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离开之前
边写华如初边解释道：“这几个人都是信得过的，他们在太原多年，也算是有些根基，要是有什么意外万一的就去找这几个人，后面是他们的住址。”</p>
将纸接过来，牢牢记下上面所写的姓名地址，太子妃用火石亲自打燃了烧成灰烬。</p>
“还有一点，娘娘，包括您的娘家人在内，太子一派的人只怕是早就被盯死了，到那时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联系，不管外面乱成怎样您都不要乱，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谁是真正忠心的，您和皇太孙无恙才是最紧要的，不然太子最后就是赢了对他来说也是输了。”</p>
“我省得。”太子妃深深的叹了口气。</p>
虽然没说，华如初却知道她是为何。</p>
这次征战，皇帝只点了太子亲征，其余人等全由太子亲自任命。</p>
这样的时候太子自然不会让二皇子派系的人来争功，所以带去战场的大都是他信得过的将领。</p>
太子派系的实力大打折扣。</p>
文臣有治国之策，可在这种情况下，文臣何用？</p>
当时没人会想到春秋正盛的皇上会出问题。</p>
也没人想到二皇子会如此胆大包天起谋逆之心。</p>
不然，二皇子又岂会如此容易就得到这般大好的局面？</p>
“我不信二皇子有坐拥天下的命，我也不信祁佑是短命之人。”华如初轻抚着小腹，话语掷地有声，“我的孩子，一定会有爹爹疼爱。”</p>
太子妃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咬住唇，不敢说任何一句泄气的话。</p>
她没有如初的乐观，两个月的身孕骑马，再加上这么远的路程，着急之下必定跑得快，孩子如何能保得住？</p>
如初又如何受得了？</p>
身体要是伤了根本，以后怎样还很难说。</p>
就算原及真能无恙，就算他对如初情深似海，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到底太过遗憾。</p>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p>
这一次，离开前华如初总算记得要将夏言等人要回去，“我会另外派人保护您，安危方面您不用担心，严家堡那边我也打了招呼，您放心就是。”</p>
太子妃虽然舍不得放人，但也知道华氏这次出行有多危险，她没有任何理由留人。</p>
“早该还你了，只是她们太合我心意，我起贪心了。”看了三人一眼，太子妃从身上褪下一个金镯子，两只金钗，一人赏了一样。</p>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出去了要好好保护你们小姐。”</p>
“是。”终于能回小姐身边了，明知不合时宜，三人还是欣喜不已，跪下谢了赏。</p>
既已有了计较，回到别院华如初便开始做安排。</p>
“马柏，你快马加鞭赶去青州，找到我爹，将事情告诉他，就说我愿意花一千两银一个请去战场救人，要是到时他们有死伤，我多加一千两，人数不限，越多越好。”</p>
马柏自是知道自家小姐有钱，可是这样……</p>
“小姐，就是不出银子，也会有许多人前去，华家在武林中向来极得人心，不说一呼百应也绝不会差多少。”</p>
华如初沉默了半会，改了口风，“你看着办，要是没人响应就出银子，要是不给利益他们也愿意帮忙……以后我会还他们人情。”</p>
“是。”马柏沉声应下，还是忍不住劝道：“小姐，从青州去往祁连山也只比这里出发晚上几天，您现在有了身孕还是别去了！”</p>
要是姑爷真有个万一，至少还给他留了后！</p>
这话太伤人，马柏说不出口，可他真的不赞成小姐不顾一切的前去。</p>
华如初苦笑，“马柏，要是可以，我也不想去，可是……如果祁佑已经没了呢？或许在你们找到他时他重伤快死了呢？那我不是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吗？我怎么能不去呢？就算，就算最后孩子保不住，我也要去，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过不去，马柏，你不用劝我了，收拾一下现在就出发吧。”</p>
这是他从没见过的小姐，丧气，害怕，眼里全是绝望，马柏眼底一热，拳头握得死紧，哑声应了快步离开花厅。</p>
他怕再呆下去会没出息的哭出声来。</p>
“夏言，你去请古奕海过来。”</p>
“是。”一出屋子，夏言就碰上疾步前来的云书和黄清源。</p>
云书停下脚步问她去哪，夏言道明去向。</p>
“你不能这么去。”小姐大概是真的急得狠了，忘了她们一出门必会有尾巴跟着，“去易容，叫古堂主晚上悄悄过来。”</p>
看夏言不解，云书解释道：“别院这边盯梢的很多。”</p>
“二皇子的人？”</p>
“除了他还能有谁。”</p>
夏言急了，“那我们明天早上怎么走？而且离开的人多二皇子肯定会知道啊？”</p>
“呵，我们人都走了二皇子还能追上来？只要在这之前不让他知道，明天我们就走得成。”</p>
“云书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听到小姐的声音，云书忙拍了拍夏言的手臂领着黄清源走了进去。</p>
华如初脸上有些倦意，眼睛却黑得发亮。</p>
“黄掌柜，琳琅阁里的东西卖得如何了？”</p>
“所剩无多。”黄清源不用深想就知道华如初的打算，续又道：“在下建议琳琅阁照常开。”</p>
“为何？你可知道事情糟糕到了何种程度？”</p>
“在下知道，就因为知道才这般建议，您先听我说，琳琅阁和太子府有关系是众人皆知的，如果二皇子有心做什么，关门不关门他都能做到，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大大方方的照常做我们的买卖？如果二皇子真敢明目张胆的来使坏，那他必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堂堂一个皇子手段却如此下作，他何德何能当这一国之主？稍有点头脑的都不会做那般蠢事，他要真做了，也不过是费一个琳琅阁的代价让他在天下人面前失去颜面，这是笔很合算的买卖不是吗？”</p>
确实是合算的买卖，不过损失的是她罢了。</p>
华如初看向黄清源，“如果琳琅阁的人不撤，你保得住他们？”</p>
“在下能。”</p>
“那好，琳琅阁就交给你了，东西没了没关系，人要无碍。”</p>
“是。”</p>
解决了这事，华如初便开始琢磨要带走的人手，以及祁佑留给她的那些暗桩交给谁合适。</p>
黄清源或者莫问，只能二选其一。</p>
可这两人却都不是她完全信得过的。</p>
对谋师她有种天生的反感，那样的人心思太深沉，一不小心就要被他卖了。</p>
莫问现在是还不错，和祁佑关系也还好，可那是因为现在是共患难的时候，以后若是富贵了，他还能始终如一吗？</p>
那些暗桩是祁佑的底牌，交到莫问手里以后再拿回来时便只能作废。</p>
都是经过好几年磨砺的，个个都好用了，就这么废了太可惜了些。</p>
以后要再训出一批人来不易。</p>
可若是交到黄清源手里……</p>
她也不放心。</p>
她对黄清源的所有信任都来自于对他的调查，相信那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坏不到哪里去。</p>
可这样的信任太过薄弱了。</p>
一番斟酌下来，华如初还是选择了黄清源。</p>
黄清源也很讶异得到这样的信任，却也没多说，仔细将那些个暗桩都牢记下来，最后销毁所有痕迹。</p>
“要是情况紧急，你全权决定，我相信你的判断。”</p>
这话可真有压力，黄清源只觉得心都沉了一沉，却又有着跃跃欲试之感。</p>
——被人托以重任，也是因为在对方眼里他托得起。</p>
再者说能参与这样一件大事，对于生性爱冒险的他来说也是乐事一桩。</p>
就算最后有可能将自己陷进去他也无惧。</p>
黄清源走后，华如初一个人思量了许久，在纸上划划写写下许多人名，最后交到云书手里。</p>
“这上面的人随我出门，没在别院的你派人去通知一声，晚上在这里集合。”顿了顿，华如初着重提醒了一句，“不要走漏了消息。”</p>
“是。”</p>
“春玉，秋谨，你们去做好出行准备，精简着来。”</p>
“是。”终于又跟在小姐身边的秋谨应得格外大声。</p>
最后，华如初看向冬菲，“这一次，你和江雨都要随我出去，尽量多的带上珍贵药材，这方面多请教江伯，对了，琳琅阁还留了几味很是珍贵的药，去拿了带上。”</p>
“是，小姐，婢子马上叫人去拿回来。”</p>
正说着，就看到陈嬷嬷在小丫头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身上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p>
“嬷嬷，您这是……”</p>
“老奴是光明正大坐马车过来的。”陈嬷嬷一进府就觉得这别院的下人连走路都比往常要快上几分，她知道时间紧急，也不废话，直接将包裹打开，道：“这是娘娘从库房找出来的好药材，不少都是宫里赏下来的，想着您可能用得上。”</p>
说着说着，陈嬷嬷就红了眼眶，怎么事情就能坏到这种程度，还得让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去吃这个苦头。</p>
华如初一点不客气的示意冬菲将包裹接过来，“要是能做成药丸子就快去做，明天全要带上。”</p>
“是，婢子现在就拿回去，三人做起来快。”</p>
“恩。”想到江伯知道后的反应，华如初有点头疼。</p>
可是，这一趟她必须去。</p>
不然这辈子她也不会心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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