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主播请你开放打赏!”
……
江碗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直播的弹幕突然变得这么安静，明明直播间里还有不少人。
难道大家都是乖乖听课的好学生。
于是他更加有激情了。
声音高昂振奋道：“不得不说，邪神贝尔芬格的脚真臭啊！我应该带防毒面具过来的。”
“但防毒面具有些贵，我犹豫了一下，就没买……”
但这丝毫没有降低江碗要科普的热情。
他不知道，他真实的心里路程，在网友们听来，有多么荒诞……
这是，能不惧神明的人类。
也许，整个世界，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在黑暗降临，似乎永远等不来黎明的时刻。
……在为了求生，人们宁愿奔赴邪神，哪怕永堕地狱的时刻。
他们看到了，他们的同类，正在轻描淡写的为他们科普……强大的神明的脚气？
这还罢了，他似乎还囊中羞涩，没办法买防毒面具。
“你买不起，我们给你啊！”网友们在心中怒吼！
可他们很快发现，这个主播的账号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无法打赏。
有黑客企图黑进主播的账号……哦，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主播的银行卡，好打点钱过去。
起码让这个主播不用面对邪神贝尔芬格熏人的脚气而烦恼。
但是，哪怕是技术顶尖的黑客，也没办法获得这个账号一丝一毫的线索。
……这个账号，是系统给的。昵称——“该昵称无法显示”。
“主播，为什么不开放打赏啊？？？！！！”
“主播，我们想给你打钱！！！”
“大佬，偶像，请让我为你的防毒面具助一金之力！！”
同一时刻，弹幕上瞬间被“主播请你开放打赏”之类的弹幕刷屏。
江碗愣了一下，突然想起，直播其实是能赚打赏的，但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收到任何一个网友的打赏。
起初他还以为是这一届网友太抠，现在看来，是系统关闭了他收打赏的功能。
……既然没有金钱奖励，那系统给的任务奖励，应该很丰厚吧？
在这个被绝望笼罩，神弃的生灵哪怕永堕地狱也要向邪神请求力量的时代，江碗对金钱看的不是很重。
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是能拥有面对神明，也能活下去的力量啊！
江碗虽然现在是拥有了荒诞值的保护力量，可是……如果其他人类都死了呢？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他靠什么赚荒诞值？
他要拥有，除荒诞值以外的，更强的力量。
江碗笑了笑：“没关系，我穷惯了，各位不用在意。”
“我的兼职收入能勉强让我交上学费，但吃不起饭，不过我有一个很会过日子的妹妹，所以在我微薄的收入下，我们的生活还勉强过得去。”
所谓的会过日子，就是将女孩子的衣服挂在阳台上，吸引一些不怀好意的歹徒……
靠着歹徒的转账，和扒拉他们身上全部能变卖的财产……或者反威胁歹徒，再狠狠敲诈一笔……
总之，这两个无依无靠的兄妹俩，在“精神病”江月的“乐趣”下，混成温饱，交上房租，在这个世界立足是没有问题的。
并且，江月确实很会居家过日子。
在她的照料下，两人从没点过外卖，很少花冤枉钱。
《穷惯了》
《不用在意》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大佬，生活竟然这样窘迫。
哪怕如此，他却依旧不要网友们的打赏！
……因为是同类，所以更加心疼他们生活的不容易，才丝毫不想他们付出的吧？
……明明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窥神，为他们带来更多神明的信息，却连打赏钱，都不想赚。
“泪目。”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哭的这么大声，可我就是太感动了。”
“主播，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
看着直播间的弹幕渐渐跑偏，江碗皱了皱眉头。
他可没有忘记，他是来科普邪神贝尔芬格产生脚气的原因的。
于是他迅速将话题带回正轨：“邪神是七宗罪的怠惰之神，可想而知，它自己也是十分懒的，这也是它脚气加重的原因。”
江碗将镜头对准邪神贝尔芬格另一只脚的布鞋：“众所周知，这个地方已经是夏天了，可邪神贝尔芬格却依旧穿着冬天的布鞋，我有理由相信，这双布鞋，它起码穿了两个季度。”
江碗正在一本正经、且十分认真的科普。
可在邪神贝尔芬格听来，却无异于公开处刑。
它，尊贵的邪神……
人类，不过是它瞬间能摧毁的蝼蚁。
这种卑微的生灵，连跟它正视都不配。
甚至，连踏进它的洞穴，都要颤颤兢兢，只敢对着它的身影仰望。
堆在它洞穴的人类尸体，已经有一座小山。
可是，此刻它却被这种低贱的生灵围观……它的脚气。
……话说，什么是脚气？
邪神贝尔芬格既感到羞愤，又感到一丝好奇。
它决定，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在临死前，告诉它答案。
于是邪神贝尔芬格从地上爬起来……刚才不知道为何失手了，也许是它睡得太久没缓过来的缘故，这一次，它必定让这个人类丧失动弹的能力，只有嘴能说话……
“邪神站起来了……”
“主播小心！”
“快跑快跑快跑！！！”
没有人觉得，这个人类能抵抗邪神第二下。
这只是一个人类啊……
也许之前的侥幸，是因为付出了永堕地狱的代价，获得了另一位邪神的青睐，得到了某些宝物，才有幸躲过一劫。
但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第二次吧？
一下子，网友们的心，都随着邪神贝尔芬格的动作，被提了起来。
……
窥神俱乐部的会客厅里。
小九随意用纸巾擦了一下袖口，脸色阴沉——窥秘邪神贝尔芬格的洞穴，原本是他的成名作品。
现在，这个主播却比他做的更好。
他仅仅只拍下了邪神贝尔芬格的背影和洞穴的大概景象就匆匆离去。
可是，现在画面里的主播，不仅记录下了洞穴更加详细的景象，拍下了邪神贝尔芬格的正面，还给了它兽掌和兽脚一个特写。
还爆出了一个有关神明的惊天秘密。
《邪神贝尔芬格有脚气》
原来，神明也是能患上脚气的！
这个主播，不仅知道这个秘密就算了，他还要一本正经的给人类科普邪神贝尔芬格患上脚气的原因。
这样一来，还有谁会关注之前小九拍下的那个视频？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用命拍下来的！
看着邪神在镜头里缓缓站了起来，看着江碗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小九这才舒展脸色，饶有兴致地喝了一口汽水：“死了才好呢……”
“叫你得意，这下，快没命了吧？”
小九爽朗的笑出了声。
他和其他网民想的一样。
眼前这个主播，仅仅只是一个人类，还是一个现实生活中过得不怎么好的穷酸的人类。
也许，只是用永堕地狱的代价，换回了一些防身的手段。
但他眼前的，可是神明啊！
侥幸躲过一次……这次，该死了吧？
小九幸灾乐祸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