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太宰治倒没有坚持, 对他来说，想得到所需报的方式很多，未必非要以交易方式获得。只是有些事横竖瞒不住, 倒不如现在坦诚公布，还能更早些做准备。</p>
毕竟就目前他身份立场而言，黑子哲也算是港口黑手党中最好说话，知晓内也足够多, 不会拘泥于双方势力表面的不和立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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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牵扯某些原则问题, 算是个不错交谈对象。</p>
如今横滨即将面对敌人，需要双方人马共同抵御，所以他不会在这里藏私。</p>
“横滨很快会迎来劫难, 对敦君悬赏算是信号，现有力量并不足够。”</p>
太宰治胡乱吃了两口咖喱，随便让空荡荡的胃部填了点东西，兴致缺缺，开始了两人算不得正式报交易。</p>
“是想撮合他和芥川君？”黑子哲也目不斜视, 根据现局势推测说，“人虎的资料我看过了, 确实是很适合芥川君搭档, 但两人合不来吧。”</p>
别人或许不知道，全程协助了太宰治和织田作助叛逃他，不可能不清楚这其中暗藏的关系。</p>
港口黑手党祸犬, 芥川龙介，是太宰治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也是当前组织对外名声最甚强力战力。</p>
身处暗世界这种环境，实力确实是最为重要一点，只是其中门道多了去, 不能一概而论。</p>
空有实力没脑子那叫蠢货，保不准哪天就被算计得尸骨无存，脑子人能在这种环境活得如鱼得水。怕就怕某些自认为有脑子，实际半瓶水哐蠢货，蠢而不自知，到头来下场往往惨到不忍直视。</p>
芥川龙介可以说很适合黑暗，正是他所坦露的暴戾、残忍，让他得以成为如今港口黑手党最为锋利的一把利刃，哪怕带领他进入组织老师是叛徒，也深得首领重用。</p>
只可惜，他短板太过明显，也足够致命。不解决这部分问题，干部这种考验综合实力位置，是根本没得想了。</p>
──一旦牵扯到太宰治，青年的表现就像是失了智，全凭一口硬气向前莽。为了得到老师认可，拼尽全力，展示自己强大。</p>
在黑子哲也眼中，这根本就是想要得到家长褒奖小孩子，把自认为得了满分试卷双手递到太宰治面前，却被对方一次次无视，于是咬紧牙关，越挫越勇，内心积郁不甘也日渐加深。</p>
却没想过自己施力方向跟太宰治想看到的不一样。</p>
黑子哲也眼眸半阖，语调淡然：“芥川君很敬仰你，四年未见老师，一见面就出手保护一个跟他年纪相仿人，不管人虎性格如何，单看芥川君这边，根本没和谐相处可能。”</p>
“这我然知道。”太宰治抻了个懒腰，不以为然，被绷带包裹的手臂半天才落下，语句也由尽显疲懒含糊不清变得清晰许多。</p>
他哼哼道：“要就是这种效果。”</p>
“……”黑子哲也撇了他一眼，微妙念头在他心中成型，“太宰君，你该不会把首领撮合你跟中也君那一套，现学现卖了吧？”</p>
太宰治：“……”</p>
青年诡异地陷入了沉默。</p>
“凡是首领带过孩子，按照正常发展，结局都不会好。”</p>
很少会展露情绪的黑子哲也叹着气，做出忠告：“拜托太宰君不要跟首领一样有些为难你了，但是这种带孩子方式简直一脉相承，看得我头疼，织田君明明就做得很好。”</p>
太宰治：“……”</p>
突然被cue织田作助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些辣咖喱汁：“？”</p>
“知道‘书’吗？”</p>
太宰治强行打断的话题，中断这股微妙气氛，拒绝对这种故意膈应人的行为作出回答。</p>
他抬起胳膊，双手十指交叉，扣在头发稠密后脑，向后枕去：“传闻是一本空白的文学书，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无法破坏，写上去的东西会成真，让许多人趋若鹜。”</p>
“这种力量，已经在异能力上了吧。”</p>
黑子哲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很难相信“书”存在的真实性，这简直比他最初得知世界上异能力时还要扯淡。</p>
而太宰治会在这时提起这种听着像是都市传说的内容，唯一可能只有……</p>
“所以，为什么会这么多人认为‘书’在横滨？”身着黑西装少年问道，语调冷冽。</p>
“一个预言。”涉及到十分重要报，太宰治倒也认真回答，“起因是某个预言类异能力者，预言了‘书’藏身之地在日本横滨，敦君能力被称为坐标，具体况不明，不过他大概会受到‘书’吸引，最终作为类似寻宝犬那样的存在吧。”</p>
如若“书”这种超乎常理东西真存在，那落到任何人手中都会是隐患，也就不难理解太宰治保人虎的意图。</p>
至于那些觊觎“书”势力，一两个绝非安分主，怎可能那耐下心思在偌大的城市中大海捞针。最简单高效方法，怕是会选择将横滨夷为平地。</p>
考虑到这，黑子哲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了。</p>
“也就是说，这次对人虎发起悬赏人，会是横滨即将迎来的敌人。”</p>
太宰着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p>
“那其中人已经试探过一轮了。”诸多线索串联，少年原本浑浊不堪的大脑逐渐清明，视线落在另一侧刚享用完辣咖哩的织田作助身上，意有所指，“早在4年前。”</p>
红发男人瞬间不自然地绷紧身体，久久不能舒缓。</p>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mimic。”</p>
那是一段糟糕到极致的过往，哪怕是如今回想起来，织田作助依然无法忘却他误以为孩子们已死时的绝望。</p>
好在事走向没有奔赴向最糟糕道路。</p>
“准确来说，是那背后暗中推动的钟塔侍从。”黑子哲也纠正。</p>
“欧洲政府方的异能机构吗……”意识到这是悬赏中岛敦的势力一，太宰治喃喃自语着。</p>
钟塔侍从就像是欧洲方的异能特务科，本质为政府机构，行事手段受制于国家，不可能太大张旗鼓。</p>
“除此以外，共同发起这次悬赏，还北美的组合，以及盗贼团死屋鼠。”黑子哲也紧紧凝视着太宰治，深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道出信息的同时，不放过对方任何微表。</p>
他看到太宰治听到某个特定词汇瞬间，瞳孔骤然紧缩，惊愕根本遮掩不住。</p>
少年语句微微停顿，那双眸子色泽似乎更深沉了，语气笃定：“你果然知道点什么。”</p>
太宰治又是一阵沉默不语。</p>
以他现如今崭露的性格，很少会将对人敬重放在表面上，仿佛无论是谁，看到的都会是一个举止轻浮跳脱的形象，熟悉人中，也只有在社长面前会收敛点。</p>
黑子哲也是例外。</p>
年mimic事件，这位关系跟他不冷不热的干部付出了许多，整个人热忱得不正常。他一手打乱了森鸥外筹谋多年的计划，在那座古旧洋房中，劝诫他和织田作助离开组织，只身揽下后续一系列麻烦。</p>
按照那时黑子哲也跟森鸥外关系，回去后，免不了同样被冠上叛徒罪名，自身难保。</p>
正因为如此，太宰治才会在黑子哲也这里欠了天大人情，一直没找到机会偿还。</p>
至于两人关系又是因何而变好，森鸥外态度为什么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点太宰治虽好奇，却不是如今重点。</p>
他只能敛起心神，眼底一抹凝重挥之不散，轻声说：“死屋鼠首领是个很麻烦的人，我愿称其为魔人，对付他必须足够小心。”</p>
黑子哲也垂眸思索着，对方既然能得到这样的评价，说明是连太宰治都觉得棘手敌人，危险程度恐怕还要提高几个等级。</p>
少年脑内突然灵光闪现，意外捕捉到某种极容易被忽略的可能，语气略显急切：“他行事风格，跟太宰君像吗？”</p>
“……”</p>
太宰治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微妙，说不上是恶心还是嫌弃，像打翻了调色盘，就是没否认。</p>
也就是说风格确实像，都属于那种开始便掌握全局，像是操盘手，更像是执棋者，背后阴人没商量的类型。</p>
“我了解了。”了新思路的黑子哲也拿起礼帽，不过多停留，将礼节尽到位后起身离去，“希望下次再见面时不要成为敌人，失陪。”</p>
──</p>
知晓黑子哲也全部过往人不多，笼统只有森鸥外与中原中也而已，顺序也是一前一后，由他本人亲自告知。</p>
些事，不适合跟未知晓全貌人商谈，东京分部的异样亦是如此。</p>
两人毕竟共事过几年，哪怕关系算不上亲近，黑子哲也也清楚太宰治的手段，他经手那些任务偶尔也会跟进。</p>
直觉这种东西很难说，放在篮球场上，大致被称之为野性，放在他现如今正经工作中，时却能捕捉到隐藏在表象之下内容。</p>
至少就东京分部公司这段时间的潜伏工作来看，黑子哲也隐约有种觉，自己像是一枚身处棋盘中央，受万众瞩目的棋子。哪怕那些视线伪装成落在中原中也身上，与他本人无关，依旧无法遮掩住被凝视时针扎般的细密刺痛。</p>
这种觉，很像是落入太宰治棋盘中猎物的受，使他印象深刻。</p>
自画像和人虎只是借口，这才是他来找太宰治真正原因。</p>
不枉此行，黑子哲也确实找到了疑似隐藏在幕后之人。唯独一点他无法理解，如果说那位魔人的目标是“书”，东京分公司的异常也是他手笔，那么这一举动的用意是什么？</p>
是认为他跟所谓“书”联系，还是说，将他视作路途上必须要除去一块绊脚石？</p>
少年沉思着，回到远在城市另一端的港口黑手党本部，坐上了前去首领室的电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