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1
81</p>
沈秋羽诧异地看着傅臻, 不明白他怎会突然来找顾濯。</p>
他在傅家时听保姆王妈说过，傅臻和顾濯是高中同学，傅顾两家人原本认识, 傅臻和顾濯自小关系不错，跟原尚也是老同学，只是傅臻和原尚有过小摩擦, 两人不常来往。</p>
傅臻找顾濯……有什？</p>
沈秋羽有点好奇。</p>
傅臻似乎没认出他，温和地浅笑道：“你好，我找一下顾濯，麻烦你帮我叫他出来, 谢谢。”</p>
沈秋羽直言说：“他没在家。”</p>
他戴着罩，说话瓮声瓮气的，辨别不出来音色, 傅臻只看了他一眼, 并没有多疑惑他是谁。</p>
傅臻问道：“我可以进去等他？”</p>
沈秋羽知道顾濯不喜欢让陌人进私人空间，迟疑瞬息，没有让他进去，只请他坐室的茶厅，然后跑回厨房倒了两杯冰水，坐到傅臻对面。</p>
来人不是原尚, 沈秋羽就没再戴罩和鸭舌帽, 端水前直接摘掉。</p>
傅臻看见是他, 微愣了一瞬。</p>
沈秋羽友好地跟他招呼, 傅臻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继而回之一笑。</p>
沈秋羽把冰镇西瓜汁给他推过去。</p>
傅臻说了声谢谢，但没有喝。</p>
沈秋羽喝完自己那杯，就眼巴巴看着傅臻的, 劝他快喝，很凉快。</p>
傅臻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人身体原，没办法喝冰水。”</p>
沈秋羽“啊”了声，安慰道：“那你失去了好多快乐。”</p>
傅臻嘴角牵强地笑了下，“确实。”</p>
沈秋羽又回去给傅臻倒了杯温水，特意加了点蜂蜜，甜滋滋的，很好喝。</p>
这次傅臻端着小抿，他望向沈秋羽，病白清俊的面庞为杯热水氤氲，看上去没那病郁。</p>
他忽然说道：“我以为你会讨厌我。”</p>
沈秋羽正给顾濯发微信，告诉他傅臻来找他，冷不丁听到傅臻这句话。</p>
他讶然反问：“为什啊？”</p>
傅臻笑容有些苍白，“我占据了你的人，你的父母，以及……你的名字。”</p>
沈秋羽不禁一愣。</p>
他看着傅臻那副弱柳扶风的病态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p>
傅臻霸占的一切都是属于原主的，他不能代表原主去原谅任何人，也法代表原主憎恶谁。</p>
为这一切，都他关。</p>
傅臻冰凉指尖轻轻摩挲着沾水的杯沿，那双平淡如水的眼眸看向沈秋羽，似乎想从那张漂亮脸蛋看出来什。</p>
但很可惜，沈秋羽脸上除了惊讶，什也没有。</p>
沈秋羽轻抿了西瓜汁，慢悠悠说道：“你这问题，我给不了答案，沈秋羽讨不讨厌你，我不知道，但是……”</p>
沈秋羽停顿两秒，看着对面的傅臻，咧嘴笑呵呵道：“我不讨厌你。”</p>
傅臻微微垂下眼睫，唇角轻笑。</p>
“是。”</p>
沈秋羽点点头，继续喝自己西瓜汁。</p>
傅臻也没有再说话，低头静静睨着自己面前的蜂蜜水，不知在想什。</p>
不多时。</p>
傅臻忽问：“你闻到什味道没有？”</p>
沈秋羽啜着西瓜汁，“啥味道？”</p>
他疑惑地到处嗅了嗅，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焦臭味。</p>
沈秋羽困惑半钟。</p>
他陡然想起什，脸色猛地一变，放下果汁杯酒迅速直奔厨房。</p>
他把熬粥的锅给忘了！</p>
放式厨房浓烟滚滚。</p>
刺鼻难闻的焦臭简直让人喘不上气。</p>
粥锅黑黢黢的，满是浓烈白烟，沈秋羽掩住鼻钻进白雾，赶紧把燃气灶给关掉，用灭火器灭火，紧接着立刻转身，去窗透气。</p>
他正忙活着，门处传来咳嗽声。</p>
转头看去，傅臻扶着门看进来，关切地喊他名字，问他这是怎回。</p>
沈秋羽刚应了声，立刻呛咳。</p>
他咳得眸底泛起泪花，正抬手抹眼睛时，湿润的柔软布料突然落在眼角，轻柔地宛如丝绸划过。</p>
沈秋羽下意识地敏锐躲，眸光锐利地扫过去，满目警惕。</p>
傅臻似乎被他反应吓了下，愣然解释说：“我看你眼睛不舒服，帮你擦擦。”</p>
沈秋羽笑着说了声谢谢，但没有用傅臻的手帕，而是在旁边抽出一张干净的餐巾纸，顾自擦了擦眼角。</p>
傅臻浅笑着收回手帕，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绪。</p>
不多时，白雾散去。</p>
沈秋羽瞅着厨房满地狼藉。</p>
他傻眼了。</p>
最后是傅臻帮着他一起收拾残局。</p>
两人刚忙活结束，顾濯那辆黑色迈巴赫就驶入门停车位。</p>
沈秋羽满脸黑灰，越擦越黑。</p>
他正手忙脚乱，傅臻把手帕递给他，沈秋羽顾不得那多，道谢后赶紧接过来擦了把脸，勉强处理干净。</p>
沈秋羽不好意思直接把脏兮兮的手帕给傅臻，说他一条新手帕，但被拒绝，他只好改说洗干净后再。</p>
傅臻微笑点头，这次没有拒绝。</p>
沈秋羽心想，看来傅臻挺念旧的。</p>
傅臻忽然提醒道：“下颚有一点。”</p>
沈秋羽胡乱擦了擦，完美避那点灰黑色痕迹，傅臻拿过手帕，上前帮他擦，沈秋羽为方便就扬起下巴。</p>
傅臻擦拭时，手掌借力搭在沈秋羽肩膀，从旁侧看，显得两人很亲近。</p>
“沈秋羽。”</p>
沉冷嗓音倏然在门传来。</p>
沈秋羽赶紧把脸扭过去，高兴地看向顾濯，正要张嘴喊“阿戳”，却见顾濯眉眼极冷漠地睐着他，黑眸深沉似海，冷白俊脸更没什表。</p>
沈秋羽：“？？？”</p>
他怎觉得顾戳戳好像很气？</p>
沈秋羽很快反应过来，肯定是顾濯闻到室内的焦臭味，知道厨房险些遇难，所以不高兴。</p>
他现在很心虚，飞快靠近顾濯，企图拽他远离厨房。</p>
顾濯却定然看他，没有动。</p>
沈秋羽被他看得不太自在，非常心虚地摸了下眉尾，借机挡住自己脸，不让顾濯看自己。</p>
顾濯目光掠过他肩膀，默然抬起手，轻轻拂过，像在扫除什脏东西。</p>
傅臻微敛眼眸。</p>
沈秋羽没在意顾濯举动，光顾着把人拉到客厅，以防被顾濯发现厨房刚才经历过的一场“惨”案。</p>
沈秋羽殷勤递水，“来来来，喝水。”</p>
顾濯转眸看他，忽然伸手，指背擦过他下颚的黑痕，再面表地递到沈某某面前，给他看。</p>
沈秋羽三秒暴露。</p>
他向来认错速度贼快，立刻低头道：“……对不起，阿戳。”</p>
顾濯语气平淡，“以后别动厨房东西。”</p>
沈秋羽看他不像气，就心虚点头，赞同顾濯说的话。</p>
经过这次，他也不敢再动厨房。</p>
他得学会承认自己只是料理废柴。</p>
“顾总。”</p>
旁边傅臻忽然出声。</p>
顾濯越过沈秋羽看不远处的傅臻。</p>
傅臻眉眼拢笑，“顾总，有拜托你。”</p>
半小时后。</p>
沈秋羽躺在沙发喝着西瓜汁，鬼使神差地昂头看了眼二楼书房。</p>
这两人说什悄悄话能关着门？</p>
这久不出来？</p>
沈秋羽莫名想起王妈先前说的话。</p>
顾濯和傅臻从小认识，又曾是同学，关系不错，偶尔也有联系。</p>
他俩四舍五入算是一对竹马。</p>
想到这里。</p>
沈秋羽没由来地觉得不舒服。</p>
心头闷闷得像堵着石头，呼吸不畅。</p>
他想缓缓这股不爽的感觉，就喝了几冰镇西瓜汁。</p>
但很奇怪。</p>
连他杯里的西瓜汁也不怎甜了。</p>
沈秋羽有点焦躁地站起身，目光不自觉地锁定在书房，趿着绵柔拖鞋在软和地毯走来走去。</p>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是先前在南城乡下超市时，顾濯对着轻职员轻轻微笑的那场景。</p>
就……很刺眼。</p>
沈秋羽乱糟糟地心想。</p>
完蛋，我该不会是对我好兄弟有什占有欲吧。</p>
书房内。</p>
顾濯刚和傅臻说完，合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门响起敲门声。</p>
顾濯回应，“进来吧。”</p>
沈秋羽端着酸奶推门，卷发乱翘的脑袋先冒出来，他看了眼坐在旁边沙发的傅臻，给他端了杯酸奶，然后又去办公桌那边，给顾濯放下一杯。</p>
他摆完酸奶，暗戳戳往溜。</p>
顾濯睐着他背影，默然敛回视线。</p>
傅臻垂下眼睫，挡住眸底所有绪。</p>
一楼。</p>
沈秋羽下楼没几钟。</p>
顾濯和傅臻从二楼书房出来，傅臻没有久留，直接出门离。</p>
傅臻走后，顾濯看了眼沈秋羽，忽道：“你衣服脏了，换一身。”</p>
沈秋羽疑惑说：“不脏啊，刚换的。”</p>
收拾厨房浑身沾满黑灰，他早换了身衣服，不然衣服全是黑点和灭火器喷出来的干粉。</p>
顾濯点点他后背，“这里有很多。”</p>
沈秋羽看不见，就信了他的话，赶紧回次卧换了身干净衣服。</p>
另一边。</p>
司机载着后排座的傅臻离别墅区。</p>
途径垃圾桶时，傅臻喊他停住。</p>
司机依照吩咐靠边停车，傅臻下车走近垃圾桶，那张手帕嫌恶地扔进桶底，脸上没什多余的表。</p>
片刻后，他重新坐上车，掩唇咳嗽几声，吩咐司机车。</p>
汽车很快驶离别墅区。</p>
顾家。</p>
从次卧出来，沈秋羽暗戳戳跑去厨房吧台，托着腮帮看顾濯做饭。</p>
说实话，他有那一点点……好吧，他很在意两人单独在书房说的什，但又不太好过问顾濯的，就眼巴巴望着顾濯，一脸“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表。</p>
顾濯瞥他，“想说什就说。”</p>
沈秋羽扭捏，“你……”</p>
说到半截，沈秋羽对上顾濯那双沉沉黑眸，又一下卡住，那句“你们在说什”卡在喉咙半天没说出来。</p>
顾濯问：“我什？”</p>
沈秋羽挠挠头，脸颊发烫，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他这样问锢戳戳，倒显得像夫妻间在查岗，顾戳戳会不会很反感，万一他觉得自己干涉过多气怎办？</p>
沈秋羽思来想去，怕自己又不小心惹顾濯不高兴，便摇头说没什。</p>
</p>
顾濯面表看他。</p>
沈秋羽坐不住，干脆走，跑去继续喝他没喝完的西瓜汁。</p>
顾濯喊了沈秋羽一声。</p>
沈秋羽咬着吸管转过头。</p>
顾濯说：“以后别随便放陌人进来。”</p>
沈秋羽试探性问道：“傅臻也算？”</p>
顾濯“嗯”了声。</p>
“那我呢？”</p>
沈秋羽舔了舔唇角，满目期待。</p>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但就是想从顾濯那里得到答案。</p>
顾濯黑眸看他，“你不是。”</p>
沈秋羽心头那股烦闷瞬间烟消云散。</p>
他嘴角法压制地上扬，轻快地像漫步云端，有种说不上来的愉悦，好像是一气吃过很多甜滋滋的糖果，整心脏都充盈着，鼓鼓的。</p>
沈秋羽飞快朝顾濯跑去，腾地跳上他宽厚后背，像只挂在他身上的浣熊。</p>
顾濯：“……”</p>
沈秋羽咧嘴笑呵呵道：“阿戳，以后咱俩就是异父异母亲兄弟。”</p>
然后。</p>
沈秋羽就被顾濯甩下去。</p>
沈秋羽：“？？？”</p>
顾濯冷脸，“我不缺兄弟。”</p>
沈秋羽退而求其次，“那姐妹？”</p>
零和零，做姐妹好像问题也不，就是听起来好像有点娘。</p>
顾濯：“…………”</p>
直至晚餐结束。</p>
沈秋羽也没弄清楚顾濯从哪句话始气的，整晚都不理他。</p>
于是半夜。</p>
沈秋羽为抢救一下他们友谊的小船，抱着枕头站到顾濯门。</p>
顾濯给他门时，神色依然很冷淡，黑眸睨他，似乎在问他想做什。</p>
沈秋羽趁顾濯不备，嗖地一下钻进主卧，趴床上死不走，非常赖。</p>
主卧没灯，夜灯微光亮着。</p>
顾濯身影没在黑暗玄关，沈秋羽看不清他神色，但没赶他，顾濯现在应该是没气的。</p>
既然顾濯没气，他胆瞬间贼肥。</p>
沈秋羽迫切拍床，“快点快点。”</p>
顾濯：“……”</p>
顾濯走回床边，眸光扫过侧躺床上的人，那张漂亮脸蛋在橘黄夜灯衬托下，显得格白皙，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唇色殷红如春色樱桃，杏眼明澈，眸梢笑意绵绵如雨。</p>
对方穿的短款睡裤，松紧带腰掐很得细，露出来的小腿白皙光滑，肌腱修长，足弓轻轻绷着，弧形很漂亮。</p>
如果握在掌心……</p>
顾濯微垂着眼睛，目光转。</p>
沈秋羽正等着顾濯躺上床，好跟他聊聊天，挽回这岌岌可危的友谊。</p>
谁知等了半天，等来顾濯帮他盖好薄毯，从肩膀到脚趾头，盖得严严实实，要不是透气，怕不是要把他脸也捂住。</p>
沈秋羽：“？？？”</p>
顾濯嗓音沙哑，“空调温度低。”</p>
沈秋羽心说很冷，我没觉得冷啊。</p>
但这不重要，重要是赶紧聊天。</p>
沈秋羽伸出手去拽顾濯，想拉他过来，不料却被顾濯躲。</p>
沈秋羽睁杏眼，“阿戳？”</p>
“睡觉吧。”</p>
顾濯坐下床沿，掀被角躺进来，但隔着沈秋羽有一臂宽，离得很远，似乎很不愿意亲近他。</p>
这就让沈秋羽很心塞，他突然很不心，在被窝里钻过去，刚挨着顾濯就觉得有股很烫的热源。</p>
沈秋羽关心问：“你胳膊怎那烫，你发烧了？”</p>
顾濯回应，“我没，只是体温高。”</p>
通常没=有</p>
沈秋羽偏偏不信。</p>
他忙钻出被窝，非要拉着顾濯去看医，顾濯避，他就更着急。</p>
顾濯这种反常更让他觉得不对劲。</p>
两人躲来抢去间，沈秋羽小腿突然碰到什坚硬滚烫的东西。</p>
他整人一下僵住。</p>
沈秋羽愣然两秒，脸颊蹭地爆红。</p>
他默默从顾濯腰上爬下去，两边脸都直接红到脖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