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初涉京城临险境
仔细问过香成，方知自己所料不差，香成才几岁？李聿勋想在他嘴里套点消息，那是再容易不过……
比如抽签对练，李聿勋居然用的阿拉伯数字，特意交给香成去安排，别人都不认识，香成却做的有板有眼，试问大唐朝哪有阿拉伯数字？……
比如基地的功课，李聿勋特意用简体汉字，别人都是连猜带蒙，只有香成做的丝毫不差，1300年的汉字进化会有多大的差距？……
还有一次李聿勋表扬香成，随口就说了一句ok，香成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等他反映过来再一抬头，李聿勋却已经走远了……
种种迹象表明，文香凝和文香成百分百都来自现代，李聿勋还特意问过香成，他认不认识一个叫艾元宝的年轻女子？……
刚穿到大唐那会儿，艾元宝和刑洪超可是正式介绍过彼此，以香成的聪明伶俐，不该说的自然不会说，可他飘忽游移的表情却不自觉的出卖了他……
香成这里只能打听到这么多，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新鲜东西，剩下的事还要问过周十四……
吃饭的时候，香凝旁敲侧击的问周十四是否听说过一个叫薛天龙的人。望着周十四绞尽脑汁在记忆里搜寻薛天龙，香凝十分确定，周十四对李聿勋的穿越身份一无所知……
饭后品茗闲聊，香凝又借机进一步仔细打听李聿勋与周十四相识的经过。前后对比，香凝猜测，李聿勋的本体应该早就挂了，十几年的时间那家伙早该转世投胎去了……
李聿勋曾在战场上受重伤昏迷多日，据说醒来以后性情大变，除了周十四连自己的亲爹亲娘都不愿意搭理，数年不曾回家，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周十四又不是呆子，没什么正经事，香凝却特意跑过来揪着自己细细打听有关李聿勋的一切。不由心里暗暗高兴，小女孩终于长大了，开始恋慕年轻男子，这可是好消息，看来好事将近！……
李聿勋对香凝的心思，孙三石知道，周十四和韩氏当然也知道，自是期盼已久、乐见其成。韩氏跪坐在旁边听了好半晌，掩嘴轻笑道：“文娘还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来，当家的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呃……”周十四和韩氏不明究竟明显是误会了，既然他们都这样想，任香凝再厚的脸皮也不好继续打听下去……
其实周十四其言未尽，香凝若是继续追问，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事该不该说？该怎么说？以香凝的性格和脾气，若是让她知道李聿勋有八个侍妾，这事恐怕还有些周折…
周十四一向不多嘴，李聿勋有八个侍妾两儿一女的事连韩氏都不知道，他暗暗打定主意，若是香凝不逼问的紧，这事万万不能提起……
有关李聿勋的讯息，香凝探听的七七八八，心里也就塌实了。还有正事要办，下一步就是把生意开进京城，从和州到长安，沿途十一州二十二个县的分店都已经顺利开设，初期的商业布点已经完成。
香凝和周十四研究资金和人员调配，决定进驻京城。另外特意交代，找个生面孔拿着自己的新户籍（在广州府补办的户籍名字叫艾娘）在城北感业寺附近买房置地，规模不限，但是离感业寺一定要近，做为别院装修要高端大气上档次。还单独拿出一笔钱安排女眷去感业寺进香礼拜、捐献灯油，以图交好感业寺的出家人，方便以后行事……
买房置地周十四不会觉得奇怪，有钱人挑个清净地方建个别院庄子啥的都在情理之中，但是交好皇家寺院这事就透着几分古怪。他拿眼睛询问的看了看香凝，香凝摇头不做解释，看来这件事不能问，反正东家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不问也罢……
香凝把未来的发展方向定个调子，剩下的事自然有人来做，基地那边人才储备做的非常到位，不光要进驻京城，以后的分店要在整个大唐遍地开花……
史记：公元643年贞观十七年四月初一，纥干承基告发太子李承乾谋反。初六，太宗下诏废太子为平民，幽禁右领军府。初七，下诏立晋王李治为皇太子，御承天门楼，大赦天下，酺三日。
香凝从三月就已经着手预备进驻京城的事宜，紧赶慢赶，踏进京城已经是四月末五月初，就这金家众人还不放心她出门呢……
京城的房价和地价远远高与其他城市，即便朝廷有相关的法令抑制房价，在长安开一个分店所用的银钱足以在其他城市开五个以上。银钱方面香凝早有准备，除了长安城内的东西两市各自布点，京城周边的邠州、岐州、同州等五个州府也会逐步启动。
狡兔还有三窟，何况心里有鬼的香凝！除了庄子、铺面以外，香凝用不同的户籍在长安城内外置办多处宅院，又把基地的人化整为零悄悄的迁进京城……
据野史记载李世民有个特务机构叫丽竞门，不管丽竞门是否真的存在，香凝对此表示充分的理解。任何一个皇帝都会有自己的谍报机构，用以维护自己的政权和社会稳定，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别人不知道，香凝却对自己要做的事心知肚明，这跟造反谋逆有什么区别？不管如何谨慎小心都丝毫不为过……
基地培训的人手，一部分被派到庄子和店铺去做事，另一部分悄悄的消失在人群里。有的又恢复成乞丐的摸样延街乞讨，有的再次卖身进了某官员的府邸，还有的隐身进入平康坊，那可是京城出名的烟花柳巷……
托太子李承乾的福，杜荷被砍了脑袋，长兄杜构流放岭南，杜家算是彻底倒了架，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杜家在兴宁坊有一处别院，因主家遭祸，这房子便成了凶宅，唐人对风水极为推崇，即便是在号称百万人口的长安城，只要是大凶之地，哪怕寸土寸金，也乏人问津。
香凝拣了个大便宜，用极低的价格买下这所别院，比预计的省下不少银钱。院子刚刚空下不久还不曾破败，只需要把谕制的装饰拆除，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别人眼里的大凶之地，到了香凝这里都成了风水宝地，尤其是靠近皇宫……
宅院不大，但是住个几百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因为是凶宅，又是新鲜出炉的凶宅，附近的邻居便觉得这里晦气，有权有势的相继都搬走了，反倒是搬进来很多富商，有的居然是红胡子蓝眼睛的胡人。香凝家里的下人，有胡人也有夷人，还有来自高昌的蕃人，本来香凝还担心这些异族下人出出进进会比较扎眼，没想到反倒跟胡商混居在一起一点都不显眼……
香凝这边在京城里悄悄的做着各种布置，甚至已经把手伸进皇宫大内。李聿勋一路快马飞奔，这会儿已经过了玉门关接近交河地面。
李聿勋走的时候没带孙三石，香凝再厉害毕竟身为女子，有些事不方便出头露面，留孙三石在家多少可以帮衬一些，何况他还有个官身。
李聿勋走的时候本想带着飞三，可飞三死活不乐意，宁可回日月山庄爬树也不肯踏出基地半步。李聿勋看他那没出息的胆怯摸样真是好气又好笑，一扭头正好看到上官雷端茶进门，反正这小子勤快又机灵，便把他拐走了……
李聿勋虽然出身勋贵，但是物质条件不准许的情况下，他是不会矫情的。一路上餐风露宿、快马加鞭，条件非常艰苦，上官雷始终骑马跟在他身后，大腿内侧全都磨破了皮居然没叫一声苦，这孩子还真是个好样儿的，比他那没出息的师傅强多了……
李聿勋不愿意惊动驿站，又错过了宿头，便在罗布泊靠近水源的地方下马休息。多日骑行在马上，马匹早已疲惫不堪，见到水源欢快嘶鸣着踏进湖里埋头狂饮……
李聿勋跳进湖里，解开头发仔细清洗，上官雷熟练的收拣柴草架起火堆，有火的地方就算是狼都不敢轻易靠近。俩人轮番清洗更衣，还要给马擦洗身子，没有汽车飞机的年代，马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通工具，进了沙漠地带，还可以换乘骆驼……
李聿勋翻出一包肉干递给上官雷：“走的时候匆忙，都没来的及跟你爹娘打声招呼，有没有想家？”
上官雷拍掉手上的沙子接过牦牛肉干，无所谓的开口道：“郎君有所不知，我爹最凶了，但凡偷点懒都要一顿好打，还有我娘，成天的唠唠叨叨，小的这耳朵都磨起茧子了……”
李聿勋不由回想起前世的爸妈和现在的爹娘，年轻的时候都差不多，谁愿意留在家里被父亲责骂母亲唠叨？慢条斯理的撕着肉干道：“是啊，我父亲也很凶，练功稍有怠懈便会家法伺候，母亲还好，不会罗嗦个没完……”
上官雷双眼亮晶晶的开口问道：“郎君，我也能象我爹一样当个骑兵吗？”
李聿勋拿起皮囊喝口水，擦了擦嘴角道：“你就那么想当兵？战争是很残酷的，随时都会死人，知道你十四叔吧？他的腿……”
上官雷急切的打断他道：“当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夫子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去当兵可以保家卫国，总好过留在家里被爹娘唠叨来的舒坦……”
李聿勋放下手里的吃食道：“你还小你不懂，爹娘虽然唠叨，可留在家里可以安享太平全家团圆，上了战场生死由天，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更珍贵……”
上官雷手里拎着水囊，歪着头想了想道：“若是个个都象郎君这样想，那谁来保家卫国？谁来保护百姓？到那时敌人打过来，大家都会被抓了去当成奴婢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