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殿上对质
陆玖被那两名女子一路带到了刑罚殿，路上不少女弟子驻足对陆玖指指点点；陆玖看了一眼哪些窃窃私语的女弟子，吓得那些女弟子后退几步。
“听说了吗？”
“什么？”
“就是这个家伙在历练的时候对同门弟子痛下杀手。”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可不是吗？我也听说了，外门都传开了，他杀了薛凝脂，还把别人给糟蹋了。”
“这么歹毒吗？”
“可不是吗？我听说他把薛凝脂一行留人用下流的手段给擒住了，然后糟蹋别人的清白，害怕事情暴露就统辖杀手。”
“可是我怎么听到是他追求薛凝脂不成，恼羞成怒就把人杀了。”
“世上男子不都是如此吗，为了得到了不择手段，得不到就要毁了你，还美其名曰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啧啧，真恶心，所以说咱们门派不受男子就是这么个原因。要我说宗门就不该收他。”
“就是就是，必须要他偿命。”
“也不都是他这样的，我看那个‘小人王’就不错啊。他玉树临风，又是当代一辈里的第一人，这样的男子才是女子的如意郎君。”
“嘻嘻，是你思春了吧，那个‘小人王’确实是一表人才，可惜太冷了，要我说还是‘无痕公子’郎崖好，修为高深，又风流倜傥。”
“你还不是一样，也不害臊！哈哈哈。”
陆玖的耳朵里听到那群女弟子的私语，瞪了她们一眼，内心不悦；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杀了薛凝脂不假，可是什么糟蹋、追求就有些荒谬了，也不知道是谁在败坏他的名声。
驻足的女弟子被陆玖一蹬生怕被他惦记上，一哄而散。陆玖走过刑罚殿的大门，此殿整体呈黑红两色，黑墙红瓦。两扇黑漆漆的木门上刻着“刑罪罚恶”，门上又两只獬豸兽口，怒目而视。
门里经过大厅，来到殿前。此时殿里两边各占了八名女弟子，她们手持戒棍，从陆玖进门就盯着陆玖的一举一动。她们身后的墙上印着金色篆文，乃是苍韵宗的刑律和门规。正堂前摆着一张文案，上面还未坐人，左右两边各有五把椅子，左边第一把椅子坐着一名徐娘半老的女子，她身穿墨色流云镶金袍，头束云髻，手持一把戒尺，一双杏眼正打量着陆玖。
陆玖走到殿前，看着阵仗这次怕是很难善了。不过他问心无愧，抬头挺胸丝毫不惧。
“罪大恶极之徒，还不跪下？”女子身上气势迸发，向山一样压在陆玖的肩膀上，她厉声喝道，看来是要给陆玖一个下马威。
“小子愚钝，不知何罪之有？”陆玖并未被女子的气势吓到，他的身形纹丝不动，硬抗女子的气势。
“倒有几分胆色，不过铁证在前，容不得你狡辩！”女子不怒反笑，她起身走到陆玖面前，手中的戒尺轻轻拍打着另一只手。
“我陆玖行得端坐得正，虽是无名小辈，却也知礼义廉耻；我行事光明磊落，何罪之有！”陆玖想起小老头儿给他说过的话，心中气愤难平，不由得声音高了几分。
“哼，宵小之徒也配谈礼义廉耻。”女子绕到陆玖身后，一尺打在陆玖得左腿弯之上。
“嗯啊”，这一戒尺用足了力气，陆玖的腿骨和膝盖被这一击打碎，陆玖痛苦的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刺激着陆玖的每一根神经，他倒吸一口凉气，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憋红了脸；他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跪了下去，陆玖咬牙一撑才稳住身子。
“哟，挺能忍啊！不错不错，有几分骨气！”女子说着风凉话，走到陆玖的面前饶有趣味的望着陆玖。
“哼哼，哈哈哈哈哈。”陆玖低头看着女子笑出声来，眼里透着些许鄙夷和嘲弄。
女子面色一冷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陆玖笑得愈加的放肆和大声，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女子愠怒一脚踹在陆玖的断腿上。“唔啊”，剧痛再次袭来，陆玖的笑声戛然而止，发丝上滴落一滴滴冷汗，他一瘸一拐的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怒视女子。
“笑啊，怎么不笑了？刚才不是很开心吗？来让我再听听你的笑声。”这会儿换女子笑了，她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看到陆玖因疼痛而扭曲的五官，让她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快感。
“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也不过如此，口口声声说我有罪，事情原委都没弄清就妄下定论，欺负一个晚辈，你好有成就感哦！”陆玖一只手捂着短腿，运转灵气到伤处，顿时疼痛缓解了许多。
“铁证如山，你还能颠倒黑白不成，我身为刑罚殿殿主，教训你这个不懂礼数的外门弟子有何不可？”女子回到座位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
“就你这种性格，是不是未曾婚配啊？也是，就你这副母夜叉的德行，样貌丑陋又小肚鸡肠，怎么会有男人喜欢你，有句话说的好：不在恋爱中失败，就在失败里变态。嗯，果然中年妇女稍微有点权力就喜欢显摆还变态，电视里都这么演的。”陆玖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点头称是。
陆玖的话好像戳中了女子的痛处，她一把把茶杯摔在地上，茶杯四分五裂；她一个闪身到了陆玖面前，掐着陆玖的脖子，怒目圆睁。“混账！”
陆玖霎时觉得呼吸困难，女子手中的力气非常大，陆玖的脖子被掐的泛红，他呼吸不畅剧烈的咳嗽起来。
“住手！”殿外出来南宫甯的声音，正是南宫甯和四位长老还有李孟君一行人走来。
“哼”，女子窝火得松开陆玖，眼神不忿。她抱手对着南宫甯行了一礼，“见过宗主。”
“嗯”，南宫甯面无表情的走到正堂的座位坐下，其他人也纷纷就座。陆玖跟着行了一礼，他见到南宫甯几人，心想这种关键时刻小萝莉却不见了踪影，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今天是为外门弟子薛凝脂一事，到底是陆玖杀人夺宝，还是另有隐情，今日本宗必然给李殿主一个说法。”南宫甯正声道。
“多谢宗主！”李孟君站起来对南宫甯行了一礼，指着陆玖。“此子为争夺宝物对我凝脂孩儿，痛下杀手，还请宗主为我孩儿做主。”李孟君语气悲凉，想到薛凝脂已与她阴阳两隔，不禁悲从中来眼泪连连。
“哦，殿下外门弟子陆玖可有此事？”南宫甯安抚了一下李孟君问道。
陆玖佩服李孟君这颠倒是非的工夫，“绝无此事，是那薛凝脂咄咄逼人，想抢我宝贝，弟子与她争夺，她败在弟子手下，并威胁我等，还污言秽语辱骂我等，弟子气愤便教训了她一顿，哪知她恼羞成怒对我等痛下杀手，自己出于自保逼不得已才杀了她。”
“哦？是吗？”南宫甯慵懒的倾斜身子看了一眼李孟君和刑罚殿主。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而且瑶······霁瑶师姐也可以作证！”陆玖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赶忙换了称呼。
“那就传她过来吧！”南宫甯朝着门外说道，门外一名传令弟子领命离开。
“宗主，这小子在撒谎，我有证据，可以证明这小子在撒谎！”李孟君激动的辩解道。
“哦？既然如此，把证据拿出来吧！”南宫甯早就知道了李孟君所谓的证据，不过在刑罚殿还是要做做样子。
“证据我已经交给了杨冷翠殿主。”李孟君回答道。
“如此，那就有劳杨殿主了。”南宫甯右手撑着下巴，看着殿下的李孟君。
“此乃属下份内之事，宗主言重了。”杨冷翠从纳子戒指里拿出一块圆形的晶石放到南宫甯的桌上。
“听说杨殿主跟李殿主关系莫逆，杨殿主不会徇私枉法吧？”南宫甯把徇私枉法咬的很重，杨冷翠身子一震，立马跪下；她知道自己刚才对陆玖使用私刑犯了南宫甯的忌讳，吓得一背冷汗。
“属下惶恐，此子入殿丝毫不把宗门门规放在眼里，牙尖嘴利还顶撞属下，属下这才教训了他。”
“这样啊，我还以为杨殿主是为了李殿主出出气呢？看来是我冤枉你了，起来吧。”南宫甯把玩着圆形晶石，输入一道灵气到晶石里，激活了晶石；晶石发出一道蓝光，一段画面浮现在空中。
“属下不敢！”杨冷翠行了一礼，这从地上起身坐回座位。
这一段画面就是陆玖跟薛凝脂的打斗场面，到薛凝脂几人被火浪吞没就没了。这段画面没有声音，只能看出薛凝脂拿出符篆化成火蛟飞向陆玖，然后陆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火蛟原封不动还给了薛凝脂，然后几人身死。
“这段影像仅能看出陆玖与薛凝脂两人大打出手，薛凝脂不敌身死，可完全看不出前因后果，实在让人难以判断。诸位觉得呢？”南宫甯询问四位长老的意见。
这时李孟君有话要说，“属下也有证人，这段影像就是那名弟子给属下的，还请宗主允许属下传唤她前来当庭对质。”
“允了！”南宫甯见四位长老并未说话，暗骂几个老狐狸。
陆玖见到这段影像，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原来李孟君在这儿等他呢，真是煞费苦心；不过他心中愈发的赞同小老头儿所说的话了，这大宗门也不太干净。
不多时，霁瑶和另外一名女弟子被传唤到了殿上，两人对着宗主和各位长老殿主行了一礼；霁瑶看到陆玖的短腿，心生疼惜刚想张嘴问陆玖，陆玖连忙眨了眨眼睛给她示意，霁瑶这才按捺心中的疑问闭上嘴巴，不过眼中尽是关切之色。他俩的小动作瞒得过其他人，可瞒不过南宫甯，南宫甯微微一笑把目光停留在霁瑶的身上。
“宗主，属下的证人到了，还请宗主允许证人发言。”李孟君的脸上露出自信之色，她隐蔽的看了杨冷翠一眼，杨冷翠轻轻颔首示意。
“殿下何人，将你所看到的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有半句虚假，严惩不贷。”南宫甯的声音不大，不过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而且她的声音里透着威严，让殿下的女子有些发怵。
那女子求助一样的看了李孟君一样，李孟君使了一个眼色，她才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外门弟子刘毓秀，弟子当日亲眼看见薛凝脂师姐一行人与陆玖师弟相遇，才开始她们有说有笑，可是直到她们发现了仙芝朱果，陆玖师弟见利忘义，对薛凝脂师姐痛下杀手，薛凝脂师姐几人不敌，惨遭毒手。弟子躲在草后，深恶陆玖师弟的无耻和残忍，故此录下这段影像待到历练结束，只为薛凝脂师姐几人讨个公道！”
刘毓秀说得义正言辞，殿上的众人听的义愤填膺，纷纷痛恨陆玖的无耻，就连四位长老这时候都变现出一丝丝杀意，霎时殿上的温度低了不少，一股寒意直袭陆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霁瑶焦急的大喊，有些无助。
“哦，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南宫甯对霁瑶生出些许好感说道。
“那日我与陆玖师弟结伴·····”霁瑶一点一点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与刘毓秀说的恰恰相反。
“哦？你是说薛凝脂几人因为贪图那几颗仙芝朱果，威胁你们；还出言不逊，陆玖教训了她们一顿，薛凝脂就对你们起了杀心欲致你们于死地，陆玖反抗这才杀了她们？”南宫甯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事情一样，她总结道。
“正是，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并且当日那三人也可作证，宗主可传召那三人过来，一问便知。”霁瑶行了一礼，吐出一口浊气，只要那三人过来，刘毓秀的谎言自然不攻而破。
“那就传召那三人过来吧！”南宫甯挥了挥手，一名传名弟子离开。
陆玖心中送了一口气，心中对霁瑶的喜欢又多了几分，对她挤眉弄眼的，不过在这刑罚殿上，霁瑶可没理他。
不过一会传命弟子孤身回来了，身后并无其他人；众人不解，那名弟子进来，“启禀宗主，那三人已于前日下山离去。”
“嗯？那就派人去找啊，这件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还无辜者清白，诬陷者严惩不贷！”南宫甯有意无意的看了李孟君一样，其实薛凝脂在宗门里的所作所为她都知晓，所以当霁瑶说出事情经过的时候她就已经相信陆玖是无辜的，而她今日殿前问话为得就是敲打李孟君一番，更是为了杀鸡儆猴；苍韵宗看似欣欣向荣，实则暗流涌动。
这些年宗门里各个殿主和长老所作所为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她们背着她所做的那些龌龊的勾当她也知道，是该让这些知道她南宫甯才是苍韵宗的宗主，苍韵宗里由不得她们胡作非为，让她们这些老家伙想起当年她是怎么坐上这个宗主的位置的了。
“如此的话，先把陆玖收押下去，择日再审！”南宫甯起身说道，正想离开。
目的未曾达到，李孟君心中烦闷，本以为今日可以为她孩儿薛凝脂报仇雪恨，可是霁瑶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还有那个刘毓秀竟然没跟她说还有这三人，这口恶气她咽不下，她看着跪在殿前的刘毓秀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小妮子。
刘毓秀注意到李孟君那双怒火焚烧的眼睛，心知自己疏忽了，怕是下去之后没什么好果子吃，她的脑海里闪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此时她已经故不了那么多了，她硬着头皮大喊：“弟子还有证据，可以证明陆玖师弟嗜杀成性，绝非善类，还请宗主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