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摸摸毛,吓不着
“许清华，许二少爷，许大驱魔师，我真的爬不动了……”
十八楼还没爬过一半，许清华一身清爽健步如飞，叶蕖却已经累地双腿发飘，真的要用爬的才行了。
她不愿意爬十八层楼是因为懒，能不多费力气就不多费力气，而不是爬不动。
作为驱魔师，做一场驱魔十分耗费心力。有时候还要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甚至跟妖魔鬼怪缠斗。如果体力跟不上，很容易受伤或者拖同伴的后腿。
可现在这幅肉身的体力实在太差，她咬着牙撑到九楼，心脏跳地简直要飙出来了。即便不见阳光的楼道里冷气森森，她还是出了一脑门的虚汗。
柯雪桐的体力这么差，难怪会撑不过那场驱魔仪式。
许清华终于开恩停了下来。转身看见叶蕖脸色发白，目光不禁一黯，然后走到叶蕖跟前矮下身子。
叶蕖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许清华会这么好心想背自己。
“快点上来。喘地跟头牛似的，十八楼的人都能听到。”许清华一如既往毫不留情地嘲笑。
叶蕖盯着他的背，心想这个讨人厌的桃花眼居然这么轻易就将后背对着自己。他都不怕自己突然出手伤害他吗？
抿了抿嘴唇，叶蕖到底还是爬上了他的后背。
许清华身型瘦高，穿着衣服并不显肌肉。但此时趴在他背上，叶蕖才发觉他的背又温暖又结实。
背着叶蕖，许清华沉默地继续快速攀爬楼梯，没多久就到了十八楼。
叶蕖觉察到许清华有些发喘，知道他背着个人爬楼到底不轻松，于是也没再跟他贫嘴，直接从他背上跳下来。
十八楼本该光线比楼下大厅更明亮一些才是。可就像是被无形的灰暗笼罩了一样，外面灼热的阳光居然穿不透那些没有玻璃的窗口。
叶蕖和许清华顺着墙角摸索前进，没走多久便听到细碎的说话声音。许清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紧靠着墙角屏气凝神去听。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假大师不知在跟谁说话，语气里透着惧意，尾音都在微微发颤。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回应他的是个陌生而古怪的声音。乍听之下觉得是个男声，可再仔细去听就会发现分辨不出男女甚至老少，声音飘忽不定却又颇为清晰。
叶蕖心中一动。
驱魔师四处行走驱魔，有时候为了方便或是不被认出来，会使一个小法术让自己变声。在法术不精时，就会出现这种怪异的声音，听得久了，就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出古怪来。
难道这人也是个驱魔师？
“是是是。本来我已经将柯雪桐的魂魄逼出体外，再有两个小时就能收了。只是我真的没料到许家老大会突然收到消息提前赶回来。不然我肯定……”
古怪的声音冷笑一声，打断假大师的话。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这回再不成功，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
假大师显然被吓坏了，声音中的恐惧更胜，连连保证一定能做到。
这边偷听的叶蕖却是皱起了眉头。
果然害死柯雪桐的这场驱魔仪式另有目的。这个变了声音的人显然是想用柯雪桐的魂魄做什么。
她抬起仍旧有些陌生的双手去看，仿佛想通过这双小巧细嫩的双手看出柯雪桐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
目光流转间叶蕖却发现她和许清华紧贴着的墙壁有些古怪。
斑驳脱落的墙皮像是被雨水淋湿，一滴、两滴、三滴如液体般花落的黑色痕迹眼看就要落到两人身上。
叶蕖心中一惊，刚要伸手去推许清华。却见许清华手腕一翻，一柄两指宽的青锋宝剑握在手上，寒光冽冽。
然而还不待两人有所动作，那三滴黑色液体突然“噗”的一声汽化为三股黑气，作势就要钻进距离最近的许清华体内。
这种黑气是被实体化的死气，一旦进入人体会瞬间引发中毒，轻者眩晕恶心，重者倒地抽搐。
最重要的是被实体化的死气来去迅猛，又不容易化解，寻常的驱魔师见了也觉得头疼。
叶蕖心下骇然，凭着驱魔师的本能和经验，左手一扯许清华，，右手已经掐了个疾风决。
凭空出现的三道空气漩涡迅速将三股黑气困住，许清华则手提长剑轻松利落地将空气漩涡连通被裹挟住的黑气击散。末了还不忘在叶蕖面前摆个帅气的pose。
然而黑气散尽之后，三只怨气浓重的恶灵悄然出现在许清华的身后。
叶蕖看着他身后的恶灵正在靠近，心想这个桃花眼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耍帅，鄙视地提醒道：“小心身后！”
听到她提醒的许清华皱了下眉，迅速转身，恶灵却是绕到了他的右侧。
看他跟睁眼瞎一样挥了两下青锋剑，叶蕖才猛然想起来，许清华丢了阴阳眼，根本看不见那些恶灵。
“右边右边！”
幸而许清华动作轻巧灵动，脚下一旋，青锋剑已到。凭着仅剩的敏锐感觉，他挥剑击散了其中一只打算偷袭的恶灵。
第一只恶灵被击散后，剩下两只恶灵左右夹击。
空旷的十八楼内却是想起了冷冰冰的笑声。他们两个的行踪算是彻底暴露了。
叶蕖有心直接冲出去，擒贼先擒王。无奈随着笑声消失，又有数只恶灵出现。许清华又看不见。她只能一边双手掐疾风诀击退围住她的恶灵，一边分神去提醒许清华的青锋剑要往哪里劈。
然而这样并没有坚持多久，叶蕖便感觉力不从心，由内而外的一股虚脱感让她眼前发花，掐诀的动作越来越慢。
那边许清华也察觉出她的不对，愈发集中注意去感受周身空气的异动和忽浓忽淡的死气。
一转身的功夫却发现一只恶灵已经扑到叶蕖眼前，张着黑洞洞的大口就要咬下去。
许清华脚下发力，一剑刺了过去。
强劲的剑锋携着灵力直冲而来，却是让叶蕖整个人都僵住了。源自于脑海深处的恐惧和绝望一瞬间冲破了她的理智，夺走了她对身体的控制。
叶蕖猛然转身，瞪向一剑刺过来的许清华。在她眼中，那双颇具风情的桃花眼变成了叶潇那双冰冷的黑眸。
叶潇……！叶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