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酸,心酸
张郡进了武馆，看见虎子正在教几个孩子打着拳，他向虎子喊道：“虎哥，快，你来！”说着直接就奔向虎子睡觉的小屋。“哎，哎，张郡，怎么了？”虎子紧跟着张郡进了屋。张郡坐到床上呼呼的喘了几口气道：“虎哥，你保存的那封信呢？”
“什么信？奥，木匣子里那封信啊！在那呢，怎么了？”虎子看着张郡不解的问道。
“虎哥，你把信拿出来，我在看看！”
虎子拿出木匣子把那封信找了出来，递给了张郡。张郡又慢慢的看了一遍后，若有所思的想起刚才电视里李正一局长对公安干警讲的一段话：“同志们，前些年，我在部队转业后，来到了公安局，成为了一名警察，我每天都保持着和当年我在保家卫国的越南战场上一样的状态。因为什么，因为咱们是人民警察！人民的子弟兵！百姓就是咱们的父母，家人！咱们要和战场打击敌人一样，对于各类危害国家和百姓的犯罪分子以及黑社会团伙绝不手软，彻底铲除！”
张郡点着头喃喃自语道：“就是他，一定是他！”他抬起头看着虎子：“虎哥，我找到你爸爸的战友啦！走！咱们去找他！”
“什么？我爸爸的战友？在哪里啊？怎么回事啊？张郡！”虎子睁大了眼睛急道。
张郡和虎子大致的说了刚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情况，他站了起来拿着信对虎子道：“虎哥，你看这里，落款人名字李正的后面的窟窿边还带着墨水，这后面是还有个字啊！”
“李正，李正一，李正一……”虎子琢磨着看着张郡。
“虎哥，咱们去找他吧！咱们去看看！”
“走！张郡。等，等我告诉一声师傅！”虎子略显激动起来。“恩，虎哥，你把你爸爸的照片和这封信都拿上。”张郡说道。
市公安局，在c城的芳宁路上，芳宁路与长青街纵横交错，没有长青街的热闹繁华，但在c城是最宽阔的一条街路，市政府以及几个市直属机关单位都设在这条街路上。市公安局在一座五层的楼里，楼下停着几辆绿色的212吉普车。张郡和虎子推开玻璃大门走了进去，看见楼里中间是楼梯，两侧全是办公室，第一个屋上面挂个值班室的牌子，侧面有个窗口。他俩正张望着，窗口打开了，里面坐着一个穿着警服的人向他俩问道：“你俩有什么事吗？”虎子摸了摸头说道：“问一下李正一在吗？”那人道：“李局长？你们找他？你们有什么事？”虎子结巴了起来，“我们，找，找他……”张郡抢过话道：“我们是李局长的亲戚，找他有点事。”那人看了看张郡，没有说话，拿起旁边电话机的听筒，拨起了上面的圆盘。内线接通了，那人侧了侧身：“喂，周主任啊，局长开完会了吗？，奥，奥。楼下来了两个小伙子说是李局长亲戚，说是找李局长有事。奥奥，好的，好的。”说完他放下听筒对着他俩点下头道：“稍等一会。”
不一会，从楼上下来个年轻警察，理个方方正正的寸头，浓眉大眼，身材魁梧，透漏出一股军人的气质。他到了张郡和虎子跟前，略微打量了几眼说道：“是你俩找李局长吗？跟我来吧。”张郡他俩答应着跟他上了楼。
到了三楼，他们走到最里面挂着局长办公室的门前停下，年轻警察敲了两下门，只听里面传来浑厚的声音：“进来吧。”年轻警察推开门领着他俩进了屋，张郡看见屋里面一个大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穿着警服的人，只见他一张四方脸，两鬓稍显斑白，浓浓的剑眉下一双虎眼透出犀利的眼神让人感到不怒而威。
“李局长，就是他俩找你。”年轻警察侧了侧身指着张郡和虎子说道。
恩，李局长点了点头。年轻警察转身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李局长看着他俩说道：“你俩是？你俩找我？”
张郡答道：“是的，李局长。”然后看了看虎子，示意他拿出信来。
虎子走上前去，把照片和信封放在了李局长的跟前。
李局长拿起照片一看，当时身形一震，颤抖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虎子，然后迅速的打开信封上下看了几眼。“噌”李局长站了起来，来到虎子面前，握住了他的手，仔细的看着他颤声道：“你，你是虎子？”“恩，恩！”虎子答应着使劲的点着头。
“啊！孩子啊，终于见到你了，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李叔叔找不到你啊？”李局长把虎子用力搂在怀里，双目圆睁，泪水夺眶而出。
“呜呜……李叔叔，我找了你好多年，找不到你啊！”虎子也大声哭了起来。
“孩子，……”李局长看着虎子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李局长拉着虎子的手慢慢的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喊道：“卫国啊，找到虎子了，找到孩子了！”说完双目又不禁涌出泪水。
虎子撤出了李局长握着他的手，注视着他，缓缓说道：“李叔叔，我的爸爸和妈妈在哪呢？”
李局长眉头一皱，强忍住心中的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着虎子说道：“虎子，你先坐那，一会我告诉你，这位是……”他指了指张郡。
“哦，李叔叔，这是我朋友张郡。”
“奥，坐那吧，都坐那。”李局长指着两侧的沙发，又看了张郡两眼说道。
“虎子啊，一会跟我回家，咱们回去再说。”李局长坐了下来，掏出手帕把眼泪擦干。然后向门外喊了声：“小王！”那个年轻警察推门进来说道：“在！李局长。”李局长点了点头道：“恩，去告诉司机下楼等我，我要回家一趟。”
李局长他们三人下了楼，司机已备好车。李局长打开后面车门对着虎子说道：“上车吧。”他看着虎子上了车就要关车门。“等等，李叔叔，让张郡跟我去吧。”李局长看看张郡，向他摆摆手，然后坐进了副驾驶里。
“虎哥，你去吧，我不去了。”张郡眯着眼睛道。
“你快上来，快点！”虎子伸出手去拉张郡，张郡无奈坐了进去。
李正一坐在前面，心里如翻江倒海般起伏着，找了虎子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见到了，可如何和虎子诉说以往之事？唉！李正一闭上了眼睛，往事慢慢浮现出来。
在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战场上，我方三十七师接到十一军作战部署。以109团、110团、111团作为主攻部队，偷渡红河，抢占230高地后，再向纵深发展，对当面之敌越南第345师（师长糜由难）形成包围。当时，马卫国和李正一在111团二营四侦查连，他们连在晚上执行任务时遭遇了越南公安边防部队，李正一腿部被子弹射中……
“卫国！你先走吧，不要管我！”李正一声竭力嘶的喊着。
“正一，要死就一起死！”虎子的爸爸马卫国背着李正一在地上艰难的爬行着。
越南部队发射的枪榴弹呼啸的在他们身边炸开，马卫国使劲向前扑去，翻滚着抱住李正一到了一个弹坑跟前，用力把他推了进去。“卫国！”李正一眼看着炮弹在马卫国的身边爆炸，他随之被冲击波震得昏了过去。
“吱！”212吉普车停了下来。“李局长，到了。”司机小声的说道。李正一慢慢睁开双眼，在回忆中醒来。
“恩，你在下面等着，一会把他俩送回去。”
李正一的家在公安家属楼五号楼的三单元二楼。他们三人到了门前，李正一按了两下门铃，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出来开了门。“今天回来早啊？这是？”她看着跟在老伴后面进来的张郡和虎子说道。“淑芬啊，你猜猜是谁！”李正一边脱着衣服和老伴说着边招呼着虎子和张郡：“坐那，你俩坐那。”他微微的又叹了口气，向老伴说道：“嫂子睡着了吗？”淑芬答道：“嫂子刚刚睡醒。”“恩，淑芬，扶嫂子出来。”
李正一挨着虎子坐了下来，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李正一的家是三室一厅的楼房，只见淑芬扶着一个拄着拐年纪很大的妇女慢慢的在东边卧室里走了出来。
“正一，今天回来早啊。”那个妇女和李正一说着话目光落在张郡和虎子的身上停了下来。她看着虎子微微一怔，问道：“这是？”李正一拉着虎子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跟前哽咽的说道：“嫂子，你看看是谁？”妇女揉了揉眼睛，往前挪了两步，颤抖的伸出手抓住虎子的胳膊，看着李正一道：“他，他是虎子？”“恩，恩。嫂子，他就是虎子！”李正一点着头又向虎子说道：“虎子，快叫妈，他就是你的妈妈啊！”
“虎子，我的儿子啊，妈妈想死你了！”妇女扔下那只拐，跌撞得抱住虎子大声哭了起来。
“妈妈，妈妈。”虎子小声的念着，看着这个妇女的面容，依稀记起小时候看到妈妈的样子。
“妈！你去哪里啦？这么多年你把我扔下去了哪里啊？哇哇……”虎子抱着妈妈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