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内有乾坤
围观的人看到陆玖随便挑了个石料，只乓乓球大笑一时笑得起劲，甚至有人眼中透出怜悯看着陆玖；而陆玖此时表面上波澜不惊，只是心里七上八下也没个底。
“神纹绕体，这个师弟必输啊！”
“我看着这个师弟并无经验，输了也是情理之中。”
“哼，我看啊是他色迷心窍，非要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输了活该，大快人心！”
“道兄怎么知道她是美女？”一名年龄尚小的男弟子抓了抓脑袋问到。
“嘿嘿嘿，你看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前凸后翘的身材，还有那双修长的玉腿，虽然蒙着面，但是露出的双眼似如秋水含情，啧啧极品、极品。”刚才嘲笑陆玖的男弟子眼里绿光满布，嘴角淌出丝丝哈喇子说着，双眼肆无忌惮的在怜花的身上扫动。
其他几人听到男子的分析，觉得在理一个个的竖起大拇指。“师兄真乃奇人也！”
“小意思，小意思”，男子嘴上谦虚，但是脸上的得意都快掉到地上了，一双掉角眼里印出荡漾的邪光。
人群里的交头接耳陆玖可听到了，他还是不放心“兰斯，这块石料里的东西真的比怜花师姐的那块石料要好？”
“放心我可是用的光谱透视扫描，放心啦！”兰斯给陆玖打了包票，陆玖的心里稍稍有了点信心。
“算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小厮走到桌前露出招牌式的微笑，“二位可选好了？”
怜花与陆玖点了点头，“如此那就准备开石料吧！”小厮宣布到。
“慢着”，人群的最后面传出一声仓促的声音，人群里一阵骚动，一个面容普通的年轻公子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整理了一下皱乱的衣衫抱手一礼。
“不知师弟可否加入这场赌石比斗？”
小厮各看了怜花和陆玖一眼，怜花捏着一缕秀发，双眼瞟了一眼陆玖。
“妾身都听陆玖师弟的。”
陆玖头大，这时候又冒出个男的来添堵，故意来恶心他的吧？但是怜花师姐都表态了，若自己反对那不是显得自己肚量太小了，不可不可。
“哦？那道友同意鄙人加入吗？”男子转身客气的问了陆玖一句，只是眼睛放在怜花的身上挪都不挪一下。
陆玖暗道：感情是冲着怜花来的，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道友请！”陆玖回礼，男子称谢迈着八字步走向了摆着石料的架子，有模有样的挑选起来。
“这小子真倒霉，眼见都要输了，还来个打脸的，哈哈哈。”
“可不是嘛！你说输给这位仙子也就算了，这还来个公子哥，摆明了让他难堪啊。”
“活该，谁叫他沾花惹草的，我看他来的时候身边就跟了几个大美人，姿色比起这位蒙面的仙子也不遑多让。有人看不惯就出来敲打敲打他呗。”
“嘿，你还真别说这小子桃花运还真不错，要是我能与其中以为结成道侣也就不枉此生了。”
“呸，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这个怂样也配？”
“就是，你有我一半英俊还差不多！”一名其貌不扬的男子自恋的说道，还臭美的摸了摸头发。只是他身边的人听到他的话，人人都嫌弃的看着他，眉头紧蹙。
“呕，扁他，我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位兄弟你别光喝酒啊，吃点菜啊，看你醉成啥样了。”
“就是就是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也不会这样胡言乱语，扁他！”
“靠，你们让开我尿黄让我来浇醒他！”
“尿黄的稍一稍，我最近炎毒发作我尿血，让我来！嗯啊······别······别舔，别”众人恶寒，没想到这个自恋的家伙还好这口。
“我擦，原来是个兔子，给我扁！”
“啊，别······哎哟，别打脸，我英俊的容貌，啊·····”接着人群里传出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那真是满头大汉，男上加男。
那名公子哥儿没用多少时间就选好了自己的石料放到桌上，“我选好了！”。
公子哥儿颇为自信的把自己的石料摆在怜花石料的旁边，“师姐目光如炬，师弟看了所有石料也就选到这块石料能与师姐在伯仲之间！”
“哦？师弟如此自信？”怜花笑靥如花，看着公子哥的石料；这块石料外边的石皮粗粝糙陋，整体凹凸不平，品相难看的很；但是怜花仔细一看，这块石料的正前方竟然像人的五官一样形成七窍，而且周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银色微光。
怜花心里吃了一惊，没看出来这个突然冒出公子哥儿的眼光也不坏；“师弟真是藏巧于拙，能选出七窍灵明的石料，师弟过谦了。”
“竟是七窍灵明？”小厮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批石料是他让聚丰斋的品料师专门挑选的，虽说里面确实有几块不错的石料；但是一下出现两个半极品的石料让他心疼的很，这要是让主事知道了，他这月的薪酬怕是没了。
他苦笑的说道：“今天二位真是让小的开了眼，寻常难见的极品石料今日一下出现了两块，佩服、佩服啊！”；小厮的心里开始滴血了，不过他看到陆玖的石料倒是好受了一点。
陆玖的那块石料标价三千灵石，石料一看就是废料；除开这两个半极品也算一笔不小的收入，他甚至有点感谢陆玖这个散财童子了。
人群再次沸腾，没想到今日的赌石雅会这么劲爆，人们交头接耳，只是陆玖此时像个局外人，看着尴尬的陆玖人群里不少心地善良的女弟子可怜起他来。
“七窍灵明，竟然是七窍灵明，厉害，厉害啊。”
“道友，何为七窍灵明？”
“这七窍灵明可以神纹绕体更有来头，是灵石吸收日月之精华而开灵智，生出七窍，通体有神光散发；相传若是这七窍相通，石中生灵就会诞生，一出世就有元胎修为，日后必成一方巨擘。”
“还有如此秘闻，道友之见识真是浩如烟海，某下佩服。”
“道友谬赞，在下师承瀚海书院，自然对这世间奇闻略知一二。”
“原来是瀚海书院的道友，幸会幸会！相传瀚海书院以文入道，修浩然正气，一生济世扶平，门下弟子皆谦谦君子，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道友谬赞，不过是虚名罢了。”两名男子互相抱手行礼，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赌石还有这么讲究？兰斯你说我现在跑还来的及吗？”陆玖脚下迈着碎步往旁边挪了挪，弱弱的问道。
“放心，放心！”兰斯安慰陆玖一句，毫无感情。
“如此那就开石，三位谁先来？”小厮看着三人问道。
陆玖假装没听到吹着口哨，怜花看到陆玖出糗掩嘴一笑心里得意；公子哥儿可不乐意了，“先开我的吧，免得到时候某些人脸色不好看！”，他把自己的石料推到小厮的面前，挑衅的瞥了陆玖一眼。
“好的！公子稍等！”小厮拿过公子哥儿的石料放到铡刀之下，围观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都盯着那块石料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咔擦，”铡刀一切，石料的石皮被切开，里面露出晶莹剔透的红宝石颜色，接着石皮被一点一点的剥离，逐渐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块外层是红宝石色泽的透明石球，里面端坐着一个人型的石胎，不过此石胎初具人形却无生气，是个死胎。
“得灵明石胎一枚，此物可助人凝练元胎，巩固神魂，壮大神识，公子厉害！”小厮说出结果，心里好受多了，要是个活胎这块石料的价值可得翻几十番不止，死胎的话也就几万中品灵石。（十块下品灵石一块中品灵石，十块中品灵石一块上品灵石。）
公子哥儿有些失望，但是两千灵石，他还不放在心上；“是个死胎，此番是师姐赢了，师弟黄成可，敢问师姐芳名？”
“妾身怜花，不过输赢还言之过早！”怜花对这个公子哥儿没有好感，特别是他刚才的眼光在她身上流窜，只是人多不能失礼，不然她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原来是个死胎，我还以为能见者活的石灵呢！”
“死胎？死胎你也买不起！”
“什么爷爷我，差这点钱？”
“那你咋不上去赌石啊。”
“爷爷我不喜欢赌博，所谓君子惜财！”
“我呸，你就是穷，你个辣鸡！”
小厮接着拿起怜花的石料，脚步轻快了许多。“卡擦”，铡刀的声音再次响起，怜花的石料被切开，石料里散发出一阵芳香，沁人心脾。
“好香！”众人叹道。
只见石皮剥离，露出个不规则的琥珀，里面封存着一根树枝，树枝干裂枯萎，虽有芳香倒是效用大打折扣。
“上古灵枝一段，此物可助木系修士领悟木系道韵，修炼木系功法更有增幅之用，与刚才这位公子的石价值难分伯仲。”小厮感觉今天是他的幸运日，两个半极品石料开出来的宝贝都有瑕疵，算起来也就是几万中品灵石，这个抵消掉之前的利润，他的薪酬只会降一点，只要在忽悠几个冤大头就补回来了。
“怜花师姐此番我们不分输赢，今晚在下设宴还请师姐赏脸一叙。”这个结果对黄成可来说再好不过，要是今晚再与怜花花前月下岂不美哉。
“师弟可是忘了还有一人？”怜花提醒黄成可陆玖还在，大家这才注意道陆玖还在一旁东瞧西看。
“怜花师姐不会认为这小子的石料能开出宝贝？”黄成可的声音故意拉高，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怜花可不认为陆玖的石料能开出什么好东西，只是想帮自己的师妹出出气罢了，所以才故意提醒大家陆玖还在。
“嘿嘿，到我了吗？”陆玖拿起自己的石料轻轻的放到小厮的手里，围观的人笑得更欢乐了。
“这小子不会真以为他的废料能开出好东西吧！”
“这可不好说，玩意开出个上古麻雀蛋呢？养个上古麻雀，多有面子啊！”
“有理有理，就算不是上古麻雀，上古鸽子蛋，或者上古蚕蛹，孵出上古蚕还能吐丝织毛线呢！”
“那这毛线岂不是能做一件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宝衣，着实令人羡慕啊，哈哈哈啊哈哈。”
这些人一唱一和的，陆玖的心里早就憋满了怒火，只是石料未开，他想反驳也很无力。只得隐忍不发，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恨别人有，笑别人无；可是说到底别人有无又管他们什么事儿呢？
小厮拿着陆玖的石料小心翼翼地放到铡刀之上，他其实并不看好陆玖，但是看在三千灵石的份上，表面的尊重还是要给的，毕竟这年头的冤大头不多啦，且骗且珍惜。
“咔嚓”，陆玖的石料被切开，外面的石皮簌簌地脱落，露出里面的又一层石皮。
“哈哈哈哈哈，我擦，里面还有层石皮，这下上古麻雀是没了。”
“哈哈哈哈”，看热闹的人都笑出花了，好几个眼泪都笑出来了，就连怜花此时也忍不住笑出声，只是她顾着自己的仪态，动作不大，就是双肩不停的耸动。
黄成可夸张的跑到陆玖身边，拉着他的手饱含深情地握住：“道友，多谢了！”
陆玖的脸僵硬着，“客气，客气。”；他这下是出糗出大了，脸上更火烧一样，暗自发誓以后在再不碰赌石了。
“咔嚓”，又是一声，铡刀切开第二层石皮，石皮再次剥落露出里面的又一层石皮，这下乒乓球大小的石料瘦了好几圈，只有龙眼大小。
“噗·······哈哈哈哈哈，我了个擦，这什么玩意儿，笑死爹了！”
“哈哈哈，这下上古蚕蛹都没了！”
“今天这小子真是让我开了眼，如此废料前所未见！”
“哈哈哈哈哈，可不是嘛！”人群已经达到了此次看热闹的高潮，霁瑶的脸色铁青心疼起陆玖来，清漪看不下去了想去拉陆玖离开，但是被霁瑶制止了。
“师妹，这次摆明了是那个女的让师弟丢人，还不走继续丢人下去吗？”
“我知道，他不走我陪他，哪怕是世人都耻笑他，我陪他！”霁瑶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千斤巨锤砸在清漪几人的心上，耳朵里的嘲笑声一下子都没了。
她们看着孤立的陆玖，前所未有的的平静；陆玖曾为了她们身陷险境，那这次陪他横眉冷对千夫嘲有何何妨？
“公子？还切吗？”小厮轻声的问了一句。
“无妨，切吧！”陆玖冷淡的回答。
“好嘞！”小厮见剩下的石料不多，心想反正是废料不如一刀切开省工夫。
小厮手中一紧握着铡刀把柄的用足了力气一刀切下，但听“咔噌”一声，刀刃切到了坚硬之物，反震得他虎口一疼。
“啪嗒”，铡刀的刀刃竟然应声而断，一头掉在桌上。众人看到铡刀断成两边惊诧不已，笑声戛然而止，这什么情况？
石料的第三层石皮裂成两半，一截白色的指骨从中滑落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人群一时静极了，指骨落在桌面上遇风发出金黄的佛光，传出阵阵梵音。一下子在场的所有人，只觉得心境空灵，心里的杂念无影无踪。
小厮生生呆住了许久，望着桌上的指骨和正面露微笑的陆玖手足无措。半响才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位公子······开出佛骨······一枚，价值······价值不可估量，胜者是······这位公子。”
霁瑶几人听到小厮宣布的结果高兴的手舞足蹈，扬眉吐气一样；几人昂首挺胸地走到陆玖身边祝贺：“师弟厉害，不声不响居然开出个佛骨着实厉害！”
霁瑶什么都没说只是牵起陆玖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清漪的话声音不大，但是传到围观的所有人的耳朵里却像魔音一般，把他们平和的心境扰乱，特别是刚才那几个嘲讽最厉害的男弟子觉得羞愧难当，其中的翰林书院那位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晕倒在地。刚才还跟他一起嘲讽的几人皆掩面而走，羞愧难当。
人群这时静谧异常，他们几人的举动落在其他人眼里，甚是滑稽，不过这时候也没人说他们什么，在场的没有一个的脸上不觉得像被人狠狠的扇了几巴掌，羞红的脸儿姹紫千红，陆玖看着他们觉得自己仿佛置身花园之中，有粉红、紫红、黑红、青红、暗红、血红、白红等等，精彩绝伦。
陆玖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拿起桌上的指骨放进纳子戒里，丢了三千枚灵石在桌上。“赌石真有趣，哈哈哈哈哈！”
陆玖牵着霁瑶在沉默羞愤的众人的目光里神清气爽地缓步离开，怜花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准备去追上陆玖哪知脚下踩空一个趔趄，幸好黄成可反应过人接住了她；“师姐，小心！”
看到出现在眼前猥琐的黄成可怜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黄成可怒目而对。“走开！”，黄成可只得尴尬一笑放开了怜花任她离去。
陆玖被霁瑶牵着走了一会，放下霁瑶的手道：“瑶儿，等我会，我去抓个小偷。”
霁瑶几人四目相对心生疑惑，才赌石完了又抓小偷？这怎么回事？
陆玖拍了拍霁瑶的手背，“等我！”
“嗯！”尽管霁瑶不明白陆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相信陆玖有他的理由。
陆玖转身向着西南方疾步走去，嘴角上扬。“嘿嘿，看我痛打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