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有钱能使鬼推猫

  许仙离开西湖，直穿县城，便是回家的路了。这时耳边却传来了八卦声。</p>

  “你们可知道，刚刚这钱塘楼可是出了怪事！”—个八卦汉子虽然人在茶肆中，但是他的声音却嚷嚷的满大都听到。</p>

  此言一出，马上有闲汉围上来，纷纷发问：“什么怪事？”</p>

  钱塘楼是钱塘县最大的酒楼，为沈家所开，这个沈家便是号称有聚宝盆的沈万三沈家，也是许仙赎回姐姐的沈家，一向是平民百姓感兴趣的“焦点”所在。</p>

  听众拢聚，那汉子精神抖擞：“此事咱家可是听钱塘楼的庖厨亲口言说，千真万确，绝无虚言……”</p>

  诸人见他卖关，登时不耐，有熟知门道的，当即喊道：“茶博士，这边上一壶碧螺春。”</p>

  好茶来到，那汉眉开眼笑，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这才言道：“钱塘楼闹鬼了。”</p>

  闹鬼？</p>

  诸人面面相觑，随即“轰”的嚷起来：</p>

  “闹鬼，是不是真的？”</p>

  “二棍子，你莫在此胡说八道，危言耸听。”</p>

  “就是就是，二棍子，哪个不知你二棍子是钱塘有名的二，什么话到了你口舌下，非得夸张三倍不可。”</p>

  见到大家不信，二棍子有点急了，连忙分辨道：“我说的可都是真话。那庖厨说了，今日厨房里分外忙碌，来了不少客人，可是啊！刚刚炒了一碟竹笋炒鸡，不见了。又一碟生炒油菜，也不见了……”</p>

  听他说得煞有介事，众人不再起哄，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二棍子。</p>

  忽有人道：“这是遭贼了吧。”</p>

  “对呀，肯定是遭贼了。”</p>

  “或者给猫什么的偷吃了。”</p>

  ……</p>

  众人纷纷议论开来，以求得—个合理的解释。只是却无有一个去猜那鬼的。</p>

  俗语有云：白天不说人，夜间不说鬼。真真遇上了，都免不了下意识的避开。</p>

  听着众人议论，二棍子猛地压低声音：“你们不知道，菜肴不见的时候，厨房里都是有人在的，就在眼皮底下，嗖的不翼而飞。你们可知，那些菜肴都是准备给来酒楼吃饭用餐的贵客吃的，刚起锅，热腾腾，方才做好，转个身就没了，只剩得空碟。”</p>

  说到这里，眼皮直跳。</p>

  周围一片默然，胆小的都感觉脊背有凉气直冒：诸种作为，难道是饿死鬼作祟？</p>

  一干人等惊愕不已，自是没有人去注意那路上呆若木鸡一童生，面部神情精彩之极，嘴唇微微动着，极小的声音谁也听不到：“五鬼搬运术。这是偷吧？”</p>

  许仙正猜测着，书篓的猫却是很生气地跳了出来，站在许仙的肩上怒吼道：“五鬼速来见我！”</p>

  “嘘，你小声点儿。”一只猫大街狂吼人言，绝对会吓死了人，特别是刚刚才有人讲了“鬼故事”。</p>

  许仙三步并着两步，把猫带到—处僻静的所在。</p>

  这时，有五只黑色的冥蝶飞来。那五只冥蝶落下，化为五鬼。一只老鬼，四只年青鬼。老鬼长了一对山羊须，年青鬼白净无须。</p>

  五鬼落下，那猫便训斥道：“你们与我的吃食是不是你们偷来的？”</p>

  五鬼听了，立即跪下，哀求道：“猫娘娘容禀，我等只是希望能留下寻找旧主，这才去寻美食。可惜我等厨艺不精，没奈何才……”</p>

  “什么？本猫开了地府门，让你们出来透透气，你们竟然得寸进尺，还想留下？”那猫炸刺—般，站了起来，—双猫瞳倒竖，冷芒直露。</p>

  “猫娘娘，我等只为寻回旧主，绝不惹是生非。娘娘若是不许，我们也只有投了那鬼王……”年长的老鬼很有把握地威胁不说，更是从手中推出了两锭雪花花的银子。</p>

  “喵－”那猫见了银子，立即双目放光，眼中再没有瞳孔，只剩一串串的钱了。</p>

  “喵－”那猫—跃而下，两只爪子扒拉住银子，脸儿笑得都弯了。“好说，好说，有银子一切好说。”</p>

  </p>

  许仙问道：“他们与你银两，你便让他们留下？”</p>

  那猫说：“难道你没听说过有钱能使磨推鬼吗？再说了，人家是找旧主，多么忠义，难道你就没有—点儿同情心吗？”</p>

  许仙的嘴直抽抽，心说：你不是为了同情心，是为了银子吧！</p>

  那猫—个跳跃又跳到许仙肩上，说：“对了，你们找旧主可以，但是每逢初—、十五，都必须来本娘娘这报到。”</p>

  五鬼听了欣喜道：“是，谢过猫娘娘。”身子—转，又化为蝴蝶飞去。</p>

  许仙张口欲言，那猫却说：“喂，还不帮我把银子收回来？”盯着许仙把银子收入书篓，还不满道，“这么大的人了，有点儿眼力劲好不好！”说完，才跳回书篓，抱住银子又睡了去。</p>

  只不过她说的话能气死人！</p>

  许仙也暗暗猜测这到底是猫，还是条龙，这么贪财，睡觉都趴在银子上，就不嫌硌得慌？</p>

  正想着，迎面走来了李公甫，他看到许仙在这么偏僻的巷道里，立即急急上来，说：“汉文，你怎么走这么偏僻的地方？”</p>

  许仙抬头，见是李公甫，疑惑道：“怎么了？”</p>

  李公甫说：“汉文，我告诉你，这事现在只有官府知道，千万别说出去。自大半年前，这钱塘便时常丢人。人多的地方还好，就是这偏僻的巷道内，已然丢了上百人了。”</p>

  丢失了上百人？</p>

  许仙眉头—皱，暗暗起了照妖镜。是他怀疑这不是人所为，而是妖。</p>

  大明建国之初，由于连年战乱，加上疫病流行、黄河、淮河、运河连连泛滥，中原、江南人口锐减，而山西却未经大战，人口稠密。河南、河北、山东三省人口相加，还不及山西人口的一半。</p>

  洪武八年，洪水暴发，淹了山东。江苏、河南、河北、安徽数省，洪水冲垮海堤，海水倒灌，把明朝廷的主要税收－－盐场也一并冲毁。中原大地赤野千里，人迹罕见。正所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p>

  以目前中原人口的缺失度，不敢说就一定没有人贩子敢冒大不韪，但是这得是多么傻缺的人贩子才会到人口稀少的地方拐卖人口？</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