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以人类身份见面第一天, 两人就像是尴尬到不知道如安排行程的生，携手出行，却不知选择电影院还是电玩厅好, 到最只能在咖啡店里消磨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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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他一次打量起了少年的模，皮肤白净，头发修剪整齐，一身休闲服更是崭新, 仿佛与横滨的混乱格格不入, 有种邻家少年般的清透感。</p>
应该是被好人家收养了，他这么想着。</p>
但这一来的话，被羊推崇为首领的自己, 与黑子哲也见面，岂不是将他扯入横滨的混乱中了吗？</p>
继续纠结下去不是办法，两人在研究所中无法交流，靠意念，好不容易拥有说话的权利, 想要正式叙旧，果然还是提起当年最合适。</p>
“当年你离开之, 不知道了多久, 有什么人将我也拽出混沌。”</p>
中原中也率先开，声音稍显低沉沙哑，提起黑子离开的事, 神颇为不自在地挪开一瞬。</p>
“擂钵街就是那时造成的。”</p>
对其他人难以说出的机密，放两人之间不存在题。黑子哲也理解荒霸吐的力量，既然能在横滨生活，理应听说这件事，无需他详细解释。</p>
“我也差不多。”黑子哲也声音平淡, 完不讶异擂铂街的形成原因，附和着点点头。</p>
“只不当时地点位于海上，平静下来之，被洋流带到了横滨。”</p>
“是被收养了吗？”</p>
“……算是，至少现在有了归宿。”</p>
少年的回答依旧含糊不清，咬着奶昔吸管，捏住杯身的指尖微微攥紧。</p>
中原中也并不清楚他在担忧什么，滤镜于深厚，让黑子哲也在他中始终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怎能会想到，对方正是与羊开战的势力港黑手党的高层。</p>
就算黑子哲也当前在组织的处境算不得太好，羊的首领是谁，身为干部的他自然是知晓的。</p>
他只是没想到，中原中也就是在混沌中陪伴自己的存在。</p>
两人的身份题有些棘手了……</p>
“看你得不错，我也能放心不少。”见黑子哲也的状态有些拘谨，中原中也背靠沙发，感慨似的叹了气，“毕竟以前你就是总让人担心的类型。”</p>
“没有总是吧。”黑子哲也辩驳，尔立即转，“能见到中原君，我也很开心。”</p>
“中也就以，叫姓氏太生疏了。”</p>
“中原君。”黑子哲也坚持，不肯让步。</p>
“非要在这方面较劲吗……算了。”</p>
因姓氏太绕的原因，很少有人这称呼自己，一点小事他也不好继续争论下去。中原中也索性摆摆手，做出妥协。</p>
谁叫他一直是负责照顾对方的那个，在研究所中就是，怎么说，有种微妙大哥般的责任感。</p>
他很快注意到，黑子哲也的视线在他手腕上的蓝色腕带处停留，一副欲言止的模。</p>
“羊？”他听到黑子哲也这道。</p>
“嗯，原来你知道啊。”刚想解释这是什么的中原中也愣住了。</p>
“毕竟一直在横滨，或多或少有听说，只是没想到会是你。”</p>
本以为少年被好人家收养，看着穿着用度不窘迫，理应在正常家庭中长大，中原中也还以为对方是那种被呵护很好的温室中的花朵，来转念一想，才觉得自己根本就是逻辑死。</p>
能在横滨这种地方好好生活的，现在还有正常人吗？有能力的早就跑了，怎么能留在这种混乱之地等着挨枪子。</p>
大概是有他不知道的隐情吧。</p>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要是在横滨遇到什么危险，这个应该能帮上忙，我姑且还是有点威望的。”</p>
脑子一旦混乱了，脱而出的话显得没有逻辑。下意识的，中原中也看到对方那张安静到适合在校园中认习的脸，不自在的将自己的腕带褪下，递到黑子哲也面前。</p>
到底还是不希望他惹上麻烦，普通未成年遇到危险的话，搬出自己的名号应该能有用。</p>
然而下一秒，中原中也立刻意识到脑子抽了，他表情纠结成一团，急急忙忙想要抽回手：“……果然还是算了，抱歉。”</p>
黑子哲也却赶在他前面接腕带，郑重道了谢。</p>
“谢谢。”</p>
中原中也：“……”</p>
他面颊一红，转头去，不敢与对方对视。</p>
实在是太丢脸了。</p>
他居然忘了，黑子哲也跟自己同是研究所出来的，那团能量体的暴戾程度虽比不上荒霸吐，能拥有人类外表，怎么能会是普通人？</p>
果然因为当时的他三天两头在哭，哭不动了也在那抽抽噎噎，像是被父母抛下的怜幼崽，让自己下意识认为这是个需要保护的存在，几乎成了本能。</p>
“不如果遇到港黑手党的话，一定不要把这个拿出来。”</p>
尴尬归尴尬，既然黑子哲也接受了他的好意，也好心的没有戳穿，那该提醒的内容还是得说。</p>
中原中也压低声音：“羊跟他们是敌对关系。”</p>
“……”</p>
“我白了。”</p>
黑子哲也愈发感到这份关系的为难。</p>
羊与港黑手党的争斗如火如荼，实际上，双方兵力从未对等。能拖延到现在还未解决，完是因为先代在世那阵导致港黑手党树敌太多，如今分身乏术。</p>
再就是森鸥外位置尚未坐稳，组织并非上下齐心，很多先代时期留下来的能力没法用的得心应手，让首领很难一举定胜负。</p>
更况，自己也被首领警惕着，重要事件绝不会让他干涉，最近更能要被遣离横滨，去执行无关紧要的外勤任务。</p>
以森鸥外和他带来那孩子的能力，黑子哲也担心等自己出差归来，横滨都变了天。</p>
那个男人想要收拾羊太容易了。</p>
即担忧的内容不太一，本质上，两人都是在为对方着想。</p>
黑子哲也控制好语气，手中把玩着仍旧残留有体温余温的腕带，状似随意提起：“会很辛苦吧，身为羊群中唯一的守护，想要把控局并不容易。”</p>
他话说的很委婉。</p>
羊这个组织的状况如，看资料的他都会不禁皱起眉头。以敌人身份而言，想要摧毁这群孩子太容易了，简单到惹人发笑的程度。</p>
森鸥外不能不知道。</p>
但是身在局中的中原中也，自己能意识到这一点吗？</p>
被提到羊，中原中也只是耸了耸肩，习以为常般的解释，倒也不置否：“谁叫我有一张好牌，会承担起这部分责任的。”</p>
黑子哲也犹豫着，小心翼翼进一步试探：“以告诉我，憎恨港黑手党的原因吗？”</p>
“……”中原中也坐直身子，换做旁人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题，他不会回以好表情，唯独坐在桌对面的黑子哲也能成为特例。</p>
“横滨的惨状，你也该看到了。”</p>
异能大战结束，这座港城市说不定能如同其他城市一，步入和平，迎来新的篇章，但是港黑手党轻而易举毁灭了这一切。</p>
血之暴/政的降临，让这座城市始终被笼罩在恐怖氛围内。</p>
这也是横滨居民人尽皆知的事。</p>
“先代已经去世了，现在的首领是个很冷静的人，不会重蹈覆辙。”</p>
中原中也：“……”</p>
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不由的凌厉几分。</p>
“黑子、以这么叫你吧？你现在生活的地方，是不是跟港黑手党挂钩？”</p>
黑子哲也面无表情回望：“如果我回答是呢。”</p>
他始终认为，有些话还是当面说开更好，以最小损失换取最大利益，这才是正确的做法，总好一路误会到最导致兵戎相见。</p>
他不想让中原中也为难，如有必要，在此摊牌自己的干部身份未尝不。</p>
“是也没什么，你还是你就足够了。”</p>
意外的是，中原中也只是烦躁地挠挠头，率先一步做出退让。</p>
“遇到迫不得已的摩擦，我也会尽力避开的。”</p>
在他的认知中，港黑手党并没有这个年纪的人异能力存在，大多都是些五大三粗穿黑西装的成年人。黑子哲也所言的关系，是类似收养人在那边任职一类的吧。</p>
“我担心的是中原君你。”黑子哲也轻声道，“现在的横滨，就是一块混乱的棋盘，无数势力的上方博弈。想要平息混乱，不能指望所有势力达成平衡，必须要有一方赢到最。”</p>
他凝视着中原中也与自己色泽相似的眸，隐晦提点着。</p>
“除了你，羊都是些年纪不大的普通孩子吧。”</p>
只身一人的话，他相信中原中也绝对能坚持到最，但是被绑死在羊这条糟糕至极的小破船上，果是什么想而知。</p>
“这也是我需要努力的地方了。”中原中也表示自己理解，“那什么……多谢关心。”</p>
黑子哲也只是沉默半晌，不知在思索什么，尔突然转移话题。</p>
“中原君，你的同伴来了。”</p>
闻言，中原中也立刻顺着对方视线方望去，勉勉强强在街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p>
“白濑……？”</p>
“有机会的话再见吧。”</p>
“啊、喂！”</p>
来不及叫住黑子哲也，那神秘莫测的存在感已经让他飘出视线之外了，无论怎仔细寻找，中原中也都没能发现他的身影。</p>
有那种颜色的头发会很显才对。</p>
中原中也猛地泄了气，摊平在沙发背上：“不要突然消失不见啊……是的，忘记手机号了。”</p>
或许是一头橙色头发于显，没用多久，白濑发现了街对面咖啡店内靠窗而坐的他，急忙找来。</p>
“中也，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大家都在等你。”</p>
“稍微有点事。”中原中也含糊去，将双手插/入袋内，遮掩住自己已经没有腕带的手腕，“回去吧。”</p>
他先一步起身，路白濑的时候，倏地心头一跳，违和感瞬间蔓延开来。</p>
有什么地方不太对。</p>
白濑是羊的成员没错，但是他没有像自己一，在手腕戴有蓝色腕带，而是以外套胸深蓝色的标志替代。</p>
一般人的话，只会把这个当做普通的衣服花纹，黑子哲也为什么能笃定他就是羊的成员？</p>
滋生的异思绪，下一秒瞬间被掐断。</p>
两人自见面到现在，笼统不几小时而已，即如此，他也深刻了解到了黑子哲也超乎常理的存在感，那绝非是一般人能够视线捕捉到的。</p>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角余光始终无法挪开。</p>
他看到远处的小巷，有几名神情严肃的港黑手党成员持枪而立，在他们的包围下，已经被逼到小巷内的少年无处逃，只能僵硬矗立在原地。</p>
那是──</p>
“黑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