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话 官场轶事

  “这里就是军部？”君麻吕看着眼前一处格局布置颇为悠闲的小院落，感觉有些奇怪：难道幕府的军人待遇这么好？</p>

  “当然不是了！”领着君麻吕的那位军士恭敬道：“这里是麻吕君你今天的住宿地，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带你去预备军部报道。”</p>

  这位军士态度非常好。能在幕府待着的，没有一个是白痴，自然识得察言观sè。君麻吕小小年纪，直接由元源八有作将军亲自推荐，那自然是二世祖之类的孩子，身份绝不简单！</p>

  至于带君麻吕到这院落歇息一晚，自然也不是他的本意。只是方才，源八有作吩咐他时，稍微使了个眼sè，这厮便懂上司的真正意思了。</p>

  源八有作这么做，当然也是因为君麻吕是当今幕府二把手宗次郎亲自推荐的。他必须吩咐好一切，比如不要让君麻吕住集体宿舍、给君麻吕稍微好一点的基础功法、一rì三餐必须比别人丰盛……等等等等，安排好了才可以让君麻吕正式加入预备军。</p>

  所以，至少要有一天的时间来缓冲。</p>

  这就是所谓的仕途！</p>

  有道是官场如战场，其实不然！官场之凶险，比之战场，只有过之、而无不及！</p>

  官道场上，有两条不知是哪位高人总结出的至理名言——其一：可以做错事、不能说错话；其二：即便说错话、也不能跟错人！</p>

  只要跟对人，做了天大的错事，说了不该说的话，也有人扛着！</p>

  宗次郎在德川幕府位极人臣，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跟着宗次郎，是一件十分保险的事情。</p>

  “呜啊~~~~真舒服！”君麻吕躺在软绵绵的鹅绒榻榻米上，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运气不错的家伙！</p>

  虽然被父亲大人无情赶出山门，但在自己势单力寡时，总能得到贵人相助。不得不说那句老话是有道理的：举头三尺有神明。</p>

  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神明还是很照顾自己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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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川府邸，北府。</p>

  北府，是德川幕府预备军的总部。这里招纳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jīng英学员，每一个从北府毕业的，都将分配到各地，至少成为一个队长级别的官员。</p>

  “什么？！私人宿舍？食餐特供？二阶以上的功法……？”一个洪亮霸道的声音在一间闪着微亮灯光的小屋子传出，打破了北府宁静的夜晚。</p>

  “要我给一个才七岁，连个屁都不算的孩子这样的待遇？”如月佐门卫震怒的看着噤若寒蝉的传讯兵！</p>

  如月佐门卫——德川幕府预备军总教头。</p>

  “这这这……”传讯兵吓得浑身冒汗，结结巴巴解释：“这可不是属下的意思！反……反正，源八将军就是这么吩咐的！属下也不过就是来传个信，大人息怒啊！据说这君麻吕来头不小！”</p>

  “荒唐！”如月佐门卫猛地一拍桌子：“我佐门卫向来公正，这种蝇营狗苟的官场之事不要和我说！源八有作那个老匹夫有本事就把那君麻吕留在自己身边！这些资源让他自己给！我这边军部预算可是紧得很！”</p>

  “这个……”传讯兵此时此景当真算是里外不是人，暗忖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可这也只能心里想想，话绝对是不敢说出口的，只得唯唯诺诺道：“源八将军说了，从这君麻吕进入预备军开始，每个月给你们增加二十乾元金宝的预算！”</p>

  “滚！！！！”如月佐门卫似乎是被人羞辱了一般，愤怒道：“你给我去告诉源八有作，在我这里，一切凭实力说话！有实力，不用任何人关照，我一样会倾力栽培；没有实力，就让他滚蛋，就算天皇老子来，我也不给面子！”</p>

  传讯兵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得悻悻离开。</p>

  “您脾气还是这么差。”如月佐门卫的副手，小豆蜡斋看着气急败坏的如月佐门卫摇了摇头。</p>

  “气死我了！什么烂狗屎都往预备军扔！”如月佐门卫怒气未消，一脸寒意：“现在的德川幕府也变味了，再也没有当年刚刚建立时那种肃严之风！如此这般，三五年后，还怎么和室町幕府还有天皇幕府争斗天下？！”</p>

  “不就是一个孩子，您至于吗？”小豆蜡斋嗤笑一声：“再说，源八将军也说了，半年后，若是这孩子实力不济，就将他赶出预备军，也算是于情于理！”</p>

  如月佐门卫手一摆：“话不是这么说！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先例，就一发不可收拾！今天我答应了源八有作，指不定明天后天他又给我带来什么君麻吕二世、君麻吕三世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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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豆蜡斋无奈的笑了笑：“您小题大做了。”</p>

  “誒~~”如月佐门卫连连摇头：“这可不是小题大做！撇开天皇幕府不说，咱们德川幕府本是强于室町幕府的，可现在呢，隐隐有着被室町幕府超越的迹象！正是因为这些官僚的不正之风啊！我真不知德川家康大人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一些官员腐|败，却无动于衷！唉……”</p>

  清翟院，源八有作的院落。</p>

  源八有作听着传讯兵带回的关于如月佐门卫的回话，竟然没有喝斥传讯兵，这让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兵蛋子深感意外，如释重负。</p>

  “佐门卫这个老匹夫！”挥退了传讯兵，源八有作喝了一口茗茶，淡淡笑道：“我就知道你是这种反应！不过，话我送到了，执不执行，我毫不在乎，反正这君麻吕跟我非亲非故，我这也不过是做给宗次郎大人看看的表面功夫而已！哼，你要不是这臭脾气，也不至于和我同一年入军，到如今却还依旧是一个预备军教头！”</p>

  管中窥豹，只见一斑。</p>

  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在源八有作三十年的仕途生涯中，类似这样的事情，几乎天天都会遇到。</p>

  像这样的做法，对于源八有作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p>

  首先，在宗次郎那边看来，源八有作办事极为思前顾后，非常得体；在众属下看来，即便他遭到了如月佐门卫的强烈弹劾，却也不恼羞，十分大度！</p>

  当真是既顾上，又顾下，极为圆滑！</p>

  不过，这一下这可苦了小君麻吕。</p>

  可怜这小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到预备军报道那天开始，便可以分明感受到来自如月佐门卫的不屑和排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