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簌—剧本版
小文从明天起开始更新啦今天放个以前写的剧本暖个场话说这篇文以前就是当广播剧剧本写的呢
才发现这篇文是2012年写的，也是醉醉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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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起因）：
人物：内侍甲，何司衣，安公公，太子，清簌
（司衣所）
内侍甲：这鬼天气……真是冻死人了。（跺脚，哈气）
何司衣：别偷懒，快着点，衣服还没叠完呢。
内侍甲：哎哎，师傅别催，这不就来了。
何司衣：不催能行嘛，明日就要置换冬衣了，夏秋的衣服还摊在这里，让人看到了，你还想不想在这东宫里做了？小心点，这烫金绲边的衮冕精贵着呢，别扯坏了。
（玉佩落地，滚动声）
内侍甲：哎呀，这是什么？
何司衣：竟有东西裹在衣服里？幸好没摔坏，我看看……天，天！这不是殿下的纹龙玉佩么，怎么会在这里？
内侍甲：好像真是殿下的纹龙玉佩诶！师傅立大功啦，前段时间东宫每个角落都给翻遍了，没想到竟在我们这里！
何司衣：别瞎嚷嚷，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
（栖梧宫）
何司衣：安公公，殿下可用完晚膳了？
安公公：早用完了。太子殿下今天心情不错，在玩赏西域刚送来的奇物呢，进去吧。
何司衣：唉唉，谢了。
何司衣：奴婢请殿下安。殿下，奴婢今日在宫苑内绊了个跟头，发现了一块玉佩，翻来覆去看着有些眼熟——奴婢老眼昏花，还请殿下过目，这可是前些时日丢失的纹龙玉佩？
太子：你个老奴才是眼拙了，竟连本宫的玉佩也认不出？
何司衣：奴婢该死。
太子：（叹气）定是母后在天之灵，不忍儿无物以托哀思，遂教此物辗转回来了。母后……
何司衣：端孝皇后温婉贤德，可惜天妒红颜……
太子：你错了，不是天妒，是人妒。对了，那日……是怎么处理的，听说贬了一个去浣衣局？
何司衣：……是，是一个洒扫所叫清簌的丫头，可能挨不住吓，才打了几杖就招了——说在御花园里捡到殿下的玉佩，觉得好玩，就在井边上坐着看，竟不小心将它落到井里去了……没想到却是……唉，奴婢失职，奴婢该死。
太子：你的确该死。打量着本宫与你一样老眼昏花了？本宫本来就不信你们那一套说辞——让安顺子赏那个丫头十锭银子，你，去浣衣局将她带回来，本宫要见见。
何司衣：这……是。
太子：磨磨唧唧的做什么，还不快去！
何司衣：是。
内侍甲：师傅怎么感觉像丢了魂儿一样，难道殿下责罚了？
何司衣：去你的！你懂什么，太子让我去把那清簌接回来，说要瞧瞧。
内侍甲：清簌？就是那天抬出去的那个？
何司衣：你给我小点儿声！那是安大人的命令，我也……
（栖梧宫）
太子：你就是那个倾诉？
清簌：是的。奴婢是清簌。
太子：哈哈。倾诉……是个好名字。说吧，你要向本宫倾诉什么委屈？本宫听着呢。
清簌：回殿下，奴婢的名字是清白的清，落叶簌簌的簌，可不是殿下说的那个倾诉。
太子：有意思。给本宫抬起头来。唔，看着有些面生。他们委屈了你几日，不要太放在心上啊。
清簌：清簌不敢。
太子：不敢就好。本宫素来喜欢乖巧听话的女子，见你还算伶俐，就赏你留下吧。今后你就跟着本宫贴身服侍，不用回去做洒扫了。
清簌：谢殿下美意。可是奴婢待罪之身，不敢污秽了太子的居处。还望殿下成全，让清簌回到浣衣局。
太子：本宫不是已经赦你无罪了么！
清簌：殿下仁厚。奴婢姿陋蠢笨，不敢高攀枝头，请殿下允许清簌回原处去，奴婢定天天高香拜谢殿下恩德。
太子：你为何执意不肯服侍本宫？这是你梦寐以求的荣宠，那十两银子与直接到我这里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只要你服侍得好，绫罗宝物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大富大贵也少不得你的。
清簌：清簌不是为了荣宠而来的。太子殿下威严赫赫，清簌不敢仰望。还请殿下允了清簌这卑微的请求，许奴婢回浣衣局罢。
太子：你再说一遍！……给我过来！
清簌：殿下，请自重……
太子：（砸碎茶杯）你给我回来！
清簌：请殿下允许清簌离开，要不然清簌就死在这里！
太子：放下！本宫没允许你自尽，你给我放下！好，你有种。有种你就站在瓷片上给我看看？（茶壶摔碎声）
清簌：是。
太子：你倒还真敢？哼。安顺子，安顺子！
安公公：奴婢在。
太子：传杖！给我狠狠地……唉，算了，还是传太医吧。
（书房）
何司衣：清簌，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清簌：对不起，我一心想激怒太子殿下，让他赶我走，却没想到他竟这般固执。我这是晕过去多久了？唉，殿下后来怎么说？
何司衣：他让你先治伤，好了以后就留在他身边。你看看，这下麻烦了。
清簌：何公公不要担心，清簌定会让他厌恶与我，如果实在不行，清簌不会连累您的。
何司衣：这样就好。老身这厢谢姑娘深明大义了。
清簌：没什么。前段时日多亏了您。
第二幕（发展）：体恤
出场人物：太子，小禄子，斯悦，清簌，乔御医，福公公，安公公，三皇子
（栖梧宫）
太子：（慵懒貌）小禄子，你辛苦了。
小禄子：殿下？……奴婢知罪，殿下宽宏仁厚，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谁说你有罪了？放下拂尘，出去。
小禄子：（长吁一声）谢太子厚德，谢太子厚德。
太子：等一下——
小禄子：殿下？
太子：把那清簌带来。
小禄子：是！
清簌：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愿殿下福乐安康。
太子：这几日休息得如何？
清簌：还好。
太子：既然能站起来了，将我这房子拂扫一下罢。
清簌：殿下不知，清簌原是打扫院落的，殿宇里的事不大会做。
太子：这还要我教你么？
清簌：如果殿下愿意……愿闻其详。
太子：谁教你在我这栖梧宫说这胆大妄为的话的，嫌命长了么？
清簌：奴婢只是顺着殿下的话儿说罢了，哪知道会惹您生气。
太子：也好，甚少有人敢与本宫这样说话，你算是让本宫长见识了。你在浣衣局呆了多久？
清簌：也就十几日吧。
太子：之前在哪里做事？
清簌：洒扫所。
太子：上面是谁管着？
清簌：孙阳孙姑姑。
太子：安顺子，带刑堂的人去，将洒扫所的孙阳杖责三十。
安顺子：是。
清簌：殿下，这是为何？
太子：她没教过你觐见之前要妆容整齐么？这般蓬头垢面的样子，让人看见了丢本宫的脸。
清簌：是清簌自己不修边幅，不是姑姑的错。殿下……
太子：本宫这里有自己的规矩，谁违抗都不行。你的刑罚本宫这先记着，以后慢慢算。
清簌：是。
太子：以后你要是再敢不修边幅，本宫还是要杖责她。
清簌：……是。
太子：滚回去吧。别在本宫跟前一颠一颠的走，看着就烦。
（御花园）
斯悦：哟，清簌妹妹确实是贵人了，都瞧不起咱们了，见到咱正眼都不看一下的。
清簌：方才的确是没看见斯悦姐姐，实在不好意思。
斯悦：听说太子殿下看上你了，要留你在身边，日后或许能做个采女。清采女这么匆匆忙忙的去哪里呢？去找贵妃娘娘求封赏么？
清簌：姐姐不要乱说，宫里人多眼杂，会有麻烦的。
斯悦：妹妹怕给自己惹麻烦就直说，姐姐不怕麻烦。
清簌：好姐姐，求你别说了！
斯悦：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清簌啊，你原来那地方也未尝不好，非要攀那高枝，姐姐也没什么说的。姐姐就提醒你几句，皇上快不行了，太子也不一定靠得住。三皇子最近几日都陪在皇上身边，侍奉得非常得力，你可要小心了。
清簌：姐姐的话，妹妹记住了。姐姐也小心些。
斯悦：小心？我能小心什么，若要论到陪葬，那还轮不到我。
清簌：唉……这样也好。我还要替殿下取些药膳的食材，就先走了。
斯悦：若得了什么好处，可别忘了姐姐我啊。
福公公：乔大夫，这些银两您拿好了，不够再来取，我这儿多的是。
乔御医：为皇上和三殿下分忧，是臣分内职责。
福公公：那就不送了？
乔御医：福公公请回罢。
福公公：何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偷听？
清簌：奴婢清簌，刚巧路过这里，什么也没有听见。
福公公：你是哪个宫的？
清簌：我……
三皇子：小福子，怎么了？
福公公：方才奴婢见到这个丫头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不知是何缘故。
三皇子：不过是个丫头，光天化日里还能翻了天去？既然疑她鬼祟，交到宫正司让他们查问一番不就好了。
清簌：主子明鉴，奴婢是东宫的洒扫侍女，今日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去御厨房取些药膳的食材回去炖粥的。刚路过这里，不知为何这位公公突然冲出来，说我在偷听他的话。奴婢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三皇子：你说你是东宫的，本殿与太子多有来往，却从没见过你。还不说实话？
清簌：奴婢是新分到东宫去的，主子殿下再火眼金睛，也不可能屈尊去认识每个下人。折了身份不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另有所图呢。
三皇子：口无遮拦的丫头，你今天的这番话，本殿会让你付出代价。
清簌：主子无缘无故地怀疑奴婢的身份，奴婢不知何从解释。主子若是讲理的人，大可唤东宫的人来问，若奴婢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再杀也不迟。
三皇子：小福子，你之前见过她么？
福公公：奴婢也记不清了。不过……倒是可以问问安公公。
三皇子：也不必问了。她顶撞本殿已是死罪，不必再罪加一等。本殿今日心情甚好，允许你自尽。
清簌：奴婢从前听说，三皇子殿下性宽厚仁慈，今日一见的确如此。只是——既然殿下不在乎奴婢的身份，为何一再确认奴婢的身份呢？难道奴婢的身份，是必死的理由么？
三皇子：（轻笑）好好一个姑娘家，要那么聪明外露做什么。
清簌：从前的人都说清簌聪明，清簌也自认为是明事理的。当做什么，不当做什么，清簌都知道。何况，清簌刚才的确什么都没听见。
三皇子：你这句话很中听。可惜本殿生性多疑，只能对不住了。你不自尽，可是自找的。来人，送去宫正司，务必给本殿审出个结果来。
太子：三弟，怎么，我的丫头冲撞你了？
三皇子：大哥安好。这丫头说是你身边的人，可我不记得大哥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人，是以心存了些疑问，便多问了几句。哪知这丫头伶牙俐齿的，问一句顶一句，小弟竟无言以对，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大哥可要给三弟做主。
太子：这丫头确是欠管教。也不用劳烦三弟唤宫正司了，那里的程序太冗繁。我东宫里的刑律，定让她尝个遍，给三弟出口恶气。你看可好？
三皇子：也好。父皇最近身体刚刚好了些，若太过多事，无端又增添了他老人家的烦恼。
太子：三弟最近照顾父皇，衣不解带，为兄实在为你的身体担忧。不要太过劳累啊——若是你也病倒了，他老人家不是又该心烦了么。那波斯玛瑙杯为兄给你送了一对过去，你可要好好保管，那东西精贵着呢。
三皇子：多谢大哥体恤。
太子：哈哈哈……应该应该。这丫头给我丢了脸，冒犯之处对不住了。安顺子，我拖回去。
清簌：不要揪我的头发，我自己会走。
安公公：拖回去，没听到么？
侍卫们：是。
（栖梧宫）
太子：（掌掴声）你在本宫这里求死也就算了，怎么也敢在他那里求死？你的命是本宫的，本宫没允许你死之前，你给我好好活着！
清簌：……奴婢不敢。
太子：那个人最会装仁厚，你不会向他求饶么？御花园里那么多人，你求饶几句，他定会显示一下自己的宽宏大量。你还敢给我顶撞他——这不是求死是什么？
清簌：清簌……清簌知道太子殿下一定会来救我的。
太子：蠢货！
清簌：清簌只会向殿下求饶，不会向别人求饶。
太子：为什么？
清簌：殿下刚才说了，清簌的性命在您手上，谁都夺不走。只有殿下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人，其他人什么都不是。
太子：……不错。你必须依靠本宫。你本来就是本宫的人。
清簌：菟丝子依傍参天大树，本来就是应该的。清簌一直以来，都想找个可以依靠的对象。殿下威仪赫赫，宫中的人都想依附太子殿下，清簌虽然卑微，也期盼能在殿下这里得到几寸荫蔽——奴婢不敢多据，几寸就够了。
太子：这话本宫爱听。
清簌：殿下，清簌怕那些刑罚。
太子：本宫没说要罚你，那是说给他们听的。你既然把本宫当成了倚靠，本宫自然会保护你。
清簌：奴婢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的。
太子：对了，今日之事究竟是什么原因？
清簌：我听到福公公在给乔御医银子，说谢谢他为皇上和三殿下分忧。刚才又遇见了一个之前的朋友，她说……皇上快不行了，三殿下每日衣不解带地殷勤侍奉，皇上最近很是信任他。
太子：你千万不要与旁人说起。刚才三弟说皇上最近身体恢复了些——你懂了？
清簌：我懂。
太子：男人的事，女人不用多操心。你放心好了，就算是我死了，也会让你好好地活着。我会保护你。
清簌：谢殿下恩宠。
第三幕（高潮）：夺位
出场人物：清簌，太子，太监甲，安公公，三皇子，福公公，张允，周辽
太子：就是这样么？
太监甲：是。师傅说了，让您早做打算。
太子：（拿出一个帛卷）把这个给他。
太监甲：这个是……？
太子：若是出了岔子，你我都要粉身碎骨。去吧。
太监甲：奴婢明白。
清簌：（捂嘴咳嗽）咳咳……殿下，咳咳……该就寝了。
太子：身子不好就早些歇着去。
清簌：是。
太子：别睡地上了。过来。
清簌：殿下，奴婢感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殿下您。
太子：无妨。本宫让你过来，聋了？
清簌：殿下，别那么凶行么？清簌好怕，最近心里总是慌慌的，不知为何。
太子：你想多了。就寝吧。
清簌：嗯。
（次日清晨，窗外格外喧嚷）
清簌：什么声音，这么吵。
太子：听见云板的声音了。
清簌：云板？报丧的云板？
太子：不要紧张，没事的。
清簌：殿下，您要起身了？要清簌服侍么？
太子：不必。
福公公：圣旨到——东宫太子接旨！
太子：臣接旨。
福公公：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知天数已尽，大道之终，当虑国之后事。太子疏华，品行不断，暴戾失德，实难继承大统。朕与辅政大臣商议，决心为天下计，废疏华太子之位，改封广陵侯。三皇子敦厚笃行，实为良材，朕思虑良久，决心改传位于三皇子傈，忠臣须尽力辅佐，以保我tc盛世太平。
太子：三弟，是你在父皇临终前做的手脚罢？
三皇子：本殿想不通，时至今日，你为何还能如此淡定？你要知道，本殿有父皇的传位诏书在手，马上就要即位新君，汝为何不拜？
太子：哈哈哈哈……本宫一事不明，三弟所说的传位诏书，是这个？（夺过诏书，扔在地上）伪造之物，也敢称诏书？
三皇子：你……你既然已经接旨，就该俯首于朕。汝如此不恭，是想篡位不成？你再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太子：（冷笑）你想怎样，还未登基就先弑兄？我看皇上的病，多半也是你的操控吧。苏贵妃怎样了？
三皇子：七日后我登基，母妃自然贵为太后。不过兄长宽心，我不会杀你。
太子：若要杀我，自然也轮不到你亲自动手。
三皇子：待我登基之后，自会派人送兄长前往封地。这几日便委屈兄长了。小福子，我们走。
清簌：殿下，我们——
太子：跟我来。（进入殿内，拿出一物）这块金牌，是东宫的出宫令牌。你好好收着，关键时刻，可以自行脱身。
清簌：奴婢不会离开太子身边。
太子：你从靠近禁苑的后门出去，那里估计还没被看管起来。去，小心着些。
清簌：殿下，你要清簌去哪里？清簌——还可以去哪里？
太子：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要看着我死么？
清簌：若太子有什么地方可以用到清簌，清簌定不会推辞。否则，就算是逃了出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哪儿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呢？
太子：好。他们已经抢占先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与孙贵妃周围的人可熟悉？
清簌：这……可以说，清簌对凤鸾宫内外非常熟悉。
太子：很好。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张允，你可认识？
清簌：认得出来。
太子：我猜他被孙贵妃关起来了。如果他还没死，我们就有一线生机。
清簌：怎么说？
太子：父皇传位于我的诏书，就在他手上。
清簌：啊？！你怎么知道？
太子：这你不用管。所以，你拿着我的出宫令牌，去东门找禁军的都指挥使周辽，若他还肯为我所用，就带他去凤鸾宫寻那张允，然后——你明白了？
清簌：清簌明白。若我能活着回来，定然会将真相昭告天下。
太子：去吧，静候佳音。（自语）呵呵，真相？世人往往拼命去求真相，却不知所谓真相也可能是人为的。希望张允能带着我写的那份诏书，尽快赶来吧……清簌，你如果能到宫门口，就远远离开好了。你的虚与委蛇，不就是为了能早点离开么？清簌，我负你……你且自求平安。
太子：现在时什么时辰了？
安公公：已经是未时了。
太子：她若能平安到达东门，现在只怕已经走远了罢。
内侍甲：殿下，三皇子身边的福公公求见。
太子：这么快就来了？
安公公：只怕是大事不妙。殿下，要不要逃？如果殿下有此意，奴婢愿——
太子：哼，我能去哪儿？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出门去被人乱箭射死才丢脸。
福公公：老身参见广陵侯。
太子：本宫与你不是很熟罢。连自称都不会了，还有没有规矩？三弟还真会调教奴才啊。
福公公：老身不敢。老身如何自称，对您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您想必也知道其中因由了吧。（击掌三下）给我端上来。这是陛下赐你的西域佳酿，侯爷端稳了，这酒可珍贵了。
太子：看起来味道不错。三弟呢，我想与他喝一杯。
福公公：陛下即将登至尊之位，诸事繁忙，来不了了。
太子：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侯爷了，你一个小太监，也敢用这样的口气与我说话？
福公公：你——
太子：你先掌嘴三十。你不掌嘴，本宫便不喝。
福公公：哼，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嘴硬。来人，给侯爷上酒！
太监甲：酒在这里。
福公公：还不快伺候侯爷喝了？
太监甲：侯爷要喝么？
福公公：反了你还？叫你上酒，你——
太子：（轻笑）本宫不想喝。福公公看着倒是很想喝的样子。
太监甲：那便给福公公喝罢。你我都是太监，能有你这样的待遇，在下羡慕之极。啧啧——
福公公：你干什么！
（推搡中打翻酒盏声，许多盔甲兵士冲了进来）
周辽：众将听令，三皇子弑君造反，谋权篡位，党羽一律杀无赦！
众侍卫：杀无赦！
（福公公很快被制服）
福公公：主子救命，我不想喝毒酒啊！我还不想死啊！
太监甲：这可由不得你了！给他灌下去！
太子：三皇子在哪里？
周辽：末将护驾来迟，请殿下恕罪！三皇子已在末将这里。末将救出了被孙贵妃扣押的张允公公，他说身上有真正的圣旨。
太监甲：师傅，你可算来了。
张允：三皇子殿下，你与贵妃扣押老身，又假传圣旨，意欲何为？
三皇子：你说我假传圣旨，凭什么？
张允：（抖开圣旨）你且看看，这是不是先皇的手迹？朕自知天数已尽，大道之终，当虑国之后事。朕之太子，端孝皇后嫡出，允恭克让，可承国本。特立此诏，传位于太子疏华。你还有什么话说？
三皇子：这也是假的！父皇临终时我在场，他根本没力气写什么诏书！
周辽：（冷笑）终于亲口承认弑君之实了？
张允：诏书是真是假，殿下您说了不算。这东西也就是给世人看的，对殿下没有任何意义。圣上的旨意，众人领会即可，是否白纸黑字又有什么关系？
太子：三弟，为兄实话跟你说吧。诏书什么的，都是小事，只有实力才能真正证明谁能胜任这至尊之位！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你能逃出去，还是能反败为胜？周将军——你懂的。
周辽：三皇子毒杀先皇，假传圣旨，罪无可恕，予奉新皇陛下令诛之。众将听令，将三皇子押下去，关入大理寺天牢！
三皇子：……大哥？
太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三弟，你也配跟我争？
三皇子：我不配，但如果我争赢了，好歹能有一线生机。如果你当了皇帝，肯定不会放过我……和我母妃的。
太子：苏贵妃我不会放过，但是你——我本来没想过要杀你。
三皇子：我不信！你东宫里那些刑罚，都是给我和母妃准备的！我知道你不会允许我好好活着，但我是男子，我自己受何种刑罚也无所谓，我要保护我的母妃！你有皇位，有父皇的宠爱，有兵权，我除了母妃一无所有。我还能求什么？
太子：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成王败寇，你鸩杀本宫时，怎么不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看看你自己，真没出息，人生再大的事，也大不过生死——能赢得下，就要输得起！好弟弟，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你明明只差一步了！
三皇子：什么鸩杀，我不知道！啊，那定是母妃……不，这是我的主意，由我一人承担！现在就动手吧，我怕疼、怕是受不得凌迟之苦。给你曾经最听话的弟弟一个痛快吧……大哥，求你了！你总说我没出息……但我知道你终究是容不下我的，就算我有出息又怎样？
太子：看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也罢，只能用行动证明了。（扔掉长剑）你自尽吧，免得再说我要残害手足。
三皇子：大哥，我去了……你去死吧！
（刀兵乱声，三皇子倒地，侍卫们的刀剑纷纷将他刺穿）
太子：你这是何苦呢。你明明知道我身边高手如云，你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刺中我。
三皇子：大哥，求求你……赦免我母妃吧。
太子：……
三皇子：求求你，大哥……
太子：苏贵妃用毒计害死了我母后，你既然为她死了，我便留他一条全尸好了。你安心去吧。
三皇子：大哥……对我真好，除了母妃，只有大哥最好……还记得么？那夜，你让我闭着眼睛，牵着你的衣角走，说这样就不用害怕了……其实，我更想让你背着，却不敢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母妃会这样对你……如果她果真杀了你，我，我——我也不知怎么办……
太子：好弟弟，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是都答应你了么？
三皇子：大哥是……傻子……这么容易，就答应人家了……
张允：请太子殿下移宫承乾宫，以便继承大统。
太子：嗯——清簌？你还在这里？
周辽：末将听说三皇子召唤御林军进宫，恐生政变，便带着禁军进来护驾。半途上看见了这个姑娘，拿着殿下的金牌跟末将说了宫内的情况，末将便带了弟兄们去鸾凤宫，正看见张公公被赐毒酒，刚刚好救了他。末将与他带了圣旨过来——幸好早到一步。
太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来的时机正好。本宫会好好地赏赐你。
周辽：末将不敢贪功，今日之变，多亏了这个小丫头。
太子：哈哈……清簌，你说吧，要什么赏赐？
清簌：奴婢，奴婢喜欢殿下，只想一直陪伴在殿下身侧，其余的不敢去想。
太子：好吧。等你什么时候敢想了，想好了，再与本宫说不迟。
清簌：谢殿下恩宠。
太子：这不是恩宠，是你应得的。
第四幕（结局）：真相
出场人物：柳氏，安公公，清簌，太子
（承乾宫）
安公公：洒扫所孙掌所的随侍柳氏觐见，说是有要紧的事禀报。
太子：洒扫能有什么要紧事。传。
柳氏：奴婢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太子：什么事？
柳氏：……
太子：来人，杖二十。
柳氏：殿下饶命……
太子：那还不快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柳氏：奴婢确有要事相告殿下。能否请其余人回避一二？
太子：不必了，清簌不是外人。
柳氏：是。孙姑姑那日见到殿下身边的这位清簌姑娘，便觉得有些疑惑，问了好几个之前与她相熟的人，都说她不是真正的那位清簌。我与之前的那位清簌很熟，而您身边的这位明显是假的。姑姑担心殿下被小人蒙蔽，这人身份不明，若留在身边，恐今后会对殿下不利。故冒死让奴婢告知殿下，全凭殿下定夺。
（清簌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
太子：（手指清簌）你说她？你凭什么说她不是清簌？
柳氏：殿下若不信，容奴婢一问便知。姑娘，你生辰在几月？
清簌：闰四月。
柳氏：你姑姑上个月托人带来多少银两？
清簌：柳姑姑这话奇了，清簌没有姑姑，哪里来的银两。
柳氏：这不就看出是个假冒的了？那清簌在宫里无依无靠，早认了尚宫局的柳掌珍当亲姑姑，她上个月刚送了你一包首饰，这么快就忘了？
清簌：奴婢的确是忘了，而且你都说了是首饰，怎么又问成银两，不是存心给我下套子么。柳姑姑，清簌从前在你手下做得还算不错，你为何要诬陷我？
柳氏：太子，您看——
太子：行了，你下去吧。（柔声）清簌，过来。
清簌：殿下，清簌真的不是假冒他人，对殿下也无任何不利之图，请殿下明鉴！
太子：够了，到现在你还想骗我么？
清簌：殿下为何不肯相信奴婢……若是殿下仅仅是因为别人的几句话而心存怀疑，奴婢，奴婢也无话可说。
太子：你居然还敢说你是清簌，打量本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是她，刚才为何摔了茶盏？脸色为何发青？又抖什么！
（啜泣声）
太子：怎么不说话，终于知道害怕了？
清簌：奴婢并非有意欺瞒殿下，也不是图荣华富贵，望殿下明鉴。今日之事既发，请殿下赐奴婢一个全尸。此事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还望殿下不要迁怒于他人。请殿下平息盛怒，若殿下不肯……奴婢不要全尸也无所谓。
太子：本宫没有生气。就算发怒，也不是因为这个。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掩饰？你为何不肯相信我？
清簌：相信……什么？
太子：我知道，你所求的，不过是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有什么错呢？蝼蚁尚且偷生，我不会因为这个怪罪你的。你说过要依傍我，我定然会保护你。这跟你的身份是两回事情。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的承诺？
清簌：承诺？
太子：（叹气）我说的话，你果然没放在心上。我说过，就算是我死了，也会让你好好活着。我怎会骗你？
清簌：清簌不是不放在心上，只是，只是不敢相信。清簌以为，您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她以后，会……非常非常震怒。殿下，清簌之前大胆妄为，就是希望您能在知道真相之前将我赶出去。若您知道了真相，定会降罪于我，也牵连何司衣。
太子：真正的清簌，已经死了罢？
清簌：您怎么知道？
太子：我看到来的人是你，自然就知道了。他们带你过来，肯定是因为真正的她已经来不了了。他们那些人定是以为我没见过她罢。
清簌：您见过真正的清簌？
太子：（叹气）从前见过一次，是个长得很乖巧的女孩子。
清簌：您让我好好活着，是因为对她……有歉疚吧。所以，为了挽救自己的失误，你宁愿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好，如果您对我是这样的情愫——清簌不敢承受。
太子：既然已经承受了，就承受下去吧。其实，不论你是谁，本宫只想看着你好好活着。只要你活着……清簌，这下你可宽心了吧。
清簌：宽心什么？
太子：你不是一直怕本宫知道你是冒充的，一怒之下对你动刑，甚至株连何司衣么？之前你一心求死，不正是为此？后来你变得乖巧温驯，说肯依附于本宫，恐怕只有一半是真心吧。
清簌：（小心翼翼）比一半还多些。
太子：那也够了。
清簌：殿下明鉴。她被送到到浣衣局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说是弄丢了殿下的玉佩，被杖责了九十。她伤得那么重，却撑了三天才死。东宫只有何司衣来看过她一次，送了一些药，后来抬出去埋了的时候又给了些银两。她……太惨了，我都不敢看她腿上的伤，她却还是笑着，说东宫里的海棠花儿开得很好看，要我代替她去照看着，代替她好好活下去。
太子：我只是说杖责三十的，想必是那些下人被我迁怒，便在她身上泄愤，下了狠手。其实我也听说了，但罪是我亲口定的，怎好过问。只是那老何胆子太大，死了就死了，可恶他居然敢偷梁换柱。
清簌：那天何司衣奉您的旨意，接清簌回东宫，可是那时候，她已经死了很久了。何司衣非常恐慌，因为他曾经给过我们安葬她的银两，我对他心存感激，料想他空手回去必定会受您责罚，便自告奋勇说代替清簌来觐见。我想着您也就是见一见而已，没想到您却执意将我留下。殿下，这是清簌自己的主意，若是您生气，责罚我一人便是，与何司衣无关。
太子：（凛然）你想好了？
清簌：……嗯。
太子：（轻笑）那这样吧。你反正早晚是我的人了，不如从了我，待我登基之后，就是我的皇后。这样一来，我亏欠你的，你欺骗我的，就两清了。如何？
清簌：就算我同意了，那些朝臣们恐怕不同意吧。
太子：你要是不做皇后，我怎么能保证你不受别人的伤害呢？考虑一下？
清簌：（立即应声）考虑好了。
太子：这么快？
清簌：那是自然，我要是不快些答应，殿下反悔了怎么办。
太子：荒唐，本宫什么时候反悔过。
清簌：要是殿下知道，清簌不是真正喜欢你，你会生气么？
太子：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依靠我，我自然要保护你，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来我这里，不是贪求富贵。就算是求富贵又怎样，求生和求富贵有区别么？我爱宠着谁就宠着谁，她怎么想，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清簌：我骗你的。
太子：本宫不在乎你怎样想，只要你存了这个心思就行。
清簌：我骗你的，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当初我想，如果不能让你厌恶，就让你喜欢吧。反正目的一样，过程无所谓。我觉得骗了你，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您。或许，我不配喜欢您，只是有那么点依附的意味吧……我觉得靠着你，心里就安全了。
太子：本宫真的无所谓。不过——好吧，我承认，听到这句话还是很受用的。
清簌：哈哈哈哈……死要面子的人！
太子：别跑，你给我站住！
清簌：殿下请自重……
2012-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