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车内风景

  车灯已经照不到二百米外的物体。

  这让我心灵上再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我没有咆哮和寻找物体发泄,而是平静下来。我不服我就这样玩完了,我要扭转全局。

  张艳茹踩在油门上的脚仍没有松开,黑色的树影快速的一个接一个的从我们车旁倒下去。

  谁都明白这个环境这样心情开这么快的车有多危险,极有可能我俩的小命会在下一秒报销。

  “别了,停车,我们以后还有机会。”我伸手抓住了张艳茹紧攥方向盘的手,安慰她。

  朋友之间相互都遇到困难时,应该有一方主动去安慰另一方,如此两人的痛苦才会有所缓解。

  张艳茹的手依旧紧紧攥着,眼神凝重的看着前方,像是着了魔。车仍在快速的飞驰。

  “已经追不上了,放弃吧!”我又安慰。

  她的脚没有挪动分毫,手还是紧紧攥着方向盘,眼神还是一样的凝重,但车慢了下来。

  开出一华里后,车停了。

  我的手缓缓的从她的手上滑了下来。

  她不死心的抬手重重的砸在了方向盘上,骂了一句脏话。她的手应该很疼,但她脸上的痛苦与手的疼痛没有任何关系。

  我俩陷入了五分钟的沉默。

  “没油了?”我小声的打破了沉默。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摇了摇头。

  “别急,我们要救的人暂时还是安全的。”我说。

  “其实你心里比我还懊恼,对吧?”她转头看着我的脸,反问我。

  “懊恼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像我刚才失去理智一般。”我认为自己做了一个很完美的答复。

  “你挺会说大道理的,不愧是作家。”她说。

  “我现在只是一名教师。”我谦虚起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不想与我贫嘴,抛出了个实质性的问题。

  “你听我的?”我问。

  我明白自己的份量,也明白她代表着杨过,而杨过和我不是一个档次。我更明白,我们今晚将被丢在这里。孤立无援油尽人乏之下我们断然无法离开。我想保留一下现场,以便天亮后寻找大众车可能去的方向。黑灯瞎火的离开,以后在找这个地儿困难就大了。

  “老大让我无条件服从你。”她说。

  “是不是什么都听我的。”我问。

  “我信奉老大的话胜过我的生命。”她说。

  “我们今夜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去了。”我不怀好意的说。

  “车内的蓄电池可以让暖气坚持到明天早上,要是节省着用,时间会更长。”她说。

  “我担心的是漫漫长夜怎么过?”我说。

  “音乐,谭咏麟的歌我全有。”她说。

  “你知道我喜欢谭咏麟?”虽然我周围的朋友都知道‘校长’是我的偶像,但我还是相当的惊讶。

  “看过《圆爱》这的人都知道。”她说。

  “我的小说精彩吗?”我对我的读者很热情,尤其对方是漂亮年轻的异性。

  “我只是随便翻了几页,我对我的拍档不得不了解一些。”她说。

  “你应该褒奖褒奖我。”我对她的话很不满意。

  “我想没这个必要。”她果断的说。

  “你讨厌我?”我问。

  “是的。”她毫不犹豫的说。

  “原因?”我追问。

  “因为世界上只准有一个杨过。”她说。

  “杨过是杨过,我是我。”我说。

  “可你们长的太像了。”她说。

  “这不是我的错。”我说。

  “讨厌你也不是我的错。”她说。

  “都是杨过的错。”我说。

  “不许说他坏话。”他说。

  “你喜欢他?”我说。

  “关你鸟事。”她冷言。

  “一般人都会爱屋及乌。”我说。

  “我是我,为什么要和他人一样呢?”她说。

  “你很特别。”我说。

  “特别不好吗?”她说。

  “‘游戏!游戏!’”我学着日本大头目的语气连惯的喷出两组词。

  她流利的用日语说出了下面的诗段:“毎年の冬が来たときに、谁かが分らんで、私と一绪に街灯の下で足を止めて、初めて舞い降っている眩しさはをじっと见入って、永远まで、”

  “啥意思?”我问道。就是揍死我我也猜不出来她是在说:每年的冬天,是否会有个人,陪我驻足在路灯下,来观赏那第一场飘舞的璀璨,直到永远。

  她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她不说,我也就不在追问。我这时突然想起言多必有误的含义。我活动活动手后,将羽绒服上的拉链一直拉到顶,超过了我的下巴,打了一个哈欠,躺在了后座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她看着我睡觉的样子,呆迷了一下,伸脚踢了踢我,说:“你准备就这样睡了?”

  我如梦中呢喃的说:“不是我想睡,而是睡神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

  她语气细腻的说:“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已经没必要了。”

  她好奇的问:“为什么?”

  我说:“我刚才想舒缓一下咱俩的心情,现在咱俩已经从失败的恼怒中走了出来,你说还有必要吗?”

  她认真的说:“有必要。”

  我卖关子的说:“还是不说好了,可能会引起你的火焰。”

  她说:“火可以驱寒,说说嘛?”

  我睁开眼睛,坐直了,看了她好几眼,摆了一番深思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又下了决定:“还是不说了。”

  我此举是为调她的胃口。

  我的奸计马上得逞,只见她更好奇的催促:“说说嘛?”

  我摇头拒绝,然后摆出了又要睡觉的模样,这用意还是想调她的胃口,我的奸计很快又得逞了。

  她失去耐性伸脚使劲的踢了一下我的小腿,喝令道:“快说,不说本小姐要用大刑了。”

  我像一个耐不住严刑拷打的犯人吞吞吐吐的说:“那我说了,说了你可不许用大刑。”

  她继续将失去耐性发挥下去,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多废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还是个爷们吗?”

  我的双眼马上变的很深情,身躯开始慢慢向张艳茹靠近,抵达近处时深情变成了欲望。

  好一个张艳茹,她不惧声色,只睁大眼睛瞅着我。在我就要说话的前一刻,我变成了传说中的一种女孩最惧怕的大尾巴的动物,蹦出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钻进张艳茹的耳朵后,开始在大脑里转圈。张艳茹整个人都跟随着这俩个字在漂流。两字流到喉咙时,她抓住了喉管,爬了上来。

  她第一反应抬脚顺势踢向我的小腿。我早就埋伏好了右手顺利的挡住了她的袭击。一击不成,她马上又出狠招,抬起右手向我的脸上打去。我的右手快速的抬起来,又挡住了。两次动手未果,她改为嘴功,骂我下流。

  我像一个厌倦美食的乞丐懒洋洋的坐回属于自己的车座上,吹着口哨,瞅起了淡黄色的车顶。

  “你平时都这样对待女性吗?”她暂时压住火,决定与我和平相处,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我再不识抬举,再灭我也不迟。

  “心血来潮时偶尔来一次。”我说。

  “结果呢?”她问。

  “和现在差不多。”我说。

  “你们男人怎么都这德行?”她无奈至极的自问。

  “杨过也是男人吧!”我拿她的致命伤反击道。

  “没劲!”她火又有些小起。

  “杨过有劲。”我又来了一下。

  “无耻!”她骂道。

  “原来杨过还无耻啊!”我再来了一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她急的脸红成了一片。

  “我这人怎么了?又没有把你怎样?咱不是一番好心想让您老人家脱离恼怒,投奔新世界吗?”我说。

  “卑鄙!”她撇嘴小声骂道。她的骂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不是真心的色她而是玩笑。这牵连到一个关于女人自身魅力的复杂问题,很难分析透彻。

  我沾沾自喜的呵呵两声,闭上眼睛,恢复了睡觉的形态。

  她看了我一会儿,摇了摇头,按响了音乐播放器。谭咏麟的《难舍难分》。她将音响调到很低的音呗后,闭上眼睛也准备睡去。

  二十分钟后。歌曲已经从《难舍难分》《一生中最爱》《捕风的汉子》《爱在深秋》《朋友》唱到《神的传说》时张艳茹睁开了眼睛,露出来的眼球很是湿润,原来她因为一直在想心事而没有睡着。

  她忧郁的看着似乎已经睡去的我,小声的喊我:“哎!家伙!睡着了吗?”

  我立即睁开了眼睛,毫不停顿的说:“没有!”

  其实我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被她一喊打了一个寒颤就醒了过来。反应过速是我猛然醒来的一贯行为。

  “你怎么也睡不着?”张艳茹问。

  “孤男寡女,独处一车,岂能安睡。”我说。

  “你怎么又不正经了。”她又羞又恼的说。

  “眼下我就是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以后你对我的评价也是不正经,所以我干脆赤裸裸起来。”我说。

  “你之所以如此说,是为你本来就非善类的心找借口。”张艳茹一针见血的说。

  “此语精辟。”我不否认道。

  “你们男人怎么对女的都想那个呢?”张艳茹疑惑的说。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我江郎才尽。

  张艳茹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认为这个环境之下跟一个色的掉渣的陌生人谈论这个话题很不适合,便说:“我们睡不着,不如说说故事,这样时间过的会快些。”

  “我能睡的着。我白天潜伏了六个多小时,挺累的,需要休息。”我挺不配合挺不怜香惜玉的说。

  “我想不明白你这么不会关心人,还怎么会有这么多绯闻女友?小心有一天红颜不在是祸水而变成了海啸,呼啦一声将你淹没。”张艳茹也不示弱,不但揭我的伤疤还往死里咒我。

  “乌鸦嘴!俗话说,得罪小人都不能得罪女人,此话一丁点都不掺假,我只是说我很累,又没拒你于千里之外。”我怕了,决定屈从。

  “快说,快说。”张艳茹马上换了一个脸色说。

  我想这些八零后的女孩怎么变脸变的这么快了,难道是国粹(京剧中的变脸很厉害)发扬光大到全民参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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