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血战铁锯岭

  小次郎虽然知道第二高地之战的全部内情，但他身为中村联队的中层军官，又是中村大佐的左膀右臂，总不能自爆家丑吧？</p>

  可是，眼下如果小次郎不指出事情的严重性，只怕身为兄弟部队的鸠尾联队，明日会在第一高地吃大亏。</p>

  倘若这会儿站在鸠尾大佐面前的人，不是小次郎而是中村大佐，他一定会三缄其口，乐于看见鸠尾联队遭受挫折。</p>

  那样的话，中村联队此前的战斗失利，就不会显得那么扎眼了。</p>

  小次郎显然不会像中村大佐那般做法，他一向是个识得大体，顾全大局的人。</p>

  稍稍迟疑了一下，小次郎最终决定还是要把事情的真相，稍微透露一点给对方，好让鸠尾大佐收起轻视之心。</p>

  只听得小次郎委婉地说道：“大佐阁下，我想你对中村联队进攻第二高地时，所遭遇的挫折，似乎了解得不够透彻。”</p>

  鸠尾大佐在军中多年，岂会听不出小次郎言下之意？他的眉心形成了一个“川”字，急问：“怎么？难道说中村大佐……”</p>

  小次郎不想提及这个话题，立刻打断他的话头：“咱们不说这个。我要提醒你一件事，那就是铁锯岭区域的支那军队，已经掌握了对抗步炮协同战术的方法！正因为如此，中村联队才会功败垂成！”</p>

  鸠尾大佐听到这里，如遭雷殛，失声惊叫道：“这不可能！”</p>

  随即，他声嘶力竭地喊叫道：“咱们波田支队，凭借步炮协同战术，可谓独步天下，从淞沪会战伊始，就打得各路支那军队溃不成军。如此犀利的战术，怎么可能在这铁锯岭被敌人破解？”</p>

  小次郎淡淡说道：“套用一句支那的俗语，任何一种战术，都是一招鲜吃遍天，不可能长胜不败。步炮协同战术固然犀利，但是最新的单兵防炮洞战术，却可以完克它。”</p>

  “单兵防炮洞……”鸠尾大佐重复着这个对他而言可谓崭新的名词，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p>

  小次郎没有理会鸠尾大佐的失态，继续说道：“大佐阁下可知，刚才外面动静闹得这么大，究竟是何人所为？”</p>

  鸠尾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闻此言只是下意识地摇摇头：“我只知道是两个支那军人，一个死在当场，一个逃往了第一高地。”</p>

  小次郎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没错，逃去第一高地的那人名叫魏大勇，是支那军队里面堪称独一无二的狙击手，以我之见，他很可能跟我一样，是刚从西方军队里退役回国参战的军人，所以此人掌握了西方最新的单兵防炮洞战术，恰好就是步炮协同战术的克星。”</p>

  听到这里，鸠尾大佐忽地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那个名叫魏大勇的家伙，星夜赶到这里，是为了……”</p>

  小次郎接住鸠尾大佐的话茬：“正如大佐阁下所想，第二高地一战，支那军队必然如获至宝，所以此人肯定是上山传授单兵防炮洞的战术，明日若是您的部下出战，恐怕也会遭到跟中村联队一样的下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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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鸠尾大佐的额头，已然是沁出一层冷汗：幸好小次郎连夜到此，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不然的话，蒙在鼓里的鸠尾联队，明日也会稀里糊涂地败下阵来。</p>

  看来这个小次郎，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p>

  鸠尾大佐不由得对小次郎肃然起敬：</p>

  能够不计较个人乃至所在联队的得失，而是心系整个波田支队，小次郎真不愧是得到波田中将青睐的人才。</p>

  一念及此，鸠尾大佐十分诚恳地说道：“小次郎阁下，感谢你的提醒和点拨，帝国将士因此可以免受明日的挫折，大家都会由衷地感激你的大公无私。”</p>

  小次郎摆摆手说道：“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我需要你这边派几个得力手下，前往第三高地的青川联队那边，把我刚才说的话复述一遍给他们的指挥官听，一定要阻止他们明日草率地发动进攻。”</p>

  鸠尾大佐点头答应：“没问题，第三高地那边的青川大佐与我熟识，我立刻手书一封信，把这件事在信里说清楚，命人火速送去。”</p>

  “如此有劳大佐阁下了。”</p>

  鸠尾大佐没有丝毫拖沓，回到桌案旁，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然后冲着门外叫道：“来人！”</p>

  当即有个卫兵进门，立正敬礼：“大佐阁下，有何吩咐？”</p>

  “马上把这封信拿去特务连命他们派两个人，将此信连夜送去驻扎在第三高地旁边的青川联队，务必亲手交给青川大佐阁下，听明白了吗？”</p>

  “哈依！”</p>

  卫兵拿着书信径自去了。</p>

  鸠尾大佐回到座位上，注目小次郎，缓缓说道：“既然步炮协同战术已然无法奏效，那么我军要如何才能突破敌军的铁锯岭防线？”</p>

  小次郎微微一笑，提醒对方说道：“大佐阁下你忘了吗？我军进攻马当要塞的时候，当时出战的就是青川联队。没想到马当要塞坚固结实，导致我军的步炮协同战术未能发挥作用，青川联队的进攻惨遭失败……”</p>

  一经小次郎的提醒，鸠尾大佐茅塞顿开，不待小次郎说完，就接下去说道：“我想起来了，最后青川联队动用超过一百枚毒气弹，才全歼了死守马当要塞的支那军队……”</p>

  小次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悲天悯人的神色，半晌才悠悠然说道：“那一战过后，我曾随波田中将阁下进入马当要塞察看情况，那被毒气弹犁过一遍的要塞，已然变成了人间地狱。毒气弹的威力，除非配备防毒面具，否则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抗衡的力量。”</p>

  顿了一下，小次郎总结说道：“步炮协同战术会受制于单兵防炮洞战术，而大量的毒气弹，则是单兵防炮洞战术的克星。”</p>

  鸠尾大佐听着小次郎的话，也不由得兴奋起来，轻轻地搓着手，眼中精光四射：“呦西！看来……”</p>

  说到这里，鸠尾大佐突然想起一件事，脸色顿时黯淡无光：“可是，联队里的炮兵大队，配备的毒气弹，似乎没有多少数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