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游山玩水岭南行
甘松早拿了巾子过来给沈子谦擦脸，沈子谦茫然若失，他不知道孙三石是闹着玩还是说真的？不过私心里也觉得李聿勋比自己更适合香凝……
香凝知道李聿勋对自己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小心思，在她眼里就那么一星半点还不足以托付终身，想到此处脸色不由微微有些泛红，拿起茶杯掩饰尴尬……
孙三石装可怜的爬回席子继续坐好道：“我的小少爷，我装哑巴还不行吗？沈兄不好意思啊！某家不是故意的，来来来，我给你添茶……”
香凝顾左右而言他：“小白刚回来过，钱家和周家来人恐怕是有人授意，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目的为何？……”
李聿勋冷下脸严肃道：“告诉金大郎君，庄子上也要小心门户，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香凝一听在理，忙喊了甘松使人送信回去，让日月山庄加强戒备小心防范，自己要留在历阳县观察几天……
几人扎在一起研究对策，决定培养些人手专门负责信息收集、保护和扩展，总处在被动地位，一来危险，二来扩张也容易受阻。
李聿勋不想太扎眼，便安排孙三石挑几个老兵去做这个事，特意在胭脂村和历阳县的中段选了一处现成的庄子。表面上是孤儿院里孩子太多住不下需要搬迁，其实等于新建一个人才培训基地，原本的孤儿院彻底的成了沈子谦的药材加工厂……
文化课，沈子谦特意请了洪九顺。这个家伙空闲时间大把，对仕途也没什么兴趣，文采风流兼又思维发散，人品好的连青楼妓馆都鲜少踏足，正适合做夫子……
李聿勋挑了些有专长的老兵，负责教导武术、骑马和射箭，孙三石特意选了两个曾经当过斥候的负责教授信息收集和刺探……
香凝偶尔会客串讲讲商业营销与扩展，考虑再三，最后把飞三也送了过来，某种角度来说，斥候和飞贼有异曲同工之秒，尤其是撬门别锁，现代那些特工哪个没学过？……
陆续从胭脂村、历阳县、乌江县、安吴县和z县等各个庄子和店铺选了人上来，还有那些兵二代和小乞丐，也挑着年龄相当，符合条件的进行培训。连小白都偶尔跑过去进行二次教育，他有时候还客串一把教官，把自己的亲身经历言传身教，在基地里混的风声水起小有威望……
可背后制造混乱的高运泽依然如泥牛入海，一点踪影都没抓到……藏的可够深的！
转眼过了年，没等春暖花开，香凝就张罗着要走……
伊氏年纪大了，哪里放心她一个闺女家跑那么远？张氏也是苦劝无果，金有福倒是多少猜到她几分心思，南边恐怕又有啥挣钱的生意勾着她呢！香成本想跟着去，可这一去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学业落下太多不好赶，香成扁着嘴很是失望……
依旧是姜明海赶车，香凝带着玉月、小白和叮当。张氏本来还想让她带着玉英和姜云，这样正好是两个丫头两个小子，路上够使唤，也符合富裕人家出门的规矩，免的被人说三道四。香凝的名声本来就不咋地，可别越闹越遭，将来可怎么嫁的出去呦……
香凝推说人多太挤影响休息，只带着叮当和三个人就上路走了……开什么玩笑，带那么多人，万一遇到点事难道都塞空间里？……
李聿勋和沈子谦得到消息，已经是三天以后，想追都追不上。香凝临走之前，给樊记银楼和绸缎庄子各留下100张图纸，又交代家里开始晾晒各种蔬菜水果给张记增加品种……
另外给李聿勋留了一封信，特意嘱咐他不要追过来。快则半年慢则一载，只要把南边庄子理顺了她自然会回来，金家上下的安全全权托付给他。李聿勋其实真的不放心她就带着那么两个半人千里迢迢跑去广州，可金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口子人，倘若他也走了，香凝怎能安心？为了心上那小人儿能走的塌实，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留下来，就算解她后顾之忧吧……
李聿勋攥着信遥望南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渐渐走进他的心里？成了他心上牵挂惦记的那个人？明明就是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干瘪小身材，这也能引起男性的冲动？……
从打香凝走了以后，李聿勋三天倒有两天住在日月山庄，剩下的一天也是就近住在基地，这样离庄子比较近，有事也方便些……
姜明海被香凝带走了，孩子们的日常练功和跑步，都是李聿勋亲自盯着，还要兼着基地的培训和信息的整理，那个躲在阴沟角落里的老鼠早晚会被抓出来……
投奔周十四的老兵日渐增多，已经超过200户……好在都是旧时的同袍，很多都是过命的交情，经过战场上血与火的洗礼，大家心照不宣。对于李聿勋出现在这里不约而同的装做视而不见，只当做一个老兵寻常往来，若有外人问起，也只告诉人家一个战场下来的，其他的一问三摇头……
姜明海赶的马车速度并不快，香凝没交代他加速赶路，反而让他走慢点，一路上走走停停游山玩水……有点商务旅行的味道！
每到一处地方总要四处转转，东家问问，西家看看，带着他们品尝当地的名小吃，还拿笔一一做好记录……人家出门都清减，只有叮当越吃越圆……
姜明海不知道主子到底要干什么，但是知道主子向来做事都是有章法的，主子不说，当下人的就不能问。反倒是小白经常追着香凝问东问西，让他听了个七七八八，原来主子把这个叫做商业调查，属于信息收集的一种，也就是沿途查探各地的风俗、物价、品种和喜好等等。
香凝拟订的路线是沿海而行，先到台州，经温州、福州、泉州、潮州，最后到达广州。可这一路穿州过府，香凝才发现，古代地广人稀的程度，远超自己想象，人烟稀薄的不象话。
偶尔还遇到些流民，拖家带口，实在过不下去便把妇人、孩子卖掉，以求能有条活路……唐朝的中原腹地，是一片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可边境上大大小小的摩擦从立朝以来就从未间断过，坚壁清野过后总有流民到处流窜，与其被抓到充军还不如卖身……
香凝见他们可怜，便把车里的食物和药材分给他们。有了救命的口粮和药材，好些人便不肯离去，纷纷跟在马车后头求着香凝收留。香凝庆幸不是成群结队，若是上百人还不遭了哄抢？很容易出人命的……
香凝拿了空间里的食物才能喂饱他们，还没进台州府就跟了二十多人，香凝一看这也不是办法，便就近在台州府城跟他们签了身契。又在附近买了一处庄子，将他们安顿下来。按胭脂村的格局，指导他们开始建设。庄子不大，但是有房有地，家具虽然陈旧也还能用，简单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小白带着人出去添置日常所需，香凝安排他们种粮、种菜、养鸡、喂猪、打鱼……只要他们手脚够勤快，不消几个月就能自给自足……
前后用了200多贯才把这些人安顿整齐。香凝还要继续赶路，众人都在门口跪拜着给主子送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神色凝重的跪在香凝近前……
叮当这几天总围着她饶圈子，还偷偷告诉香凝，它已经仔细闻过，这姑娘身上虽然有很浓的血腥味，不过她自己的味道不是臭的……
在叮当的提醒下，这两天香凝都有特意观察。她本姓杨，既然卖了身，香凝给她改了名字叫文玉素，她还有个六岁的弟弟文玉宝，玉宝身体不好，一直在看病吃药……
文玉素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着冷静，做事条理清晰不卑不亢，对待一起来的老人家却仔细周到。她能留下来，主要还是因为弟弟病重无钱医治，香凝留下来的空间药材，够整个庄子上所有人吃用好几年……
姜明海告诉主子她还会点功夫，以她的身手，打跑个市井无赖应该问题不大……综合考虑，香凝便安排她在这个庄子上做主事。临走之前，把庄子需要建设的图纸和钱交代给她……这才认识几天就敢交代这么重要的事？就不担心卷了钱跑路？有叮当那神仙鼻子在，坏人早被甩出去了……
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既然开了这个口子，香凝拣起人来就顺手多了，从台州到温州又拣了20多个……当然都是经过叮当的鼻子挑选过的……
庄子继续买，该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这些事都不需要交代，小白早就跑的驾轻就熟……
温州的庄子上，男性劳力实在太少，香凝挑了一个50多岁的阿婆做管事，大家都管她叫玉婆。男人少了能选的行业就受到限制，香凝只交代她们种了一片茶园，再就是海产品的收集和晾晒……
这一路行来，走多远、拣多远、就买多远……花钱如流水……
福州的庄子40多人，除了日常所需，香凝干脆叫他们大面积种植甘蔗。唐朝的糖也叫糖霜，在当时来讲是比较贵的一种调料，张氏每次做糕点都不舍得多放……
泉州的人数少些，多数人都是常年生活在沿海，正好让他们收集、养殖贝类，专门用来采收珍珠……
到了潮州又是50来人，当地的蚕丝刺绣自古闻名，桑田、蚕房、绣坊也支了起来……
眼看离广州府越来越近，过了潮州香凝便再没有买房子置地……
最后带进中山县的人数破了最高记录80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