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名刀
“天羽羽斩……总感觉很耳熟。”
不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向宇内心稍动，不过这不是他现在需要关心的。
比起一个名字，直白的交手，更能理解一个人的灵魂过往。
这不是什么意识流唯心主义，而是在处于战斗状态这种极端情况下时，人体会优先按照最习惯的方式进行活动，或游刃有余或严阵以待，或游走伺机突袭或堂堂正正互殴，诸多行事方式都会体现出一个人的行为模式，而当陷入绝境，不论是崩溃放弃还是奋起反抗，也会体现出人意志的深度。
“就让我们来互相了解吧，小姐。”
向宇单手插兜保持食指不变：“我数到三。”
“一。”他将那只手臂弓起蓄力。
“二。”二指并拢做剑指，手掌肌肉鼓起手腕筋脉凸出。
两人沉静相对不曾退让半步，这个距离下谁的反应速度占优谁便取得先机！
刀锋般凌厉的气与火焰般高涨的气对峙着，空气中因为双方气场的剧烈对撞竟隐隐有水汽产生。
“三！”
两人的下身保持不动，上身在瞬间模糊，手臂更是因为极速而化为光影！
刺啦！
向宇的前襟如被利刃扫中撕裂开来！
他的眉头轻皱眼神凝重涌现，原因是天羽羽斩刚刚的反应与出手都超乎了想象，若不是他的臂展较长身形微调后退，刚刚很可能便会被对方千锤百炼过的手刀所斩中。
“一瞬间的攻防，真精彩啊。”旁观的和恬玉作为一名异人自然能够追上他们的动作。
先出手的是向宇，能撕裂混凝土的二指前突犹如镔铁枪头，由液压机般的怪力驱动直指天羽羽斩中线膻中大穴！中了这一指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体质异于常人也非得躺上一段时间不可。
向宇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意图：若是这都接不下，那就趁早歇菜吧！
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出手时机绝对快过天羽羽斩，而蕴含在手臂中的力道也绝对强过对方，体质更是全面压倒。
就像真正的长枪与太刀对决，即便再如何精美，刀刃是怎样锋锐，先得手的永远是长枪。
但最后的结果，他却被先下一城。
“不对，确实是师弟的攻击先击中的，只不过，天羽以架势进行了格挡。”和恬玉心中复盘着场中交锋：“猫足立的启动速度很快，但仍是以防御式为主，天羽的目的从开始就是防守反击，以内旋的手臂压制偏移对方进攻，再以另一只手刀攻击，后腿先后起到承接冲力与蹬地施力的作用……不愧是她，利落的无可挑剔。”
她露出一抹迷人微笑：“不过，这丫头一向喜欢主动攻击，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在最开始就采用守势，是察觉到师弟的强大了吗。”
“啧，反应居然这么快，而且骨质还很硬。”向宇一时安静没有立即接续攻势，他的手腕关节在突刺过程中被天羽羽斩下压的掌刀边缘砸中，导致了刺击的偏转，也使得胸口处露出了破绽。
“不单单是空手道这么简单，她用的是东瀛刀术，技术可谓娴熟，斩击非常果断精准，要是真刀没准还真就吃苦头了。”
只是一轮交手，向宇便对天羽羽斩有了一定了解，在他看来，这就是武道家之间过手的魅力。
至于对方如何想，这就要看本人的反应了。
天羽羽斩不再采取猫足立，站直了身形双手自然下垂，修长睫毛下的眼眸依旧冷淡。
尽管语言不通，但“气”是直观的。
“熔炉”，这是她在向宇身上感受到的东西。
想要在他的手上讨到便宜，与在火焰中起舞无异。
“但是……名刀，可不会畏惧火啊。”
她如此想着，唇角勾起一道冷冽弧度，如同刃上开花，极具魅力又危险无比。
“yturn我的回合……”
在开口的同时，天羽羽斩的肩头向下塌陷，原本笔挺的后背也微微弯曲，眉眼向下视线涣散失神，但支撑半身连接地面的双腿始终不曾移动。
任何架势都需要来自地面的力，因此她的下盘稳扎，而为了追求出手时的极速，上身则完全脱力下坠，看似破绽百出的姿态，汇聚的势能与气息却空前强大。
铮！
白皙的肌肤划破空气时发出的竟是真正的铁制刀剑的振动！天羽羽斩的长发随着动静转换甩动如一片夜幕，以腰旋转施力带动的神速“拔刀”将手刀的威力更上一层楼，作为方才针对要害的回敬，她的贯手同样指向对手的薄弱之处——腹部！
东瀛剑道不变的真谛是“速杀”，用最少的动作，最快的速度，最精炼的招式杀伤对手，而越是能够缩短命中的时间与距离，越能够攀升至更高的境界。
从零无缝衔接到最高，在动作的起始就是最高速度，这种境界，只有传说中剑豪才能够达到，而天羽，已经相当接近了！
松弛……下沉……拔刀……命中……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种练习，连枯燥都忘记，只为了突破哪怕零点零一秒。
而在今天，面对着向宇这个强敌，仅仅第二回合交手，她的状态便已经达到了最佳，心情前所未有地激动，身体却冷静的不可思议，每一个动作都超出预期，呈现出的，当然也应该是最佳的效果！
天羽的指尖甚至都已经感受到刺入血肉的质感！
啪！！
完美的出手，和恬玉在心中给出评价。
可惜，对手的规格更高。
“你……！！”天羽羽斩冰寒的气质在这一刻碎裂，表情带着愠怒与不甘。
她的一双玉手距离向宇毫不设防的腹部只剩一寸，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因为向宇的一双大手，正紧握着她的五指！挖穿土石的可怕的握力向内收紧施压，硬生生地将她的掌型破坏，连骨节都在颤抖，既无法前进也不能后退，完全落入了僵持。
在受击之前控制对手，此乃剑道“三先”之中，后之先，只能算是这次技高一筹，并不足以真正拉开二人差距。
所以，在这个时候，仰面朝天的向宇终于缓缓放下了下巴，散漫的视线一点点降落下来，直到落在天羽羽斩满是震惊的绝美容颜之上。
不是在看到之后出手，而是连看都不需要，只是到达必要之处，等待对方自投罗网即可。
绝对的预判，也预示着更高一层的境界。
先之先。
嘎吱！肌肉抽紧的声音令人心悸，向宇的握力还在加大，仿佛无止尽不把掌中这一双宝刀破坏不罢休。
“被卡住的刀可不能斩人，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
“名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