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跟你竞争
离开废弃医院时，外面寒风肆虐，刮得人脸皮发疼，竟是已经有了冬天的味道。
两人匆匆回到车上，才终于将寒意隔绝在外。许清华打开车内的空调，然而身上还是一片冰冷，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
叶蕖见惯了许二少平时或狡诈或明媚或讥讽的样子，见他此时显出不安来，不由也跟着恍然且心疼。想了又想，叶蕖终是伸出手覆盖在许清华的手背上。后者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她。
“至少是我，不是么？”叶蕖朝着许清华一笑。
愣了一下后，许清华双眼微亮，也跟着笑了声：“是啊，还是个百年不遇的天才驱魔师。”
他这话说地半真半假，也听不出是真的在感慨还是借机戏弄。
叶蕖在心里品了品滋味，最终决定还是别那么同情这个桃花眼比较好。
看着小丫头不自觉鼓起来的脸颊，许清华的心情也不似刚才那么沉重，好像是有一缕阳光穿透了层层乌云般。叶蕖说的没错，最坏的可能已经因为她的重生而避开。现在他需要做的是保护好母亲和大哥的安全，找到想要害许家的幕后黑手。
柯雪桐的死扑朔迷离，到现在终于又出现了新的线索，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
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许清华发动汽车往回走。
“想要去看看那四个小家伙么？”路上许清华试探地问。
叶蕖没有多想，直接摇头：“去你家在折返回周二家太折腾，我在她家做客，总不好回去地太晚打扰他们休息。明天我再去吧。”
许二少心中一阵失望，忍不住说：“实在觉得晚可以住我那。反正还有空房间。不然你每天来来回回跑……”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用什么理由更有说服力一点。
“来来回回跑，很费油的好嘛。现在都提倡环保。”
叶蕖愣了半晌，忽然就笑了起来。
还能有比这更扯淡的理由吗？想让她去他家住，就用这么个荒诞的理由。亏得这桃花眼想得出来。
正想开口拒绝，结果许二少扔出了杀手锏。
“这都一白天了，那四个小家伙肯定在召唤它们的铲屎官。说好了你亲自铲屎的啊。”
叶蕖：“……”
想起上午自己立下的誓言，叶蕖无奈地白了许清华一眼。
“那今晚在你家借住一夜。”
奸计得逞的许清华弯了弯唇角，一脚油门直奔自己的住处。
回到许清华住处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一点多。叶蕖给四个小家伙馋了屎，喂了猫粮，又陪着玩了一会。趁这个时间，许二少则纡尊降贵地帮她将空着的客房收拾出来，顺便给周二去了消息。
等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跟小猫玩成一团的叶蕖，忽然觉得这个寒冷的夜晚里的家格外温暖。
大概是许清华的视线一直黏在叶蕖身上，叶蕖敏锐地觉察到，不由回身去看。
两人视线相交，互相凝视了一小会，然后又都移了开去。
叶蕖偷偷按了按明显心动过速的胸口，起身说：“我困了，去睡了。晚安。”
许清华装作若无其事摆弄手机的样子，随口应了一声。见叶蕖进了客房，这才也站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把人带回家什么的，真是自作孽啊。
……
……
许清华睡得晚，起得早。
心中惦记家里，天才亮就醒了。他在被窝里翻来翻去，脑子里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怎么也没法再睡个回笼觉。于是干脆一翻身下了床，洗漱穿戴。又轻手轻脚地在厨房给叶蕖做了早饭，留了纸条。然后驱车回了许家在南郊湖心岛的别墅。
今天又是家中佣人放假的日子，因而本该有些忙碌的早上，许家别墅却十分安静，少了一些烟火气。
许清华推门而入时，甚至有种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的错觉。
他张口说了句“我回来了”，然后走上三楼。听见小起居室里有声响，脚步一转走了过去。
看见起居室里的人时，却是吃了一惊。
只见许澄华半卧在沙发上，手里拎着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对瓶吹。衬衫皱的不行，显然是一夜没换。听见声音，许澄华抬头看了一眼，目光一顿，但很快又喝了一口酒。
许清华看在眼中，心脏在微微缩紧。
他知道大哥是在为情所伤。只是他从没预料到，大哥会伤到这种程度，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形象。
小的时候大哥也跟他一样是个闯祸精，十分的调皮。兄弟两个经常联手折腾大人，只不过两人年纪都小，还翻不出大水花来。那时候父母总会带着宠溺的笑跟旁人说，这两兄弟要是再长大一点，可就管不住了。
谁知道之后的一场事故让大哥受了重伤，千方百计捡回一条命逐渐恢复健康后，性情也跟着变了。曾经爱玩爱闹的许家大少爷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开始好好念书、好好学习礼仪，好好成为大人眼中的乖孩子。
大人们都说，大难不死让这个孩子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然后开始跟大哥渐渐疏远。
然而没想到十几年后，他还会再见到大哥如此不羁的样子。
为了柯雪桐。
假如让他知道柯雪桐生前死后都遭遇了什么，而他又愿意相信的话，不知道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兄弟两人就这样一个躺在沙发上，一个站在门口，谁都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许澄华手里的酒瓶空了。
他缓缓从沙发上坐起来，扯了扯衬衫的领口，随手将酒瓶丢到地上。然后抬头直直地看向许清华，一双眸子黑的仿佛永夜。
“我是不会放弃桐桐的。我会跟你竞争。”大概是因为喝了许多的酒，又一夜没睡，许澄华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仿佛将他的决心透过嘶哑的声音传递了出来。
许清华抿了下嘴角，明媚一笑。
“我接受你的竞争。”
大概是兄弟手足的默契，许澄华竟然也笑了一下。他有些颓然地活动了下脖子肩膀，就要起身离开起居室。
没料到被许清华拦住了。
“哥，我回来，其实是想问你件事。”
许澄华没出声。
许清华继续说：“最近一两年，公司的经营状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过分的竞争对手，或者仇家？”
许澄华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他，皱眉问：“你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