。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着了妖妃的道呢。真是有些不甘心,竟然会败在一个比自己小许多的妖妃手上。

  不过,今非昔比,暗敛既然成为了妖妃,那就注定是自己的情敌,注定要将他视为死敌,直至妖妃之位被夺为止。

  “陛下亲自在国师殿内等待本座,本座受宠若惊,还不等与陛下相叙完毕,妖妃就贸然前来,真是不识眼啊。不过,这时间算得挺准的呢。”绥涁似无意提起,眼神却时不时地落在白沫身上。

  可是她本人却没有什么反应,眼底波澜不惊,完全没有怀疑妖妃的意思。说不清是相信妖妃,还是完全不在意,但是以白沫的世界观来看,多半是后者。毕竟妖妃与国师冤缘挺深的,如今全当他们二人斗嘴戏耍,完全没有想到他们是在视对方为仇敌。

  不过,就算白沫知道,她也不会知晓其中的缘由的。因为——她完全不在意。争风吃醋也好,为了夺位也好,只要不牵连自己或弄出人命,她是全然不管的。

  绥涁想从白沫的眼里看出什么,但是却以失败而告终——因为她实在是太平静了,不,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她的美眸犹如那千年寒冰,犹如坠入冰窖般,一切都是冰封的,不会融化、不会动摇、不会起伏,便只有那一抹寒意相陪。

  妖妃眼底滑过一丝喜色与得意,“国师大人回归,已是人尽皆知,陛下来国师殿时,据说是雄赳赳的,火气极大,想必是国师大人惹怒了陛下吧。本妃担心陛下,因而前往,想看看有没有帮上忙的。”陛下眼底平静冷漠,是不是在说明她没有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他在陛下心中是特别的?

  绥涁与妖妃的三观完全不同,但是都知道——无论他们闹得再厉害,陛下也不会有任何起色的。

  “呵,本座与陛下情同手足,相识尚早,怎会惹怒陛下呢?是吧,陛下……”

  听起绥涁唤自己,白沫的眼眸才微抬,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莫名的笑意,却是笑不达眼底,似冷似嘲,“是吗?或许吧,国师高兴就好。”

  敢骗她,偏偏自己还不能妄动国师,这不算惹怒她还算啥?开玩笑吗!

  绥涁无视掉白沫不善的神色,微微一笑,脸色羞红,“陛下待座下真好,什么事都让着座下。”

  哼,哪叫什么事都让他啊?明明就是因为他身份尊贵,权势极大,她身为一国之君,自在明敌在暗,不敢轻举妄动,否则,这个国师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吗?自然不会,她不海扁他一顿就不错了。

  “国师高兴就好。”白沫扔下这句话,便低下头,默默生气,水眸里尽是寒意,更加坚定了要变强的决心。

  但是,她却忽略了一旁的妖妃,自己方才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在偏袒国师呢,毕竟中文博大精深,一句话便能惹人无限遐想。何况这“你高兴就好”的话,在现代与古代的意欲可是截然不同的,可意为讽刺,亦可意为宠溺。

  瞧白沫的脸色犹如那寒冬腊月,语气僵硬冷漠,根本听不出来是哪个意思。一向爱吃醋的妖妃,自然认为——陛下是在宠溺国师大人。

  一时间,脸色极差,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醋味,与这身红衣着实不搭,却别有一番风味,含着浓浓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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