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悦·诺
“哎呀，我的事情，皓王就不用过多担心了，来日方长，以后再告诉你。倒是皓王你，为什么在自己家里，这么畏缩？”肖阳问，“难不成，你这样鬼鬼祟祟的，不会是想篡位的吧？”
皓王的忧郁立刻浓重了起来，眼神中的苦难感，立即侵袭了肖阳。肖阳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皓王跌宕起伏的半人人生。
“大祭司利用玄铃，建立了永固墙，我们白头鹈鹕家族，对他都很感激。我们许诺给他至高的权利和无尽财富，让他享有和自己的功勋相匹配的待遇。
“但是他根本不满足于他已经拥有的东西，他还有更大的野心。”
肖阳心里一处权谋大戏已经上演过了，他用愤愤不平的语气说：“狼子野心的祭祀，心高图妄极，必遭天谴。皓王，我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正统，我可以为您鞍前马后，帮您解决掉这个祸患！”
“年轻人你好大的口气，我与他博弈了这么久，都没有削减他的气数，反而是我自己，无感衰减，发配边疆，想要重新整合白头城势力，却有心无力。”
肖阳问：“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
皓王带着绝望，说：“偷走玄铃，削减大祭司的势力，把父亲从他的手里救出来。”
“父亲？你的父亲，那就是皙王？他现在在被大祭司囚禁了吗？”
“不是，是被控制。现在，整个白头城听从的，并不是我父亲的命令，而是大祭司的命令。”
“挟天子以令诸侯，常规操作。只是白头城的气数还未尽，不会像汉末一样悲催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你怎么帮我？”
“戳破大祭司的阴谋，拿到玄铃，掌控永固墙，恢复皙王的神智，把白头城的控制权，重新送回王族手中。”
“所以，你的条件是？”
“玄铃。我想要玄铃。”
皓王想了想说：“面前只有大祭司能掌控玄铃，你拿了玄铃，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你不会用，我交给你，你能有什么用？如果你会用，交给你，岂不是很危险？”
肖阳只有拿到玄铃，55号才能通过玄铃，确认永固墙的破解方法，智派攻城成功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白天在赛场上拿到玄铃之后，55号已经将玄铃的部分结构传输到了总机。但是数据还不是很完善，需要进一步的完善。就像是指纹解锁时候录入指纹一样，现在手指的中心已经录取完毕了，剩下的就是手指的周围了。
如果实在没有机会拿到的话，能让55号完整分析玄铃也是可以的。
心智矩阵的卫星会在外围观测白头城永固墙，这样里应外合，完善数据，过程会快一点。
“我要玄铃，只是暂用，用完之后就会还给新南蛮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到时候可以派一个你的亲信跟着我，等我借用过了，直接让你的亲信拿回来。这样好不好？”
肖阳今天的混沌能零零散散消耗得差不多了，刚刚又劝服了这个半人，混沌能已经剩下一点点，不够说服谁了。
不过今晚只要打探好消息，晚上睡上一觉，混沌能就恢复得差不多，接下来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了。
皓王像是在仔细权衡，半晌，说：“我看你灵能奇异，而且既然你能握住玄铃，证明你血脉不凡。那，就请你帮助我吧。”
肖阳感觉自己像是受到了勋爵的骑士，立即扶着皓王说：“万死不辞。”
随后，肖阳立即指着地面的一条街道说：“刚才，我看到大祭司的作品惜，从这里经过。这么晚，我料定她有阴谋，趁现在跟上去，还不晚。今天白天，玄铃就是被她拿出来的。”
“惜从小就喜欢皖，今天皖比武招亲，惜一定是想独辟蹊径。多亏你及时阻止，否则的话，白头城今天就可能发生一场灾难。”
“怪不得我被奉为英雄。”
两人在房顶上，跟着惜的行踪向前。
地面上的惜走着，房顶上窸窸窣窣似乎有声音，偶尔觉得背后阴凉，回头看一看，但是也什么都看不到。
然后接着弯腰勾着背往前走。
地面上的路越来越宽，惜的身影也越来越明晰，但是肖阳和皓，已经无路可走了。因为前方空旷，纵横相交十字路口中间，一座孤零零的钟楼，最高处一个攒顶的八角小亭子，停止下面是一口巨大的钟。
那钟是金属的，和周围玻璃质地的其他建筑很难融合在一起，所以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钟的下面是数十层高的楼，里面住着这个城市最具有威严的大臣，大祭司，诺。
惜走进了高楼。肖阳和皓王则落在了顶层的亭子上面。
两人顺着亭子周围的柱子往下滑，滑到大钟周围的时候，肖阳问：“这钟，没有锤子，怎么响呢？”
皓王说：“只有大祭司知道。”
两人继续下滑，逐渐锁定惜所在的楼层，从窗户里钻进去。
这个高楼，面积很小，而且越往上面积越小。
在室内，也没有什么实用的家居摆件，除了楼梯，就是扶手。
好像真个高楼就是为了通向最上方的大钟而设计的。
惜在某层停了下来，在这一层扶梯尽头的扶手上轻轻敲了敲，旁边的柱子上就开了一扇门。
肖阳惊叹：“他走进了柱子里！”
这根柱子和禁园其他的柱子不同。禁园几乎所有的柱子，里面都是有五彩斑斓的小雨。但是这一根柱子，是金属质地，里面具体有什么，肖阳就不得而知了。
皓王说：“这是之前留下来的柱子，这根柱子质地坚硬，我们想了各种办法来摧毁这根柱子，都没有成功。最后无奈之下，就想办法将给他遮住了。”
“之前？什么之前的？”肖阳问。
“哦，之前，就是白头城还不是白头城的时候。”
“也即是说，这是之前统治者留下来的柱子？”
“可以这么说。”
“哦，明白了。”
眼看着惜走进了柱子里，然后柱子上的门缓缓关闭，肖阳和皓王急忙赶过来的时候，门已经完全关闭。
皓王在柱子上摸了摸，完全看不到任何缝隙。
这样的材料，肖阳见过，在心智矩阵。
高度自由的分子，在受激之后变化，受激结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这样的暗门和设备，在心智矩阵十分常见。没想到新南蛮这样的地方，也会有这样的材料。
皓王检查了柱子，说：“我们可能进不去了，这里有大祭司的加密，我们恐怕是破解不了的。顾展汶手下有一个半人，对这一类的东西很有研究，但是顾展汶被派去攻打新南蛮了。”
肖阳知道，皓王说的，大概率是戈馥郁。
“放心吧皓王，有我呢。”
“你？”
“对啊，稍等啊。”
肖阳：“55号，这个门你能打开吗？”
55号：“声波密码，在楼梯的扶手上，三长两短是……”
肖阳：“好的！”
肖阳走到楼梯扶手前，在扶手上敲了三长两短的节律。
“砰”地一声巨响，接着就是长鸣不绝的警报声。柱子的门立即打开，肖阳和皓王当即被吸进柱子，然后急剧下降。
55号：“三长两短，是紧急报警密码，三长，是开锁秘密，两短，是自毁密码。”
肖阳：“……人工智能。”
皓王：“肖月，你真有两下子啊。”
肖尴尬地笑了笑说：“其实，操作失误，我们现在可能被发现了。”
……
惜来乘坐柱子里的滑梯，在地底找到了大祭司。
大祭司的手里，拿着惜白天偷走的铃铛，那还是皖王交给她的。
惜到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敢说。
大祭司脖子上的绿色立领似乎是长在锁骨上的，窄细的腰让然感觉到随便一扭就会断掉。胯后两侧薄如蝉翼的裙摆，下面是深绿色的长裙，至于裙子里面，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腿的。
她好像正在研究什么药剂，但是在瓶瓶罐罐之间流动的，不是液体，而是声流。
她意识到惜回来了。
“你的本命叫什么？”大祭司问。
“惜。”
“你还记得，你生来的使命吗？”
“报仇雪恨，重建家园。”
“你真的记得吗？你今天偷了玄铃，去参加皖王的比武招亲会，在那个时候，你确定，你还记得你的使命吗？”
“我记得。但是那些都是皙王时代的事情了，和皖王是没有关系的。我和皖王很小就是朋友，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他留着白头鹈鹕的血。白头城、白头城！这里哪里是什么白头城，这里是你父亲监管的悦城。悦城，那是我的名字。你不记得白头鹈鹕的铁骑踏过悦城时候的场景，你不记得你父亲枭首城门时候的场景，你不记得我带着你流落在东土的日子！我现在的名字叫诺，你恐怕也不记得是为什么了吧？”
惜低着头，说：“我记得。”
“你记得？”
“你承诺，为父亲报仇雪恨，让白头城变回原来的悦城。所以，您改名为诺。冠名以诺，不兑现，不成活。”
“在我们完成了计划之后，皖王必须死。皓王精明，所以不能留在白头城。皖王荒淫，留在这里，让人们看看他的无能和荒唐，也好。”大祭司的眼白完全消失，看着惜，“事成之后，他们俩，都得死。你生来就带着仇恨，不要被其他无关的感情叨扰。”
“可是……”
“没有可是！”她的声音，简直要震碎钟楼。
紧接着，身边坨东西坠落下来，无数声流激荡震撼，那声音，比大祭司的声音更能撼动钟楼。
等声波落定，肖阳看着惜和诺，挥挥手：“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