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清明 2

  对于谢璃依的回答，凌昊哲并没有做出惊讶得神情——或许说他连一星半点儿的惊讶也没有，因为他已经料到答案。

  “你母亲吗？”他再次重复一遍。

  “嗯。”谢璃依淡淡地点了点头。

  忙完后，她把抹布归还，继续说道：“很久没有回来看她了，今天见路程不太远，就想过来了。”

  他撇头看向她，她的视线放在眼前的照片上，也许是看得入神，也许是在思考，她的目光空洞而茫然，睫毛因为强忍着泪水而轻轻颤抖着。

  他端详了好几下，果然这母女俩的模样很相似，虽然不至于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地步，但从骨子里面透发出来的固执和气质，就算相隔着两个时空，也掩饰不了。

  离开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该是回程的时间。

  归家后，凌昊哲见谢璃依迟迟没有踏出车门的意思，知道她又在走神了。

  他挨近她，轻轻从后揽住她的肩膀，把她的头抵在自己的下巴下面。

  他知道，她在哭。

  “开心点，好吗？在我面前你哭多少遍，我的心就有多少分的痛楚。”

  嘹亮而穿透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着，却依旧未能把她跌落谷底的心情提升一点点。

  “每逢佳节倍思亲。”她哽咽了下，“我想我妈了，却再也回不来了……”

  她又抽泣了几下，再而仰起头，撞入眼前少年的瞳孔，“凌昊哲，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她不厌其烦地，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着这句话，似是在哀求他对她作出承诺，又似是安慰自己的话。

  他唇角噙着最温柔、最柔和的笑意，把手轻轻放在她湿漉漉的脸颊上，柔声说道：“傻瓜，这种承诺，在认识你那时，我已经许下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身边，我会寸步不离，一直地，一直地牵着你的手，绝不食言。”

  字里行间，都是坚定不移，不容许有半点的虚假在内。

  她吸了吸鼻子，笑逐颜开。

  【五月末】

  “加油，考个好成绩！”

  谢璃依、宋小栗还有欧悦淇的手相互迭在一起，异口同声喊出这句话。这很老套，却对增长信心有很大的帮助。

  “之前多亏谢学霸整理出来的数据，海量般的笔记才能在短时间内记入我的脑子呢！”宋小栗黏腻在谢璃依身上，这里磨磨那里蹭蹭。

  她毫不留情地甩开了这个缠人的家伙，白了她一眼，“总是那么夸张……谁让你考试之前不好好温习，下次不借你笔记，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欢快！”

  “别嘛别嘛……”

  凌昊哲微笑，步上前，把谢璃依本来就已经很整齐的前额的头发又在理了下。

  五月的阳光撒照在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少年脸上，菱角分明的轮廓变得柔和了点，煞是好看。

  “好好考试，完了，我在154号教室前等你。”

  她怔怔地，点了点头。

  凝视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三条小丸子般的黑线掉落在谢璃依的脸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