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智慧女神
斯嘉莉走的过于急迫，以致于开门时没留意到门外的来人，与之狠狠地撞了一下。
“对不……”她刚想道歉，却惊讶地对上了沐的眼睛！
见到斯嘉莉沐明显迟疑了一下。随即从容地冲她颔首一笑。
斯嘉莉刚想质问她有关炼金店的事情。沐却优雅地以手抵唇，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向陛下禀告。你若是不介意，就在这儿多等我会儿！”说完，她便绕过斯嘉莉推门走了进去。
斯嘉莉满头雾水，不想不明不白的当别人的替罪羊，于是耐心地等在门外。
屋里沐向米修行完礼，便告报魔卡族的情况。
“此次来访，加格可谓是兴师动众……”她扭头看了眼一旁正在品尝下午茶的夏卡，斟酌着说道：“除了‘暗夜之神’莱恩丝与莱昂德两兄弟外，还有‘火神’克罗尔斯、‘星空之神’芙洛蒂娅，以及‘时空之神’迪卡尔。”
“呵!”米修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还真是兴师动众，居然把其他的四位主神都带来了，那塔尔塔呢？没有主神坐镇，就不怕被人偷袭吗？”
沐微微一笑，没有接米修的话茬儿，而是直接问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陛下，届时我们要把加格和其他的主神们安排到哪里？”
米修支着头沉思了一下，然后抬头定定地望着沐，“你是想把他们安排到奥林匹斯宫？”
沐轻轻点了点头，米修却不再言语了，似是陷入了艰难的决择。
“陛下，他们虽然身在魔卡族阵营，却依然是神族的主神，您应该让所有的神族都见识到您身为神王的博大胸怀！”
米修继续沉默，片刻后兀自起身，来到宽大的露台前，注视着云层下广袤的世界。
微风将他的黑发吹动，黑色的披风迎风而起，发出“噼啪”的声响。
把自己当成空气的夏卡情不自禁地注视着他，那个男人伟岸又寂寞，看着很近，其实很远。他的话语很甜蜜、他的态度很温柔，可是却让人觉得不真实，好似都是刻意的讨好。
爱情？谁会在乎呢？她是爱神，可以轻易地令每一个男人为之迷醉。爱情，她不稀罕，她只是渴求伪装在面具下的真心，可是却感觉不到他付出过半点真心。可悲的是即使这样，自己也心甘情愿地迷失在他的伪装里，情愿傻傻地被他欺骗。
“陛下，要不然将他们安排到战神城堡吧！毕竟我母亲是魔卡族，把他们安排到我家里应该不会遭人诟病。”
米修回过神来，温柔地望向一脸认真的夏卡。
“不，亲爱的，沐说的对，应该把他们安排到奥林匹斯宫。再说，把他们安排进战神城堡对你来讲太危险了，我怎么忍心让你冒险呢？再过一个月就是你和夏尔斯的加冕仪式了，我不想在这之前发生什么意外。”
“可是……”
“陛下！”沐适时出声打断了夏卡的话，“我知道您担心的是什么，但是命运之轮不会因为谁的担忧而停止转动，在注定的事物面前，再多的担忧都是徒劳。我们虽贵为神族，却依旧是自然的奴仆，在自然面前唯有顺从。”
米修没再说话，只轻轻地摆了摆手。见状，沐恭敬地行了告退礼。
才退出来，就见斯嘉莉果然如她预想的那般安静地等在门外。
像个母亲般慈爱地挽起斯嘉莉的手，“不介意陪我走走吧？”
斯嘉莉乖巧地点了点头，便跟着她一起走进光梯。
光梯在奥林匹斯宫的第八层停下。
她虽然满心疑惑，却还是紧随着沐一起走了下来。
两座巨大的木马矗立在楼层中，精致而威仪。
“这……特洛伊木马？”
沐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继承了上古智慧女神神格，被称为‘预言师’的第五位主神。”
智慧女神？难怪一直觉得她很眼熟。
诧异片刻，回过神来斯嘉莉连忙屈膝行礼，恭敬地唤了声：“殿下！”
沐温柔扶她起身，满眼激赏地打量着她，“你并不为我的身份而震惊？”
斯嘉莉摇了摇头，“不，因为我早就知道您不是普通人。”见沐一脸好奇，斯嘉莉继续道：“您的鞋子，是它出卖了您。第一次见到您时，您虽然衣着朴素，但是上楼时我注意到了您的鞋子。镶金边的鞋子太奢华了，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而且您那晚救下我时，使用的魔法太强大，平凡人根本驾驭不了。”
“呵呵！”听完斯嘉莉的解释，沐轻轻地笑了出来，“看来是我大意了！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和你牵扯上关系？”
斯嘉莉诚实地点了点头。
“孩子，其实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忘了你被龙抓伤时，是谁替你治疗的伤口？”
斯嘉莉忽然又想起了那晚——风雨交加，背上的刺痛让她几次昏厥。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伤口，疼痛逐渐减弱，直到消失。她的魔法那么温暖，像是母亲的怀抱，让人安心地沉沉欲睡，在她几乎睡着时，她猛地睁开眼睛，望了那人一眼。
棕色长发优雅地散在身后，眼睛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浓密的睫毛如同初生的羽毛般美丽……那个人竟与眼前的沐重合了起来。
斯嘉莉惊讶地捂住嘴巴，想要感谢，却泪如泉涌。那是她记忆中第一次体会到母亲般的温暖。是她，是她，那神格所散发出来的温暖的橙色光芒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沐爱怜地将她搂到怀里，边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边低声安慰，“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很苦。不管这种苦难以何种名义加诸在你身上，都无法让你理解。可是，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并不孤独！”
“我一直在你的身边，默默地注视着你成长，在我眼里，你和米修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她的话让斯嘉莉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从来不敢想像自己居然会被这样伟大的主神所关注着。
“殿下，您这样说，让我很惶恐，我……”
“你太妄自菲薄了。”沐打断了她，牵起她的手走到神殿外的露台上。
高耸的主神像，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着。沐与斯嘉莉一并站在主神像旁，俯视着整个泰坦城。
深深地吸口气，沐直视着远方，好似想到许久许久之前的回忆……，然后又是轻声的叹息。
“我是米修的老师，一步步看着他走过来，直到成为神王。他看似谦和，实则内心孤傲。众神都以为他座在权力之巅享受无尽的荣耀，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寂寞与无奈。他的感情太内敛，以致于无法让别人感受到。曾几何时，我也为他焦虑过，在他的身上承载了太多外人所无法知晓的悲伤。”
沐的声音很飘乎，但是言语里所流露出的爱，却是怎么也让人忽略不了的，就像是母亲对孩子的无限的纵容……温柔……却危险！
忽然她转过头来望着斯嘉莉，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急切。
“你能了解吗？”
斯嘉莉摇了摇头。
见状，沐失望地垂下头。
“我一直都希望你能理解，希望你能原谅他对你所做的种种。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其实他对你是不一样的。在你面前他不必伪装自己，他可以活得那般真实……！斯嘉莉，你明白吗？你对于米修是不一样的！”
“然后呢？他就可以左右我的人生？就可以肆意地践踏我的尊严？殿下，我不是您，我没有那么多无私的爱来包容他！而且……”斯嘉莉想到他刚刚对自己的态度，嘲讽一笑，“我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不一样。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他已经不能再主宰我的人生了！或许这是对他的权利的挑战，勾起了他想要征服的欲望。但是征服之后呢？我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你怎么知道呢？”
斯嘉莉无奈一笑，“我早就预见了自己的下场，所以才想着逃开。可是，兴许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吧！我越是要逃，他越是不放手！”
沐看着她，眼神闪动。
“那你为什么不试一试让他厌烦呢？你那么聪明，若是真的想离开，总会有办法的！”
闻言，斯嘉莉心中一窒。
让他厌烦吗？若是逃离会勾起他征服的欲望，那么留下来呢？腻在他身边，无时无刻，直到他彻底厌烦……！可是……她敢吗？她怕，怕在他身边待的时间越久，自己越会沉沦；她怕，怕自己会爱上他；她更怕会被他无情地抛弃……！这才是自己的真心吧？拼命离开，其实只是想要让他永远铭记，永远铭记……！
“我求您别说了……！”斯嘉莉觉得自己的思绪异常混乱，她不想在这种状态下继续谈话了。
“我不知道您今天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我现在只能肯定一件事：陛下是我最好朋友的恋人。而我与陛下，从此以后除了主仆间的雇佣关系，再也不会有别的关系。对不起！”不给沐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斯嘉莉屈膝告退，急匆匆地转身走了。
直到她消失在光梯中，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伽侬才现身出来。
“你为什么对她说这些？”
沐轻叹口气，“再一次的圣战将不可避免，对于这场战争的胜负，斯嘉莉的归属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可是米修太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了。他让斯嘉莉每时每刻都想逃离，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加格来访。面对加格的超高情商，米修要怎么应对呢？”
“所以你就替他推波助澜？沐，你是‘预言者’，你能看到未来，既然能看到，为什么不乖乖遵从呢？”
沐没有说话，静静地注视着殿外高耸的雕像。半晌，她突然扭头问向伽侬，“它与我一模一样，你能说它就是我吗？我是‘预言者’可我不代表未来！所有可以预知的，都可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