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对不起,我是三无人员
这一周很平静。她努力和毕业论文较着劲。心里的那些疑虑似乎跑没影了。周末回趟家吧。刚走到校园门口，就看见他倚着车在看她，不等她说话，他走过来把她拉上车。她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说：要干嘛。我可是要回家的。他说带你去个地方，脸上带着不容撼动的坚定。有时候男人的气场是这样的，他不用征询女人的意见，他做的决定就要是这么办，霸气的没有办法，这样的神情，这样的霸气，二十几岁的她完全没有抵抗能力。顺从的坐在车里，看看窗外，只好记好回来的路。
到了一家很普通的餐厅，坐下来的两人对视，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他说：嗨，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我也好联系你一下啊。她松口气说：就这事儿啊，吓得我。
是的，就这事儿，他琢磨了整整一周。和她校领导要，这也太唐突了。去教室门口堵她，这也有点儿那个，我怎么也是有地位身份的呀，为一个丫头片子。问她姐姐，这显然是傻瓜做法。还是直接问她吧，怎么问，只有到校门口等了。这样，为了不错过，他每天下午四五点钟都会去校门口等，终于在五天后等到了。见面来之不易，他才会在这样毫无开场白的情况下直接切入主题：要电话。
“要我电话是要干嘛，你有要问的就直接问我呗”“给我得了，别废话”“我和你很熟吗，真以为是我姐夫啦？”“自然有用处，快着点儿”“不给，我还要吃饭呢”说着，他眼见这她吃下一口大大的龙虾，还说着“哇塞，这个好吃，快点儿”他看她吃相，怎么这么能吃啊。吃吧，吃吧，吃吧。她真的吃撑了，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揉自己的胃“今天胃真是不好受”“你到底能吃多少啊，看你瘦瘦的，行不行啊，要不要去医院”“呵呵，没事儿，一会儿就消化了”“不过说真的，看你吃饭，我都超级有食欲。快点儿，手机号”“不给，干嘛呀”他不高兴了，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他在驾驶座上侧身看她：快给我。
你干嘛，要打我不成。
打你干嘛。那你干嘛那么凶。
我。。。。。。我怎么搞不定这么个丫头片子。你知道我是干嘛的吗？
干嘛的，不是开公司吗。
是，开公司，但是，开的是什么公司你知道吗。
要说你就说，不说我就下车了，别卖关子。
好吧，我有广告公司的朋友，你不是学广告的吗，给你介绍介绍。
谁要你给介绍。
你怎么油盐不进啊。
本来就是。
好吧，我为了讨好你姐姐，想给你介绍些工作之类的机会，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给个机会呀。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拐弯抹角还是为了自己，我跟你说啊，我姐的工作你要自己做，再说了她不是挺喜欢你的吗，你费这些事干嘛。你多约约她就成了。
我现在在说你呢，没说她。
你明明说是为了我姐呀。
我要疯了，你听不懂话吗？
你明明自己说为了讨好我姐的，我也是在帮你啊，你怎么不领情啊。
不给我是吧。
不是不给，是没必要给。
她一直边看手机边和他说话，抬起眼突然遇到他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走吧，我要回家了，不然我下车？
嗖的一脚油门出去，开出好远。
到她家门口了，他问：你现在改变想法还来得及。
她冲他摆摆手：拜拜，未来姐夫。
她不是小孩子了，她懂得拒绝，她是故意的。她不想陷进去，那样只会使自己难堪，即时那是很优秀的男人，即时也很吸引自己的目光。
女人的心思，男人真是没法猜。他真的不明白了。气呼呼的回去叫阿成来。说了来龙去脉。阿成很吃惊，还有女人对你敢这样。悻悻的说，遇上对手喽！
他还是通过她的姐姐拿到了她的手机号。
他不知道怎么跟她打招呼，迟迟没有联络。但是整天心烦意乱，失魂落魄，无法忍受的煎熬。他不知道他的一见钟情是不是会吓着她。其实是他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陷的这么深，这么快！
小柔这样的女生不是人见人爱，却也是追求者不少。正在这个节骨眼，一直对她献殷勤的一个男生又重新发起进攻。小柔也不是反感他，但总是觉得感觉不对，提不起精神来。
这一周她都没有回家，周五晚上约了室友去逛街。下了课以后，追求者就来接她说要一起晚餐。她拽着室友往校门外走，他就跟着。她烦透了这人这样，面带不悦。来到大门口，又看见浩天又是同样一种神情在等她。她更加验证了自己的判断，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走。这次他没有走过来。而是看着她和一男一女走远了。他猜测那是她的追求者。
晚上她还是回到学校。出乎意外的是浩天在她宿舍楼下等她。尴尬的是她旁边还有那位追求者。浩天远远的看见他们两，他看不清他们是不是挽在一起，他也不想看清。她装作没有看见浩天，和同伴告别以后就上楼了。浩天也没有叫住她。是这样的沉默，好可怕。她没有洗漱，躺在床上。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猜你还没睡，下楼聊两句”。她没有说话，她在纠结。她不知道是怎么走下楼的，怎么和他一起走出校园，坐到车里。空气凝固了。她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他问：
是你的男朋友吗。她摇头。
他在追我。
喜欢他吗？有喜欢的人吗？
她摇头。
那就离他远点儿。
非要这么明确吗，这样很伤人呢。
一定要明确的告诉他你不喜欢他。
你喊什么呀。我还没问你怎么拿到我手机号的呢。
这不用你知道，你要学会拒绝。
我是在拒绝呀。
你在拒绝吗，你是说你在拒绝我吗？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我一晚上都没吃东西，在你的地盘，你总得招待一下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招待。
咱不装傻行吗？！
行！往前走吧，前面有个麻辣烫。
什么？麻辣烫？
怎么了，吃还是不吃啊。
当一声，拳头砸在了方向盘上。
话说麻辣烫真的是好吃啊，尤其是在饿的时候。
他很好奇，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麻辣烫。回来的路上，有点冷。他把他的外套给她披上，她在他身边好像一个乖巧的小孩。一路走回来，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聊到开心，哈哈大笑。
他一直送她到宿舍楼下，她把外套还他。他目送她上楼。
他躺着辗转反侧，发去一条短信：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等了好久她都没有回复。沉沉的睡去了。
不是故意吓我的。。。。。。还好没让他说出来，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她也是一夜没怎么睡，想着无数的可能性，又不断的否定着各种可能性。首先，他的身份，没法匹配啊。虽说现在这年代不说这个，但是这相差有点远，成功率必然低呀。跟他玩玩？不行不行，玩不起也输不起。再则，还有姐姐，对，姐姐这个坎儿过不去。她从小把自己当公主习惯了，可不能经历这种。。。。。。算了算了，反正人家也没表白，别想了，别想了，没准儿自己想多了，没准儿他就是觉得新鲜想玩玩，碰了几鼻子灰以后也就算了，但愿吧！
姐姐来电话说未来姐夫约她去游乐场玩，姐姐让她也来。小柔说我不去了，我还要写论文呢，再说你们俩约会，我傻呀我！姐姐也没好再说什么。后来听说，约会取消了。说他临时有事不能去了。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爽约吗，姐姐这气的。。。。。。一连好几天，他都没再出现过。她估摸着他忘了。这些日子追求者追的有点紧，她觉得必须郑重的拒绝了，不能拖下去了，就答应了晚上一起吃晚饭。见面刚刚坐定，就发现对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妈呀，他怎么在这儿，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帅哥。
“我是想说，咱俩不合适，何况我现在在准备论文和找工作，没心情谈恋爱，所以。。。”
“我明白，可是我还是不想放弃，你不要有压力，我们还是好朋友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做朋友，但是，我。。。”
话还没说完，那位过来一杯水倒在追求者面前。三人惊慌失措擦着追求者的衣服。她看了他一眼，他狠狠瞪着她！她也瞪回去。
回来的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到了宿舍门口，她被等在树下的他拦住。
“等等，我有话问你”
“我也有话问你”
“你先说”
“你为什么跟踪你”
“我没跟踪你，是偶遇”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该我问了吗？你喜欢他吗？要和他在一起吗？”
“奇怪了，我干嘛要告诉你？”
“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行吗？所以我不希望你喜欢别的男人！”
小柔双眼瞪着他，不相信他竟然真的说出来。她早有感觉，但是没想到这么直截了当。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没有一种可能是他真的喜欢他，她认为他只是图一时新鲜。因为他们之间差距太大，经济、地位，何况还有姐姐。姐姐从小公主病，怎么受得了。她不敢往下想。就算她也对他动心，她也不敢赌。她对他笑，嘴角上扬。
“玩笑开大了啊。我这小心脏。。。。。。”
“没跟你开玩笑，别跟我这儿装傻”
“那好，你没开玩笑，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也看见了”
听到这句话，他表情变了，由先前的期待，变为愤怒。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说：“你再说一遍。”她有点心虚，毕竟是欺骗。“我有男朋友了。”空气凝固了。过了大概两三分钟，他一字一句的说，“太晚了，你回去吧。”“那，你也回去吧。我上楼了。”她自己走上楼。快步走到窗前，看树下已经空无一人。
他不会太伤心吧。
不会的，他这么大人了，这点打击都受不了？
妈妈打电话说让她找姐姐散散心，说那事儿没成，姐姐有点难接受。
她挂了电话，心里很忐忑，这先后顺序到底是怎样？
见了姐姐，她才知道，游乐场那次没去成，回来他就和姐姐说明白了，说双方可以做朋友，做男女朋友是不成了。姐姐很伤心，从小被人捧着，突然被人拒绝，难免难接受。但是姐姐是高傲的，不能说出这种难受，表面很淡定，说自己现在全身心投入工作，不想这些了。
从咖啡厅走出来，她觉得心里紧紧的，自己是有些内疚吗？
一走进公司就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面对各种人各种事。他在想，也许他不适合谈恋爱。对她的一见钟情换来的却是一鼻子灰。
他其实早想和她的姐姐说明白了，就算没有她，他也不会喜欢像她姐姐那样美貌的女子。那次借机约她一起去游乐园未果以后，他就觉得这事儿不能拖下去了。和姐姐说过以后，双方说好还做朋友，这样不是挺好。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表白，会不会吓着她，但是无奈，那天偶遇，撞枪口上了，这话不说出来就不行了。更没想到的是她这样的拒绝。他随后想，这女人这么难搞定，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自己也不想判断到底是真是假。那天只能悻悻的走了。
办公室里，在开会。他的思想又开了小差。他在想，她现在是不是在自习室啃她的论文呢？想到她那样的表情他就想笑。可是一想到自己那样被拒绝，又觉得没趣。脸上的这些微小的变化逃不过阿正的眼睛。散会以后，他问他“怎么了，快赶上变脸了。”“没什么啊，我好的很”“和那位绕指柔怎么样了”“唉，一两句怎么说的清”“快说说，哥们给你支支招”“下班后吧，来我家”“得嘞”
一堆啤酒，几个小菜。两个男人。
“快说说”
“嗯，我和她说了。然后她说她有男朋友了”
“然后呢”“然后我就走了，就这样”
“啊，就这些。还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你给我说说，我哪儿比不上那小子”
“哪小子”“哪天咱两看见那小子，我还泼他一身水”
“啊，就是他啊。她说他是男朋友啊？”
“对啊，她原来喜欢那样类型的。”
阿正一拍大腿。“你傻阿，他俩那天那表情明明就是在，就是在拒绝，你看不出啊，她这是在找接口，亏你这么大老板，这点伎俩看不出！”
“其实我也不是看不出。我也在纳闷，她为什么拒绝我，真的被我吓到了吧，我是不是有点着急了”
“有可能。你想想。你们两个差距有多大。岁数差8岁。身份，地位，经济，差距都这么大。你高富帅。她虽然漂亮，也只能算是个丫头片子。你身边这么多优秀的女人围绕，凡是聪明一点的女孩都会以为你不是认真的了。”
“你算说一次人话。”
他自己在屋里看着窗外灯火辉煌。这么多年，身边女人也不少。没有真正动心的。没有真正让他揪心的。他看见她，就像看见了光。和她一起说话总是那么舒服，嬉笑怒骂都那么有意思。她不像别的女人眼睛里充满了物质金钱。可是她想的也没错。他身份的复杂她不了解，就是不了解也已经吓着他了，自己怎么忍心让她这么单纯的女孩卷进自己的世界。他喝着杯里的红酒，矛盾和纠结就是窗外交错的交通，错综复杂。身后的刀上隐隐作痛。他想：难道我就不能追求幸福嘛，谁规定的。我难道不能给她幸福吗。我现在事业稳定，待我慢慢从社团抽身出来，我应该可以给她幸福啊。
周五，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过周末，他看着她从校门里出来，上前替她拎东西，拉她上车。
自从上次他默默离去，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他突然又出现。她来不及反应就被拉上车。坐在副驾驶被系好安全带。她没有直接看他。他也没有说话，启动车子。
“我和爸妈说好晚上回家吃饭的”
“那好，我送你回家”
“我不会放弃你，你的那点儿小伎俩耍不了我的”
“我没想耍你，是我自己玩不起”
“我是认真的”他眼神很笃定。
她没再回话。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她看向窗外。
“你论文已经完成了吗？”
“嗯，基本算完了。”
“是不是要找实习单位了，我可以。。。。”
“不劳您费心了，我自己找找看。额，对了，你别停在我家门口，我姐今天在家”
最后这句她说的声音很小。
“嗯！我和她已经”
“我知道。”
到了地方，她下车，看着他开车离开她的视线。她拎着自己的包慢慢走向前。她在想，到底该怎么办。
姐姐说着自己在剧组的趣事，一扫之前的阴霾。话锋一转，问她，你怎么样了，毕业了什么打算，有没有男朋友啊。小柔说：我现在是三无人员，没工作，没钱，没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