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合好

  张郡站了起来,看见文静在窗外,披散着头发,手里举着一个白亮的东西,他揉了揉眼睛,掐了下手指头,“这回也不是做梦啊!”正当他惊魂未定,梁会计听见动静在屋里出来,“这怎么又下地啦?呀!外面那不是文静嘛!”梁会计看见文静站在外面,喊着张郡:“这孩子,这么晚了来找你,张郡!你赶紧让她进来啊,晚上这天气多凉啦!”梁会计说着走了出去,张郡跟在她后面,到了文静跟前一看,只见她满面泪痕,手里拿个白酒瓶,已喝了一半了。“文静啊,这是咋了?”梁会计问道。“阿姨,哇哇哇…”文静抱着梁会计哭了起来。梁会计看看张郡,“文静,告诉阿姨怎么了?要是张郡欺负你,你就和我说,我收拾他,好啦,别哭啦,咱们先上屋。”

  文静抬起头,举起白酒瓶,又喝了一大口。“哎呀,这孩子!”梁会计把白酒瓶抢了过来,扶着文静进了屋。

  文静坐在床边,身体前后晃动着,张郡拉住她的胳膊,怕她摔倒,“文静,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文静看着他,眼睛有点发直,“张郡,你不理我了,你真的不理我了吗?”

  “你说什么呢,那天你也不听我解释!我去找你怕你生气,我想过几天再去找你。”

  “张郡!我看见你和别人好了!咕噜…咕噜!”文静一肚子酒开始往上涌,她用手捂住嘴,梁会计看见,赶紧去拿痰盂,但已经来不及,“哇!”文静吐在了地上,张郡坐下轻轻地敲着她的后背,文静转过头,“张郡,我难受…哇!”没等说完又吐了几口。

  “文静,别说话了,你吐吧,吐完就好受了。”文静是一点东西没吃,吐出来的全是酒。梁会计拿拖布把地拖干净了,又端来一盆热水,把毛巾泡在里面拧干给文静擦了擦脸,“文静,这么晚了,别回去了,张郡上我们屋,你就在这睡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文静也喝醉了,梁会计扶着她,慢慢让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文静紧紧抓住张郡的手,又要起来,“张郡!你别走,别走。”

  “文静,我不走,你别起来了,好好躺着。”

  张郡又看向老妈。“妈,你休息去吧,等文静睡着了,我就去睡了。”

  “恩,这孩子,喝这么多酒,我去拿个枕头给她挤在边上,别让她晚上掉地上。”

  不一会,文静睡着了,张郡慢慢把手抽了出来,把她胳膊塞进了被子里,起身闭了灯去老妈那屋睡觉去了。

  早上,文静醒了,头裂开一样的疼,她慢慢坐了起来,“这是在哪?”她打量着四周,屋里还弥漫着呛人的酒气,“呀!我怎么在张郡家。”她赶紧下了床,还有些头重脚轻,看看墙上的石英钟,都快九点了,她走出张郡屋,看见外面摆个圆桌,上面有一张纸,还有把带着钥匙的锁,文静拿起纸一看,上面写着:文静,你醒了,厨房锅里有小米粥,吃完你再回去,给阿姨锁上门。文静依稀想起了昨晚的事,“呀!”她脸一红,也顾不上喝粥了,匆匆忙忙锁上门就回了家。

  张郡下了班,刚出单位门口,就看见文静在路边站着,头发也梳理整齐了,衣服也换了。张郡下了车子,文静噘着小嘴说道:“我给你送你家钥匙来了。”

  “我们家钥匙?”

  “是啊,早上我醒了,你们都上班了。”

  “哦。”张郡接过钥匙看着文静楚楚可怜的样子有些想笑。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文静小声说着,眼眶中又泛起些许晶莹的光。

  “走吧,没什么事,我这也走,我就是逛一圈公园去。”张郡说着迈上车子往前骑去。

  一秒!

  二秒!

  三秒!

  “死张郡,等等我,我也去!”文静跑着追了上来。

  “哈哈!”张郡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脚支在地上,把车子停下。

  文静坐上后车架,使劲拧着张郡后腰,“死张郡!我让你笑!”

  “哎呀,疼疼!不笑了,不笑了!”

  两人到了西街公园,找个亭子坐下,天气已冷的原因,公园里也没有几个人。他俩也紧紧靠在一起,张郡和文静说起了那天的事。

  “张郡,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啊,小岚就是拿我当哥哥一样。”

  “她就是拿你当亲哥,以后也不允许你和她那么亲密!”

  “我知道,她那天要不是喝酒也不会那样。”张郡打了个冷战,“这天是冷了,文静,可说你昨天怎么想起那么晚去找我,还喝了那么多酒。”

  “这么多天了,你也不去找我,我越来越生气,就自己去买瓶酒喝,但不知怎么就去了你家。”

  “文静,昨晚你和鬼似得,吓死我了!”

  文静往后撤撤身子,“张郡,我前几天真那么想的,你要真和别人好上了,我就去死,变成鬼去找你!”

  “哎呀,文静,不会的。”张郡又把文静搂了过来,一本正经道:“文静,以后不要想别的,记住,我不是个乱来的人。”

  “恩,知道了。”文静枕在张郡怀里,小手来回揉搓着张郡的衣服。

  两人释然了,张郡还想着一个事,他轻声问道:“文静,那天你怎么想起去找我了呢?”

  “那天正好小杜子去商场买东西,路过我那里,我俩说了一会话,他说你和那个小岚在餐室里吃饭呢,我,我就想过去看看…”

  “哦。”张郡随口答应着,心里却泛起一丝波澜,“真有那么巧?难道是小杜子故意去告诉文静的?我平时和他也没什么摩擦,甚至是恩怨?他不应该那么做啊?”张郡琢磨着,虽然想不通,但他依稀又记起小杜子以前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不由得心底产生出对小杜子的防备之意。

  “你想什么呢?张郡,我冷。”

  张郡回过神来,看着文静,坏笑道:“被窝热乎,嘿嘿!”

  “你没正经的!”文静拧起眉头,捶了张郡几下。

  张郡起来在文静脸蛋上亲了一下,拉起她就跑,“走,走,文静,这么多天了,我真想了!”

  “哎呀,你个死张郡,慢点,慢点!”

  俩人去了旅店……

  餐饮行业已经到了旺季。今天中午,新华饭店前屋不但特别的忙,而且还有客人点了几个后院餐室菜谱才有的“硬菜”。

  张郡看看菜单:葱烧蹄筋、油焖大虾、五味黄鱼、肉片烧海参。前屋点这种菜的还真不多,这四个菜他两个月工资都不够,他往凉拼间喊了一声:“刘师傅,你来炒吧,这来几个高级菜!”

  刘师傅听见出来一看,“这没什么难的,还是你炒吧,我在旁边看着,早晚后院宴席菜你也得做。”

  改刀赵姨把菜料配完,小杜子也帮张郡过着油,刘师傅指点着,很快张郡就把这四个菜做完了。

  又忙乎了一会,前屋的客人渐渐的少了,一桌划拳行令的声音慢慢的大了起来。张郡听见他们说话都是非常粗鲁,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他解开围裙,刚进凉拼间坐下,就听见前屋”啪啪”拍桌子的声,随后有几个人大声喊了起来。

  “他妈的,这是做的什么菜?找你们经理来!”

  “哎呀,妈的,恶心死我了,这菜里怎么还有虫子?”张郡听见马上站起来走向前屋。

  “你们别嚷,要真是菜有问题,我们肯定给你解决。”范师傅正和他们解释着,服务员陈姐站在一边不敢上前。

  张郡一看有五个人,全是二十多岁,有一个站着的穿个黑毛衣,个头不高,挽着袖子,两个胳膊上烫着一排烟花。他看张郡走过来,对着范师傅声音更大了起来,“你说的算吗?喊你们经理来,这是啥他妈厨师做的菜!”

  范师傅躬身仔细看看桌上的菜,每盘都已经吃一大半了,“你们这都快吃完了,菜还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你他妈好好看看再说!”

  范师傅一听,瞪起了眼睛,“你个小年轻的,会说人话不,嘴给我干净点!”

  “耶哈!我操,啥意思,就骂你了!”另外几个都站了起来,冲范师傅就过来了。

  张郡眼睛一眯,挡在范师傅面前,往外推了一把最前面的那个人,“你们要干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朱经理闻讯在后院匆匆走了过来。

  “你是经理啊?”穿黑毛衣那人问道。

  “对,我是,怎么回事?”

  “你看看!”那人在盘里拿起一个大虾在朱经理面前晃动着,大家都清楚地看到,虾头下面虾壳被拽开,一个黑色虫子嵌在虾肉上,虫子的腿好像还在动。

  “你在尝尝这两个菜,咸死人了!”黑毛衣又拿双筷子递给了朱经理。

  朱经理在肉片烧海参盘里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噗!”吐了出来,好像在咸盐缸里泡过一样。

  “你说怎么办吧?咳咳!”黑毛衣那人又咳嗽了几声,“这菜给我咸的气管炎都犯了。”

  朱经理看向范师傅,“谁做的菜?”

  “我做的!”张郡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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