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作为恋人交往的开局, 没有什么比当前场景更糟糕的了。</p>
种子早在当年的混沌之中埋下，一直缺少合适的环境滋生，如今压抑许久, 伴随着少年仿若脆弱到极致的泪水，一瞬间，炸成绚丽耀眼的烟花，轰然摧毁了中原中也的理智。</p>
好在黑手党是个不怎么在乎年龄的地方。</p>
就算黑子哲也顶着多年以来从未变老的面容, 中原中也不过是刚刚步入18的未成年, 面对某些禁忌内容，照样能做到磕磕绊绊上路。</p>
虽然现在说已经太晚了，但黑子哲也又成功离他曾经的身份更远一步。</p>
混乱与痛楚, 混杂上或许是生理性的咸涩眼泪，真的让他成功忘记了压迫在心头的种种重担。除了几句微弱到难以听清的呼唤，总体而言，样的放纵竟给一种“还不赖”的感受。</p>
自那之后，黑子哲也有尝试着认真投入这段感情, 奈两边毫无经验，往往会导致场面分尴尬, 谁都放不开。</p>
到最后, 最能让彼此感到舒适的相处模式，竟然与未开启恋情前的两人相差无几。</p>
就好比两个适合居家的人凑在一起，强逼着彼此进所谓的约会, 游乐园、水族馆、电影院、三大圣地转了个遍，结果都没有家里被窝舒服，还不如随意点对待。</p>
还好双方都很满意当前状态。</p>
──</p>
“总之就是这么回。”</p>
大半辈子人生阐述完毕，黑子哲也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唯有眼眸半阖, 虚虚凝视着放置在眼前吧台的鸡尾酒。</p>
削到浑圆的冰球在暖橙色灯光下缓缓融化，边缘仿佛泛着一层光晕，晶莹剔透，寒意让外层杯壁上都凝结了一层水雾，汇聚成一定大小时，缓慢滑落。</p>
指针落空，古旧的黑胶唱片转至尽头，酒吧内常年回荡的古典乐曲也失了声响。</p>
“欸……”</p>
太宰治端起酒杯，出意味不明的一声感叹，之后又单手托腮，不知思索着什么。</p>
没多大兴趣听蛞蝓的恋爱史，黑子哲也也是几句话草草带过，没打算细说。</p>
当然了，蛞蝓本人在场或许还能有点意思，给了机会嘲讽说小矮子找了个个头更高的对象，看情况未来还会再长高，继续就身高问题挥，打出持续性伤害。</p>
但是现在的没多少心思。</p>
两边世界的展截然不同，差异尽数围绕着位看着还是未成年的干部。</p>
黑子哲也的介入，带来的变动大到难以想象，很多情就算能以巧合相称，微妙的不自在感也始终萦绕在心头。</p>
就像是他原本根本没有在意织田作，却因为成年后的织田作声音与珍重的搭档极为相像，结下一段不浅不淡的关系。若非如此，mimic件恐怕不会与这边有任何区别。</p>
几个孩子的死已经斩断了一切退路。</p>
“在过去时间线的我死去之后，我身上停滞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时间在我身上形成一个闭合的圆。”</p>
“而在最近，我拿回了自己以前的身份，首领才因为我国中时期跟赤司君的队友关系，做出了明面上将我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安排。”</p>
太宰治敷衍附和着，胡乱点着头：“种牌世家确实很难办。”</p>
是这种原因的话，倒不难理解森先生的做法了。</p>
“也就是说，那边的我跟织田作一起去了武装侦探社，是这样没错吧。”</p>
“有时候太宰君的关注点真的很好懂。”黑子哲也面无表情瞥了一眼，“如，能看出什么吗？”</p>
自己已经将过去抖搂个干净，能想到跟异能有关的都谈了，以太宰治的能力，差不多也能分析个所以然出来。</p>
“嗯……重点果然还是你的异能力。”太宰治拖长声音沉吟半晌，半趴在吧台上，感到十分头疼似的眯紧眼，“影界，更具体一点是什么样的？”</p>
“人类没办法在里面久留，像是时间流速减缓数倍的硫酸罐内部，对我本身没有任何伤害，但衣服必须用影界内的材料制作，否则很快会腐坏。”黑子哲也只有认真回答。</p>
孩子们出事那阵，根本没有闲暇时间拖延。</p>
给几个孩子们的“钥匙”是最坏的选择，那是通往影界的凭依，被封印在一小块装饰品一样的小物件内。</p>
那是最后一道保险，黑子哲也本指望着一辈子也用不上它，永远当做护身符挂在孩子们的脖子上。谁曾想这才几年，直接送给影界么大一份“见面礼”，有够迫不及待的。</p>
若他们真遇到生命危险被拉入影界内，必须在第一时间放出。</p>
所以说临走前，正确的处理方式，是跟森鸥的交谈都不该有。</p>
好在被及时放出来的孩子们没有大碍，只是几年内身体会稍微虚弱点，惊吓过度，慢慢能调养回去。</p>
那之后，织田作之助不放心继续们留在横滨，同时考虑到医疗条件等等各种原因，不得已，才将孩子们安置在其他城市生活，让他们远离异能力者世界的纷争。</p>
“如果敌人真的是那个魔人，姑且不论他的情报是从处得来的，你猜的没错，一系列件确实在针对你。”</p>
稍显清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黑子哲也的思绪。</p>
太宰治笃定：“还是因为‘书’。”</p>
并不觉得自己跟那种东西有关系，黑子哲也沉默回望向，用眼神表达出让继续说的含义。</p>
“你也说了，影界与现实世界完全重叠，魔人大概是从哪得到了消息，认为‘书’的真正藏匿之地，是在横滨的影子。”</p>
“会有种可能吗？”</p>
“谁知道呢。”卷发青年摇摇头，“不过如果是我的话，针对你的理由恐怕只有个。”</p>
“让影子与现实两边世界连通，打的应该是这个主意。”</p>
也只有样，那只老鼠才能根据已知信息，率先一步寻找的“书”的所在。</p>
“没那么容易，我得到异能力么多年，并没有现这种效果。”黑子哲也反驳说，甚至连沉思都不用。</p>
即便是异能力的暴走状态，折腾出常暗岛那种庞然大物，它本质上还是自己异能力的内部，放不过是一种表现形式罢了。</p>
就好比对自己力量的掌控分为两个极端，么调至最低，影界处于一个安全稳定状态，没有自己的准许无人能进。么调至最高，所有蕴含在内的暴戾力量齐齐放，崭露锋芒，从来不存在中间的选项。</p>
但是按照太宰治的说法，敌人想要的，恐怕是处于这两者之间的某个状态。</p>
就在黑子哲也沉思之时，坐在吧台前的太宰治慢慢吞吞扭过头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表情似乎在瞬间变得十分精彩。</p>
目光游移，像是无处安放似的来回乱转，在这停留一会那停留一会，明显有什么话非说不可，却被自己强行堵在喉头。</p>
想到了某种极为糟糕的可能。</p>
“……啧。”</p>
太宰治咧咧嘴，目光最终落在自己面前酒杯内，轻轻摇晃着。冰球与玻璃杯碰撞，出清脆响动，很快又在酒液中滴溜溜打着转，表因为融化愈光滑。</p>
烦躁地挠了挠头：“由衷劝诫一句，不继续探查下去了，不过估计你也不会听。”</p>
黑子哲也不明所以，以稍显疑惑的目光，表达自己内心的不解。</p>
毕竟太宰治口吻的转变太过迅速，仿佛只是瞬间，还在认真分析状况的脸色难看的命，令人倍感疑惑的同时，也不禁担忧起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p>
难得的，太宰治使劲揉了揉自己额角，嘴角绷成一条直线，艰难地深呼吸，缓了缓躁动不安的情绪，才开口。</p>
“你会来到这边世界，会跟我谈论这些，恐怕已经在魔人的算计中了。”</p>
“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知道的目的。”</p>
就是陷阱所在。</p>
那人吃准了黑子哲也不会一切坦露向熟人，但是平世界的“熟人”可以。</p>
纵观所拥有的交际圈，能够给出有效提议的人寥寥无几，周边也只有个太宰治勉强符合。黑子哲也找到平世界的太宰治，将一切坦露过后，会得到某些令本人满意的回答，也成功让他踏入陷阱。</p>
从不知道的情无法自主操控，那么知道的情又如呢？</p>
黑子哲也：“……”</p>
实话说，是思考了好久才理清段话的含义。</p>
就像是拿到电饭煲后没看说明书的人，一直以来也能使用的很好，煲饭煲得很完美。却不曾想过，拿到手的电器说不定还有其他功能，只是自己从未意识到过。</p>
太宰还在那边小声低估着：“是发动条件吗……还是有什么其他我不知道的，真难猜。”</p>
勉勉强强理解了青年的意思，黑子哲也不禁思考起来，尝试着动自己的异能力。</p>
然而很快顿住了。</p>
“有件事，我先确认一下。”黑子哲也轻轻搭上太宰治的肩膀，语气迟疑，“太宰君的异能力是人间失格没错吧。”</p>
那为什么，自己在触碰到太宰治的情况下，还能继续使用异能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