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是谁指使

  朱砂符吏是道士才有的东西，连和尚都不会用。</p>

  尤其是制作程序上的特殊性，以及燃烧后留下的痕迹，都是独一无二的。</p>

  听到她的话，颜青墨上前一步，看向她手中的东西，道：“的确像是，尤其是表面留下的痕迹，我之前见过人弄这个。”</p>

  “在听雨阁未曾出去的东西，怎么会碰上朱砂符呢？”</p>

  梁嬷嬷冷哼道：“定是小雨这人心机不纯，又想弄什么幺蛾子，小姐，依奴婢来看，要不直接送去官衙，这等偷盗又伤人的婢子，留不得！”</p>

  “不管偷盗与否，伤人是逃不掉的，红艳挺不过去，就是杀人罪。”冰泽紧跟着补充道：“可比主子们在这审问厉害多了。”</p>

  “保不齐一查，还能牵连出别的来！”</p>

  她的话刚落，小雨连跪都跪不稳当，瘫倒在地，明显着急起来。</p>

  这时，管家那边传来消息。</p>

  红艳已经醒了，伤势很重，暂时留了命在，还能勉强开口，直言是撞破小雨埋赃物，要去颜雨笙面前揭发时被气急败坏的小雨所害。</p>

  留下这两句话后，再度昏了过去，大夫说能不能保命就看这五日，伤势会不会恶化。</p>

  有了红艳的证词，小雨再也抵赖不得。</p>

  “混账东西。”老太君眼睛微眯，道：“偷盗伤人，哪一个不是大罪，来人，打五十大板后丢出去！”</p>

  一定要赶在撬出不利颜哲的话之前，将小雨封口，一顿板子，稍微加点劲儿就活不成。</p>

  她这迫不及待的模样落在颜雨笙眼里，颜雨笙只觉得好笑：“老太君，事情还有疑点就将小雨打了，还怎么查？”</p>

  “皮糙肉厚的。一顿板子还能要命不成。”老太君说的理直气壮，一副为颜家着想的样子：“她还是头一个猖狂至此的婢子。”</p>

  “不拿她开刀，让大家引以为戒，将来岂不是要乱套？大夫人起不到威慑，御下不严，我就索性倚老卖老，做一回恶人！”</p>

  老太君是铁了心，说话强势不容置喙。</p>

  颜雨笙毕竟是小辈，不好顶撞。</p>

  这时，南鹤峥慢悠悠的开口道：“相府家事外人原不该干涉，但，事关未来王妃，本王不得不插手，老太君稍安，容本王亲自问着婢子一句话。”</p>

  老太君捏了一把冷汗，恭敬道：“王爷客气，您说便是。”</p>

  南鹤峥看向瑟瑟发抖的小雨，问：“大小姐说簪花上有朱砂符燃烧后的痕迹，你哪儿来的朱砂符？”</p>

  小雨身子一僵，静默着不知作何回答。</p>

  “大胆！”水泽呵斥道：“王爷问你话，竟敢不答！”</p>

  小雨不安的抬头，依旧是看了颜哲一眼。</p>

  “说！”水泽厉声道。</p>

  小雨吓得一哆嗦，自知抵赖不得，哭着道：“奴婢也不知，东西的确是奴婢拿的，但拿的时候好好的，后来，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那样……”</p>

  “哼。”水泽不屑道：“你当这儿的人都是傻子，会信你的鬼话？你要不说实话，家里人都保不住，更别说你自个儿的下场！”</p>

  “真的，奴婢不敢欺瞒王爷。”小雨泣不成声，不敢再隐瞒：“是哲少爷叫奴婢拿的，奴婢在外头有个相好的准备成婚，但他欠了赌债被赌坊扣下了。”</p>

  “哲少爷不知从哪儿晓得奴婢缺银子，说大小姐首饰多，拿一两样不会发现，许诺奴婢去拿粉玉鎏金簪花，他就给奴婢五十两银子还赌债。”</p>

  老太君听得双眼直跳，打断道：“胡说八道，劣根难改，随意就开始攀咬，你只说说，哲少爷叫你拿大小姐的簪花做什么？他又不戴！”</p>

  南鹤峥幽幽的睨过去：“听她说完。”</p>

  老太君不敢再说，紧张的瞪着小雨。</p>

  小雨避开她要吃人的视线，继续道：“奴婢也不知哲少爷要簪花做什么，当时走投无路担心相好的被打死，壮着胆子拿了哲少爷说的簪花，还有一根小姐从未戴过的金簪子。”</p>

  “金簪子奴婢留着找机会去卖，簪花给了哲少爷，哪知道哲少爷紧跟着又把簪花送了回来，奴婢担心有问题，还打开看过。”</p>

  “奴婢从不知朱砂符是什么，只以为是掉火堆里焚烧过，准备收下藏起，埋在桂花树下时被起夜的红艳撞到。”</p>

  “红艳与奴婢争执不下，非要奴婢分她一半银子，不分就得告发奴婢，奴婢这才和她扭打，失手拿了削果子的刀将她刺伤……”</p>

  南鹤峥微微蹙眉，水泽立刻会意，问：“你的意思，粉玉鎏金簪花上被焚烧过的朱砂符，是颜哲少爷所为？”</p>

  小雨头伏在地上，也不敢断言，轻声道：“奴婢不知是谁，但哲少爷交还给奴婢时，就是那样……”</p>

  “胡说，你简直胡说！”颜哲见南鹤峥的视线凉凉的看来，指着小雨骂道：“你这小贱人说的话漏洞百出，且不说我要你拿长姐的簪花毫无道理。”</p>

  “就算是拿了，我还给你干什么？！”</p>

  “奴婢也不知，您贵为少爷，说什么是什么。”小雨被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要不是您唆使，给奴婢十个胆儿也不敢偷盗。”</p>

  “贱人，你到底受了谁的指使！”颜哲气的想跳起来打人，但南鹤峥依旧没让他起来，哪怕心头发梗，也只能指着小雨干瞪眼：“竟然敢构陷污蔑主子！”</p>

  周汝兰也维护自个儿的儿子道：“定是有人唆使小雨攀咬哲儿，相爷，您可要明鉴，哲儿指使婢子偷簪花做什么。”</p>

  老太君紧跟着开口，想逼颜正廷尽快结束：“糊涂账，相府在王爷面前闹出这样的丑事，脸面何在！”</p>

  “大家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颜雨笙迎着众人的推脱声，朗声道：“假冒无极道长的人，手中肯定有道家的东西，朱砂符是不是他那儿出来的？”</p>

  无极道长和了尘和尚跪在一起，脑袋恨不得似鸵鸟一样扎进地里，逃避眼前被揭穿的一幕幕，压根不敢做声。</p>

  “说话。”南鹤峥慢慢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威压。</p>

  无极道长不敢再龟缩，小心翼翼抬头瞄了南鹤峥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是，是小人所做，但，也是颜哲少爷指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