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涉

  面对官差询问，江年自然如实回答。

  也是问明了情况，几个官差开了执法摄像仪。

  上手，将那趴在地上，呼呼睡了一晚的醉鬼，给弄醒过来。

  被人弄醒，

  那醉鬼睡眼惺忪的，

  就感觉不对，

  等稍清醒，明白一些之后，便更是无语。

  “我这么千娇百媚一个大美女，居然被人丢在马路上，睡了一宿？”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有些女人的脑回路明显迥异于常人。

  从宿醉之中，被弄醒过来的柴筌，迷迷糊糊的看了一圈围在边上的官差，

  然后转过头去，睁着眼睛，看到了江年，然后瞪了江年一眼。

  而被瞪了一眼的江年有些莫名其妙。

  同时，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他的眼睛，或者是身体穿越过一次，出了什么问题的缘故。

  他好像，在这女人头上，突然看到一道黑烟腾起。

  但马上，这黑烟，又像是消失了。

  脑袋里突然闪过，昨晚那工厂巡检脸上，一晃而过的恶鬼虚影，

  念着，又在边上一圈围观群众哪里，扫了一圈，

  大清早的，马路边，围观的老老少少，男的有，女的也有，十来个人，没看到什么异状。

  然后又将目光投向那醉鬼，

  多看几眼，便又看到，像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黑色云烟，在这女人头上冒出来。

  但再细看，又发现，这黑烟像是消失了。

  心底感觉有些古怪，也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是眼睛出问题了么？’

  心中转着念头，不过却也不在意，

  反正他没钱去医院看病，

  而且他守着这家伙，是想要找着要赔钱。

  没将那像是眼花才出现的黑烟放在心上，稍稍，凑上前去。

  “你醒了，那就说一下赔偿和感谢费的事情，被子和衣服都是我从地摊里淘来的，虽然都不怎么值钱，也有些旧了，但该赔还是要赔的，被子我原价两百多买的，算你八十好了，毕竟，我原本还是要用上几年的，现在你吐成这样，我也不好用了，还有衣服，……”

  正说着，突然的，便见到那一身狼藉的酒鬼，愤怒的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江年就是一脚，

  然后，整个人摔了个大马趴，……

  江年又不傻，站在那里，给对方踹一脚。

  但躲过攻击的江年看着摔在地上的那家伙，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似乎不是个讲道理的，好像有可能是要不到钱了，’

  找人要赔款这种事情，努力和磋商都是后话，对方赔不赔钱，事实上就看对方讲不讲道理就行。

  讲道理的话，事情说明白，当时就掏钱了，不讲道理的话，说再多都是废话。

  江年心中想着，面色有些不好看，

  但却也没就这样放弃，一边的，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动声色退到几个官差背后。

  打算再观察一二，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躲在这几个官差身后，莫名的，有一种，暖洋洋，让人安心的感觉，

  但往几个官差身上瞅了两眼，

  也没看到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心中转着念头，一边的又转过头来，看着，那趴在地上的家伙。

  一夜宿醉，吐了一身，又是在马路边上，吹了一晚上的灰尘，现在又摔了一个大马趴。

  到这个时候，这家伙要说形象，岂是一个狼狈能够形容的。

  而也就是这么个形象，这家伙，还露出一副气急败坏，张牙舞爪的泼妇形象来。

  加上，头上，似乎越发浓烈，清晰了的黑色烟气。

  在江年这里，这家伙，此刻，形貌，可以说是十分难看了。

  难看到，即使那一副青春靓丽的身体也压不住。

  而这一点，摔了一个大马趴的柴筌，显然也是意识到了。

  而也是一想到，自己此刻如此难看，这家伙，脑子里面就嗡嗡的，快气疯了。

  头上，那稀薄的黑气，在其强烈情绪催化之下，正迅速的浓郁着，向着从虚幻降临靠近着。

  翻涌着，似乎有邪魔的身影，在里间若隐若现。

  不过，到底还是差了太多，凡人的情绪也太过薄弱，这势头，很快的就止住了。

  而另一边，那柴筌，躺在地上，好一会稍回过神来，

  随即，便是一副更加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这个家伙躲什么，让我踢一脚会死么，你就躲，就躲，”

  说着，一边，四处扒拉，似乎在想找东西，砸江年。

  一副，明显还没醒酒的鬼样子。

  而也是这般闹腾，大马路上的，虽然是大早上，但也很快的，就聚拢了不少的人过来围观。

  “啧，挺好看一女的，可惜了，”

  “指不定做什么的，”

  “看盘条，还是个高档货，”

  “就是不知道在哪高就，”

  “都这样了，你还有胃口？”

  ……

  一群人三三两两围着过来，在哪里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几个更是掏出手机来，

  几个官差大概是觉得这样影响不好。

  便拉着人到人行道里面一些，同时，疏通人群，避免堵塞交通。

  夏国百姓爱看热闹，但也听指挥，看官差赶人，也就老实的散开，

  而柴筌此刻，稍清醒过来一些了，也知道自己丢了大脸，虽然依旧在闹腾，但身体却颇为诚实的，跟着去了人行道里面一些，避开行人目光。

  头上黑气不仅没变浓郁，反而因此消弭了不少。

  而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的江年，

  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过去，想要试试能不能让官差做主，要点赔款回来。

  念着，一边的跟着，往前凑，

  当然，他也不傻，

  明知道，这女人有些发疯，这时候，不敢惹官差，肯定把气撒他身上。

  所以，他上前，但并不很靠前。

  只躲在几个官差身后，静静等着几个官差将那泼妇安抚下来。

  好伺机上前讨钱。

  也是江年这里这探头探脑着，

  几个官差，安抚着，这女人的情绪，

  突然的，一阵略显刺耳，夹杂着让人听不明白鸟语的铃声响起。

  倒是，那个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不断打电话过来的家伙，

  再一次，打了电话过来，

  从昨晚开始，那家伙，也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

  也是到此刻柴筌终于醒了，在几个官差的注视之下，

  这家伙，不耐烦的将电话挂了几次之后。

  终于的，将那电话接通了。

  但却见那醉鬼接通了电话，话都还没怎么说，就开始开骂了，

  “我去哪了要你管，我爱去那就去那，你特么算是那根葱，来管老娘，”

  “分手，你要跟我分手？分就分，恰屎去吧你，”

  江年躲在后面，也没听到那电话里什么情况，只听着那疯女人在那破口大骂，气焰凶猛。

  骂完就直接把手机丢出去了。

  眼见这女人，这幅凶样，几个官差，也是心底有些无语。

  江年见着，也是心底咂舌。

  他一直知道，这些穿的跟个妖精一样的女人，脾性一般都不会太好。

  这时候，倒是又开了眼界。

  而也不管周边几个人，心底什么想法，却也大都没表现出来。

  绷着一张脸，江年躲在后面看着，

  而几个官差，眼见着，人似乎没什么大事了，而且，此刻青天白日的，念着，便准备撤退。

  不过，也不好就这样走，暂且的，还是留着，给安抚了一下女人的情绪。

  至于柴筌，此刻脑袋嗡嗡的，痛的厉害，

  张嘴就想要骂人，找人发泄。

  她也大约的看到了躲在后面的江年，

  而江年这一副探头探脑，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让人来气，而且看着就窝囊，好欺负。

  当时的，就想要动手，抓着这家伙，来发泄，发泄。

  但被几个一脸严肃表情的官差挡着。

  她本身职业有些特殊，有些怕这些官差，不想招惹上麻烦，所以，这时候，也只能憋着气。

  不过，她在这憋着，

  那边，江年看着这家伙情绪像是缓和下来了，

  便是又往前凑了凑。

  “那个，几位当差的大哥，我这无妄之灾的，你说我也看了她一晚上，不说感谢费，这多少，给弄坏了的东西，得给我赔了吧，”

  “你看我这样子，也是个苦命的，”

  江年张嘴说着，目光转了一下，结果就看到那女醉鬼，眼睛瞪得跟个蛤蟆一样。

  看着，似乎一副想要将江年给生吞活扒的模样。

  江年被瞪的有些心底发虚，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那个，我也不求原价赔偿，但这多少也给赔一点，你说这没功劳，还有苦劳的，”

  江年越说，越是没底气，

  一边，悄悄，往一个身量宽大的官差大哥身后躲了躲。

  这女人的目光太吓人了，他实在有些顶不住，

  而柴筌哪里气的有些头皮发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她就是气。

  头上黑烟有一阵没一阵的，不断的，就往上冒，让那一团黑色云团，不断积厚。

  而那边，几个官差，本身其实并不想管这鸡毛蒜皮的闲事，眼见着，人都没事，也不像是会出什么大乱子的样子，便也是在打着太极，将这事头，推给当事人自己处理。

  一边的，口头劝诫，训斥了几声，便找了个由头，撤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