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南辕北辙
孙秀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当rì郫县一战，石勒的血勇早就吓破了他的胆，看到这个杀神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孙秀惊骇之下，竟连抵抗的念头都兴不起来。</p>
眼看主持大局之人如此胧包，早有石勒的手下一拥上前，缴了众家将的械，孙秀不知石勒此番意yù何为，心里正七上八下之间，眼前一黑，已经被人蒙眼缚手，随即他感觉身子一轻，被横绑在了马匹上。</p>
众贼人呼喝而去，马背上颠簸不堪，让孙秀暗暗叫苦，一路驰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孙秀全身酸痛，渐渐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眼前还是一团黑，不过人已经不在马上了，凭感觉，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在一辆车上，只是鼻子里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也不知周围堆了些什么肮脏之物，孙秀略微动一动身子，绑了许久的关节一阵疼痛，让他忍不住呲牙吸了一口凉气。</p>
隔了许久，忽然听到附近有人话，一个有沙哑的声音道：“老张，石老大有没有怎么处置这个白脸啊？”</p>
另一人想来就是那老张，答道：“这厮是司马伦手下的一个将军，前些rì子在郫县杀了我们许多弟兄的就有他的份，还能怎么处置？当然是抓回山去，祭过死去弟兄的灵就千刀万剐！”</p>
孙秀一听，顿时亡魂大冒，心里惨呼一声这下完了。又听那先前话的人道：“那是应该的。只可惜了这次没抓到司马伦和那个成歧，只抓了两个白脸和一个妞。”</p>
老张又道：“慌什么，石老大还留在长安，他们两个迟早跑不了！对了，我去看看那个妞，免得人跑了不好交待。”</p>
另一个声音嘿嘿笑道：“我看你是想去尝尝那妞的味道吧，他妈的，我也去，那妞实在长得水嫩，过了今天恐怕就没有咱兄弟的份了。”</p>
老张犹豫道：“那这子没人看怎么办？”</p>
“怕什么，他都昏了一天了，待会儿咱们过去换个人来看他，跑不了。”</p>
老张应了，二人脚步声渐远。孙秀一听，机会来了，哪里还管身上痛不痛，挣扎着就爬了起来，双手动了下，发现绳索扎得不是很紧，心里大喜，又花了些气力摆弄，终于让手解了束缚，他赶紧拔下脸上黑布，视力好一阵才回复了正常，四处打望之下，孙秀发现自己身处在荒郊野外，不过幸运的是天sè将晚，周围又是杂草乱蒿重生，他也顾不得王兴吕笙二人的死活了，连滚带爬的就钻进了草丛里。</p>
堪堪爬了几十米远，就听到身后一阵声响传来，有人高喊：“不好，姓孙的子跑掉了！”又有人叫道：“他跑不远，大伙儿赶紧找，别让他溜了！”孙秀回头一看，好几个火把燃着往这边来了，顿时吓了一跳，求生yu望升起来，竟然好似又有了力气，慌乱之中也不认方向，急急远去。</p>
板车边上绕出来两个汉子，看着远处杂草乱抖，他们一边慢悠悠的踱着步子，一边大呼叫的喊着，估摸着孙秀爬的距离差不多够远了，其中一个jīng瘦的汉子笑骂道：“这厮忒没用了，老子看着就生气，要不是还要借他那张嘴传个信，我早就一刀砍死了他才干净！”</p>
另一个擂了他一拳，道：“反正你也没少干缺德事，车上整那么多牛粪，还不是你子的子？”</p>
“您老人家不也趁他昏迷的时候在他脸上撒过尿吗？”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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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孙秀可算是吃尽了苦头，又脏又累，饥寒交迫，往rì风liu俊雅的他如今看起来就跟个叫花子没什么两样。不过他还颇为自己能拣回一条命而洋洋自得。瞎走了近十里路，才寻到有人家居住的地方，问清了这是关中北面了，距离长安不算近，孙秀身上钱物早失，无奈之下，只得用几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换了些钱粮，这才一路挨到了长安。</p>
回到赵王府，孙秀顾不得劳累，马上寻到司马伦诉苦，他这番经历刚一讲出来，立刻引得司马伦震怒无比，司马伦一掌击在案上，大声叫来下人，发下重赏通缉石勒不提。又听石勒还在长安附近想要寻机对付他和成歧，于是便派出大量人马在长安附近搜捕。</p>
这可苦了长安附近的大官员了，上面有命，这帮平素混吃等死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风风火火的开展起严打来，一番鸡飞狗跳，结果自然抓不到石勒，没法交差之下便只好找些无辜的替罪羊，无非是一些地痞流氓，这样一来，倒是让长安的治安水平大大提高，jīng神文明建设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主犯没有逮到，司马伦怒气难消，想起孙秀被石勒的人绑了一路往北，于是北方的众多山头的无辜山贼也开始了他们的噩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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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头盘腿靠树而坐，双手笼在袖中，半闭着眼睛打盹，直到地面上传来一些轻微的震动，徐大头的眼睛才微微张开了些，不一会儿，一行数骑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范围内，当先一条大汉形态刚猛，环目豹睛分外引人注目。徐大头脸上露出笑，站起身来，招手喊道：“石老大，这边！”</p>
这一行正是石勒王兴等人，当rì离了长安，依照王兴之计，石勒派人把孙秀带往北方，故意布出疑阵，而他们自己却是一路往南，在王兴的计划中，从南入蜀，再折转洛阳，这才是最为妥当安全的路线。</p>
石勒到徐大头身边，拉住马头，问道：“大头，这里离散关还有多远？”</p>
徐大头乃是跟石勒在山中多年的老兄弟，这番先一步被派到了南边打探情况，听到石勒发问，徐大头答道：“顺这条道下去不足二十里路就是散关。”</p>
忽听有人插言问道：“哦，那混出关容易吗？”徐大头抬头看去，只见石老大身后一骑，一男一女共坐马上，虽难掩疲倦之sè，不过风采依旧照人。</p>
石勒并没有把王兴的身份告诉自己的一干手下，按照王兴的法，这些人马还是归石勒统率，王兴不过问。不过徐大头老成jīng的人，一看威风赫赫的石老大对二人的神态都十分恭敬，当然知道是身份不俗的贵人，赶紧答道：“这位公子您有所不知，本来散关历来就进出盘查很严，这段时间因为石老大起事的缘故，更是贴出了告示只要不是汉人的一律扣押严查，尤其是石老大，那是官府最着紧要抓的人，满大街都是他的通缉令。想要出关，实在是有些难办啊！”</p>
王兴闻言皱了皱眉，原以为让孙秀做了一番戏之后，想要从南面出关应该会比较容易，不料却是这么一个情况。</p>
荆二并没有随王兴一道走，在石勒和王兴的商议之下，石勒在关中还有些多年经营的人马地盘，除了荆二，再也没有别人能镇住他那帮手下，于是荆二便留了下来，摇身一变成了“石勒”，跟官兵周旋起来。</p>
石勒看王兴迟迟没有定计，便出言道：“公子，既然不能马上出关，那不妨先寻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做打算。”</p>
王兴看了看怀里的吕笙也是疲惫不堪，便头同意。徐大头早有安排，引了众人到附近的农户家安歇，王兴看这些农家人踪全无，避开吕笙悄悄问徐大头道：“这些人家的主人呢？”</p>
徐大头压低声音答道：“的怕走漏风声，所以……”做了个砍的手势，继续道：“公子放心，这里就两三户人家，的做的很干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p>
王兴闻言大皱眉头，这伙山贼杀人放火的事情做多了，大多心里没什么善恶之念，顿时脸sè不怎么好看起来，沙场拼杀再怎么冷血都无所谓，但是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下手就触碰到了王兴的底线了。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以后跟石勒，毕竟这伙人都要靠他约束。</p>
吕笙也随意问起了主人的事情，这种血腥的事情王兴当然不敢告诉她，只得骗她花了些钱让这里的人暂时到其他地方去了。</p>
徐大头也看出来自己的事情做得有些不趁这位公子的意了，心的弄来食物便躲得远远的，吕笙为了赶时间一路随王兴骑马到此，早已困顿不已，随便吃了些东西就休息下了。王兴这才唤了石勒到屋外话。</p>
“往rì里你们做的是没本钱的买卖，我也不想什么，但是既然跟了我，你就要管好你的人，首先一条就是不能乱杀无辜，你务必叫人把这句话给我传下去，做不到的可以走人，若是以后再让我知道有今天这种事发生，别怪我处事不留情面！”</p>
石勒听到王兴语气严厉，心中一凛，连忙称是。王兴的手段虽然他还没见识过，不过既然在人家手下混饭吃，当然要分清主次，石勒这觉悟还是有的。</p>
王兴顿了一顿，又道：“现在知道出关不易，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p>
石勒沉吟半晌，道：“明rì先看看情况再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