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飞飞鱼
丁可心和韩秋，带上一路小队，连带着束缚者双手的肖月到了海岸边的山坡上。
众人隐藏在山坡之后。
肖月抬头看了看，见山坡上远方地上打着一个粗壮的桩子，桩子上延伸出一条长长的机械臂膀。
这种机械，肖月很熟悉，因为那种光泽和双橛的光泽很像，有钼矿的痕迹，但是痕明显，那条机械臂打磨的手艺和双橛筷子相比，差远了。
顺着机械臂向天空看去，见机械臂的尽头有一个金属笼子。
笼子的材质似乎就没有那么讲究了，就是简单的钢铁吧，但是这笼子必定有什么神力的加持，不然的话，不可能将一种焰派弟子舒服在里面。
笼子是没有顶的，以焰良和焰青的灵能，如果不是受制于什么力量，绝不会这样乖乖的呆在里面的。
肖月问：“那笼子，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那是梦笼。”
“梦笼？那不就是个铁笼？”
“确实是铁笼。但是在笼子的周围，是梦。他们现在，就在梦中循环。如果不用梦的话，我们怎么可能抓得住焰良。”
肖月看着里面的昏昏沉沉的焰良和焰青，笑道：“焰派一品武官，不过如此啊。”
丁可心瞥了一眼肖月，说：“就好像你不是焰派一样。”
“我当然……是焰派的。但是我跟他们不对付，对别这么看着我姐姐我害怕，你这眼神真恐怖。你这样是找不到对象的。”
“闭嘴。”
肖月感觉到自己的手都麻了，对丁可心说：“姐姐，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个焰炼锁，给我解开。你不帮我的话，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只有耳朵上面的两片镜刃能用的。”
丁可心看了看肖月，说：“这个我没有办法解开，你自己想办法吧。”
“那你就把那个焰青提溜出来，就那个肩头火焰是青色的那个。这是他给我下的焰炼锁，他肯定能解开。”肖月说。
韩秋在旁边说：“那可不行啊小姑娘。放出来一个，太危险了哦。”
“那你们是怎么把他们抓起来的？”
“我们牺牲了不少的人的，还消耗了不少的梦。你以为，我们抓到焰良等人，那么轻松的吗？”
肖月皱了皱眉，说：“不是，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抓他们？你们的行径我真不理解。现在还把他们放在那么高的地方展览。难道是为了昭告天下，你们掇星山，活捉了焰派的掌事？赚点面子？”
韩秋到肖月身边，神神秘秘地说：“小姑娘，你可不知道吧。这四栖鲸鲨，最爱记仇。这些人打伤过四栖鲸鲨，现在只要他们现在在这里，四栖鲸鲨一定会来报仇的。我们啊，现在是在守株待兔。”
“哦！智慧啊。可是这天眼看就黑了，它还没来，是不是不想报仇了。”
丁可心忧心忡忡，看着远方，说：“它受过伤，可能不会那么鲁莽。”
肖月感叹：“哇，比我都精。那就等着吧。”
月亮出来了，肖月匍匐在山头，看向远方。
韩秋和丁可心轮班看守，丁可心去休息，韩秋在肖月身边。
肖月问：“那个方向是哪边？”
“南边哦。”
“那，海峡对面，就是窥星湾？”
“哎呦小丫头，你还知道窥星湾呢。”
“我可是王城派去窥星湾做志愿军的。现在那边正在打仗呢。”
肖月往西边看了看，看到一个小岛上燃烧着青色的火焰。
“那边呢？那边是什么地方？”
“那边是新南蛮的群岛，各种小岛，叫各种名字。”
“那个着火的的小岛叫什么？”
“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着火了呢？还是绿色的火。真奇怪呢。”
百无聊赖，肖月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指着最亮的一颗，说：“那就是梦星？”
“对的。”
“梦星需要献祭，需要灵能和梦。”
“对的。”
“梦貘为什么知道，梦星需要的祭品是飞鱼呢？”
“因为梦貘是梦神的神兽啊。在很久很久以前，梦貘就是梦神。但是有一天，有一个概念产生了，叫梦想。混乱的梦和有组织的梦就分开了。梦在人们的精神中逐渐发展壮大，超越了梦貘的掌控力，征服了梦貘，成为了梦神。梦貘也就成了梦神的神兽。后来诸神战混沌，梦神战死，梦貘就在这里守着梦神。”
肖月想了想，说：“所以这是一个神兽要复活主人的感人故事？”
“不，你可太单纯了小妹妹。梦貘的野心可不止如此。他可不想在做任人使唤的神兽了，他要吃掉梦星，成为梦神。”
肖月不理解，忽然间，宵夜听到一声轻轻的呼唤。
“阿离。”
这是丁可心在梦呓。
肖月看了看韩秋。
韩秋小声说：“她现在在梦里，一定是梦到她最爱的人了。你看，她正在微笑呢。”
“原来梦貘说的是真的。你们猎梦人，在睡觉的时候，可以梦见自己想见到的人。”
韩秋一改前态，严肃地说：“是啊，不然的话，谁会干这种苦差事。
“我给你说过个小秘密，你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哦。”
肖月点点头，朝韩秋这边凑了凑，“你说吧。”
“据说可心啊，原本是名门正派的钦差呢。之后家族要联姻，而她已经和自己中意的人私定终身。两人私奔，在路上，订婚的两家追上了他们，杀了那个男的。丁可心心如死灰，如梦求梦神，做了猎梦手。作为交换，她每天夜里都会梦见她的爱人。那个叫阿离的男人。”
肖月摇摇头，“哎，儿女情长，终究是耽误人生大事。你呢？你是怎么成为猎梦手的呢，温柔的大哥哥。”
“我啊……”
“没事，你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可以不说。谁还没点社死的过往对不对。等你可以笑谈往事的时候，并且我们还是朋友，再告诉我也行。”
韩秋惊问：“你把我当朋友啊。”
“相逢皆是缘嘛。”
“那我就告诉你吧！我跟你真是投缘呢，小星。”
“啊？哦，你这么叫我，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年轻的时候啊，像你一样，意气风发。而且我告诉你，我可是蓝天心语学院的好学生呢。导师们都很看好我的。
“但是不巧，我爱上了掌事长世的女儿。蓝天心语学院，是宗族色彩很浓厚的学院。我的行为，就好比看上了校长的女儿。”
肖月打断，说：“等等，让我猜一猜。后来校长发现了你们的私情。校长为了让你们分开，给了你五百万灵能，让你离开他的女儿！”
“不，校长很看好我们，也很支持我们的感情。”
“那你怎么沦落在现在了呢？”
“这是后来，小张发现，她的女儿，是某位旧神的祭品之一。她必须献祭自己的生命之后，哪位旧神才能苏醒。”
肖月抢着说：“所以，她死了之后，你无法寄托哀思，就成了猎梦手！”
“不完全对。我和她的哥哥一起，把她从献祭场救了出来。逃到中原的时候，后面的追兵就到了。他哥哥带她先走，我殿后。他们的人太多了嘛，我没有办法，就年了心语学院的禁咒，“如梦令”一喊，我和那些人啊，哈哈，就都掉进梦里了。
“我和丁可心可不一样。丁可心是自己求来的。我可是被梦貘相中，请来的。我在如梦令的迷宫里走了出来，但是自己的脸已经被梦境磨光了。梦貘说了，只要我能好好给他打工，我的面向就能回来。
“你看我现在，皮肤也很好是不是。而且我现在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好听了呢。等我完全恢复了本来的模样，我就走出掇星山，去中原找她去。”
肖月几乎要感动了，“好啊，为你们不平凡的过往鼓掌。”
“嘘，”韩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吵醒正在做梦的人，梦断了，人会疯魔的。”
肖月更加小心。
丁可心醒来之后，嘴角好像微微带着笑。
韩秋和丁可心换班。
肖月对丁可心说：“大姐姐，不如，我也小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不行。”
肖月就又开始和丁可心一起啊看星星看月亮看海面。
“是不是吞了梦星的人，就会成为梦神？”
丁可心说：“飞鱼献祭之后，谁能喝梦星合并，谁就能塑造萌生。如果这里有救世主血脉的话，可能梦神不需要任何献祭，就可以直接苏醒了吧。”
肖月冷笑一声说：“救主塑神，不需要任何献祭。但是，我跟你说，我见过救世主，草包一个。”
“嘘。”
肖月感觉周围好像暗了许多，星星和月亮的光芒逐渐被遮蔽。
机械臂上面铁笼里的焰派学子们都睡着了，丝毫没有意识到，空气正在逐渐凝滞。
肖月抬头看去，发现头顶上空的星星完全被遮蔽了，不过远处天空的星星还是能看见的。
在山坡下面的平地上，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是月光投射下来的影子。
不是山的影子，那影子还会动。
是四栖鲸鲨！
它现在在天上！
肖月小声对丁可心说：“拽姐姐，你抬头，那东西就在上面。”
丁可心抬头一看，按着肖月的头，让肖月往下面缩了缩。
四栖鲸鲨在月光中徜徉，整个掇星山就像是海底的珊瑚丛，一条大鱼在上面缓缓游动。
丁可心说：“部队啊，四栖鲸鲨的背鳍会发光。那是我们只夜间识别它最主要的标志。现在在怎么不见它的背鳍了。”
肖月顿了顿，说：“我说我把它背鳍给削了，你信吗？”
“……”
丁可心轻轻唤醒所有沉睡的人，提高警戒。
焰炼锁还锁着肖月的手和双橛，肖月还在等机会，让焰青解开焰炼锁。
天空中传来咯吱嘎吱的声音，好像是四栖半兽的骨骼摩擦时候产生的声音。
不经意间，四栖半兽已经飘到了铁笼上方。
丁可心笑着说：“焰派的人，除了你周文星，现在都在里面了。你们离灭门，不远了。”
肖月想到还在窥星湾的周文星，说：“确实。”
四栖鲸鲨在铁笼上方嗅了嗅，然后忽然高声嘶吼。
继而，四栖鲸鲨张开吞天巨口。
机械臂上方囚禁着百十来号焰派人的铁笼，现在就想一粒豌豆，在四栖鲸鲨的大口前面。
肖月冲下山坡，颞骨边的镜刃飞向笼中的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