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
44</p>
周末连续两晚的醋溜菜, 酸得沈秋羽怀疑人生，等顾濯离开，他后知后觉的顿悟一件事。</p>
顾戳戳他好像在生气。</p>
……</p>
为什么？</p>
沈秋羽百思不得其解。</p>
那天他在车里问过, 顾濯明明说没生气，怎么现在又突然生气，是工作不顺心？或者顾氏集团最近有什么难事？</p>
更或者是别的原因？</p>
他越想越头秃, 却得不出答案。</p>
这时。</p>
洗衣店老板忽然联系他，称有两身衣服在店里放置许久，请他过去拿，沈秋羽恍然想起, 他前借顾濯的两件衣服没还，一直放在干洗店。</p>
他跑去取回衣服，给顾濯发了微信。</p>
顾濯让他把衣服放在顾氏集团一楼前台, 届时吩咐助理去取。</p>
沈秋羽照做。</p>
顾氏集团。</p>
一楼。</p>
前台正在整理资料。</p>
有人寄放东西, 她为是员工快递什么的东西，顺手接过并递去记录册，要求填写简单的个人信息。</p>
对方填完拿给她，前台无意识地扫过信息栏，猛地瞥见“顾濯”两个字，她倏然顿住, 飞快抬头。</p>
柜台外站了个明艳秀丽的青年, 他身穿简单的浅色休闲装, 背着深色帆布挎包, 很白净俊秀, 正笑盈盈的看着她。</p>
青年笑出两颗梨涡，“顾副总的助理等下来拿，麻烦你交给他, 谢谢。”</p>
“不客气。”</p>
前台愣然点头。</p>
她再看手里拿的干净纸袋，见袋中似乎是衣物类的私人物品，心头顿时掀起惊涛骇浪。</p>
卧槽卧槽卧槽！？</p>
这帅哥是谁？跟顾副总什么关系？？</p>
好奇。</p>
超级好奇。</p>
沈秋羽倒没注意到前台的激动，他给完东西离开，折身走了步，脚步微顿，又想起什么。</p>
前台暗自猜测这漂亮青年跟自司顾副总是什么关系，会拿着顾副总那么私人的衣物过来司给对方。</p>
说是朋友，似乎又亲密了些，说是恋人，私人物品送来司转交，又奇奇怪怪的。</p>
前台正在心底八卦着，冷不防对方突然掉头折返回来。</p>
前台立刻标准式微笑，“请问生还有什么事么？”</p>
沈秋羽从兜里摸出一袋水果糖，认真脸道：“麻烦把这个一起给他。”</p>
前台：“？”</p>
直到沈秋羽离开，前台都盯着那包糖。</p>
她很懵逼。</p>
给顾副总……一袋糖。</p>
这什么操作？</p>
沈秋羽从顾氏出来，想了想，又开始给顾濯发微信消息，他虽然想不出来顾濯心情不好的原因，自作为朋友，那肯定得关心关心他。</p>
沈朋友立马开始关心。</p>
是。</p>
顶层办室的顾副总突然被微信消息轰炸，旁边正在做汇报工作的助理闻声，睨了眼他嗡嗡直响的手机，屏幕不断有消息弹出来。</p>
好像是三个字的备注。</p>
什么什么鼠。</p>
顾濯倏然抬眸睐他，助理匆忙移开目光。</p>
顾濯神色平淡地将手机反扣。</p>
“继续。”</p>
助理点头，接上刚才的汇报。</p>
他心底却在嘀咕，是谁在给顾副总发的消息，顾副总居然要藏起来。</p>
等助理离开办室。</p>
顾濯睇了眼手机，默然拿起来划开锁屏，点进沈某某的对话框。</p>
十条未读信息刷然划过。</p>
最终目光定格在末尾两条消息。</p>
【啾啾】：阿戳，生气会伤肾阳*</p>
【啾啾】：你快别气了（认真脸）</p>
顾濯：“……”</p>
而楼下。</p>
沈秋羽发完超多“关心”消息，又特别提醒顾濯生气的危害，简直要被自感动落泪，非常心满意足地摁灭手机。</p>
刚坐上网约车，手机“滴”地一响。</p>
他瞥了眼，见是来自【zhuo】的微信。</p>
沈秋羽激动：肯定是顾戳戳在感谢我！</p>
短短瞬间。</p>
沈秋羽连后天宵夜吃啥都想好了。</p>
他飞快划开锁屏，切入对话框。</p>
在看清内容，脸上缓缓冒出无数个问号。</p>
【zhuo】：吃太多，会</p>
【啾啾】：？？？</p>
消息发过去，顾濯没有再回。</p>
沈秋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顾濯那句话指什么，他顿时好气哦，终明白顾濯为啥长这样依然没对象。</p>
肯定是因为他太毒舌！</p>
沈秋羽立刻决定晾晾这个朋友，让他好好反省反省自的行为，这已经严危害他的友谊。</p>
他关闭手机，直接去沈安在的医院，没有再给顾濯发消息。</p>
沈安转院后，医生安排手术前让他做全身体检，目前结果已经出来，在决定做手术前，医生需要跟家属谈谈，说清楚手术的利害关系。</p>
这种手术很特殊，危害与好处并存。</p>
医院。</p>
沈秋羽去病房看望沈安，买了一些少年人会喜欢的零食，及绘画材料，他看得出来沈安很喜欢画画。</p>
沈安收到画笔和绘本非常高兴。</p>
他当场给沈秋羽画了只嫩生生的小白兔，栩栩如生，看上去毛绒绒的，相当肥美……啊不对，是相当可爱。</p>
沈秋羽夸道：“这小白兔看着真好吃。”</p>
沈安高兴附和道：“是啊，我觉得它真可爱……嗯？？？”</p>
沈秋羽没注意自说漏嘴，把零食放边柜上，给沈安递去一包海苔，沈安慢吞吞咬着吃，时不时看沈秋羽一眼，好像又什么话想说。</p>
沈秋羽盘腿坐在座椅上，姿势懒洋洋的，咔嚓咔嚓咬着酥脆的海苔片。</p>
“有什么话说吧。”</p>
沈安犹豫道：“哥哥，这里住院费是不是特别贵？”</p>
沈秋羽往嘴里塞了两三片海苔，边吃边道：“不贵，很平价，你哥我负担得起，你安心在这里住行，等你治好病，我带你回家，这里住着不方便。”</p>
沈安微愣，继而沉默地低下头。</p>
他不吭声了。</p>
“怎么了？”</p>
沈秋羽抬眸看他。</p>
沈安闷声说：“哥哥，我不住家里，搬出去住吧。”</p>
沈秋羽满脸懵逼，“好端端家不住，为什么要搬去外住，家里不好么？”</p>
“在家，哥哥只住阳台。”</p>
沈秋羽愣住。</p>
秒后。</p>
他反应过来沈安在说什么。</p>
他俩的信息不对等，沈安目前并不知道沈富强和蒋玉淑的事，更不知道他已经和沈家断绝关系。</p>
许久前蒋玉淑在电话里提过，沈富强车祸瘫痪，他没去了解沈富强住在哪家医院，没去看过他。</p>
沈富强待原主差，他看不过眼，自然不可去探望。</p>
这件事沈秋羽没打算隐瞒沈安。</p>
沈富强虽不是原主生父，却是沈安的生父，至要不要去探望他，得沈安自决定，他无权干涉对方。</p>
沈安听沈秋羽说完有关沈富强的前因后果，脸色煞白，肩膀轻轻颤抖着。</p>
他摸索着抓住沈秋羽的手，红着眼圈道歉：“哥、哥哥，对不起。”</p>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p>
沈秋羽有点手足无措。</p>
他忙拿起边柜的餐巾纸递给沈安，“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给我道歉，如果你真觉得很抱歉，快点把病养好，回家给我帮忙做家务吧。”</p>
沈安扬起笑脸，“好。”</p>
沈秋羽又问：“你要去看他么？我帮你查查他在哪个医院。”</p>
沈安摇头，“他没有好好养过我一天，一直都是哥哥在照顾我，他不要哥哥，我不要他，况且血管关系并不表一切，有时候我宁愿没有他这个父亲。”</p>
“我有哥哥行了，其他人不要。”</p>
沈秋羽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p>
沈安很自然地抬头蹭了蹭。</p>
他这样的亲昵举动，沈秋羽始终有点不习惯，他不是原主，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沈安的亲近，默然抽回手。</p>
沈安满脸不解地望着他。</p>
沈秋羽尴尬地摸了下鼻尖，又怕心思敏感的沈安多想，找补道：“你主治医师已经在诊室，我过去找他。”</p>
沈安乖巧地点点头。</p>
沈秋羽飞快遁走。</p>
在转院前，沈秋羽特地了解过每家医院，看他在地中海贫血方有没有相关专家，有合适的，再安排沈安转院。</p>
目前这位主治医师在地中海贫血这种遗传病方很有经验，沈秋羽到他诊室后，他很清晰地条列出手术的利害，方便沈秋羽去理解。</p>
沈秋羽跟他沟通后，依然决定进行手术。</p>
手术固然有风险，不做手术，沈安时刻会临生命危险，而做手术，成功率有百分之八十，如果成功，那沈安活下去的可性越大。</p>
沈秋羽跟沈安说过这个问题，他愿意接受手术治疗。</p>
定好手术日期。</p>
医生让沈秋羽回去准备准备，手术之后的那一周，需要家属在病房陪护。</p>
沈秋羽便回去收拾东西。</p>
顾家别墅。</p>
餐厅。</p>
一桌四人安静餐。</p>
无人说话。</p>
直至晚餐结束。</p>
顾父特意留下顾家俩兄弟，顾琤和顾濯随同他进入二楼书房。</p>
顾母看三人上楼，为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商量，便没放在心上，她到客厅跟自小姐妹视频。</p>
视频联通后。</p>
镜头那方的中年女性非常温和地打了声招呼，两人开始聊天，相谈甚欢。</p>
顾母笑着说：“你前天来北城怎么没跟我出来聚聚，难得过来一次，可惜又没见到。”</p>
那边道：“这不是被我家那臭小子吓得来北城的，去玩什么赛车，腿都摔断了，我险些被蒙在鼓里。”</p>
“你儿子没事吧？骨折可不是小事，养不好后期还得遭罪。”</p>
“应该没事，有人照顾。”</p>
对方似乎想起什么趣事。</p>
她笑得合不拢嘴的说：“我儿子最近找了个对象，挺乖的，专门在家照顾他，我到家时，那孩子都吓傻了，怕我反对，俩人还合伙骗我，说是他是我儿子请的专厨。”</p>
“我自生的儿子我还不清楚，他看人家那眼神跟他爸当年看我如出一辙，不然怎么说是父子，这样还想骗我。”</p>
顾母闻言笑，继而想到自家两个儿子，叹气说：“不知道我家俩儿子什么时候有对象，真是愁死我了。”</p>
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闲聊起来。</p>
楼上书房。</p>
谈完事的父子三人坐在沙发边喝茶。</p>
顾父沉吟道：“下周是你妈生日，今年订北城酒店，生日宴的邀请事宜，老大你去安排，记得把小沈加上，他救过你妈，对待他一定要有礼数。”</p>
顾琤温雅轻笑，“好的。”</p>
“至老二，你负责联系酒店人员，亲自去查看菜单，预备好菜品和酒水，今年依然别太张扬，关系不近的，不必请过来，照着去年的邀请名单来。”</p>
顾濯轻轻颔首。</p>
顾琤余光睨过自家二弟，腔调和缓道：“爸，小沈住的地方远，宴会当天过去恐怕不方便，我那天提前去接他。”</p>
顾父顿觉老大想得很周到，正要点头，旁边全程寡言的二儿子倏地开口。</p>
“既然远，大哥开车费时，在北城酒店开间房更好。”</p>
顾父认可说：“确实开间房更方便。”</p>
顾琤看了眼自二弟，温温和和地笑了。</p>
顾濯眉眼云淡风轻，没什么表情。</p>
顾父目光在两人间扫过，隐约觉得这俩兄弟似乎有什么暗涌在波动。</p>
谈话结束。</p>
顾濯和顾琤各自回自房间。</p>
临开门，顾琤喊住顾濯。</p>
顾濯转眸看他。</p>
顾琤笑容温煦，“老二，别生气。”</p>
顾濯语气很平静，“我没生气。”</p>
顾琤看着他，笑不语。</p>
顾濯垂眸避开他的视线，转身回卧室。</p>
顾琤笑了声。</p>
次日清晨。</p>
沈秋羽准备再多看家装修司，在家装市场逛着时，突然收到来自消失已久的周钦琛的微信消息。</p>
他没废话，只有四个字。</p>
【伦勃朗】：今晚过来。</p>
过去哪里这人没说，凭着沈秋羽对他的了解，估计是在他家，至哪个家，这很难说。</p>
沈秋羽假装没看到，正捏着手机往兜里揣，一抬头，跟对刚走出电梯间的周钦琛撞个正着。</p>
沈秋羽：“……”</p>
沈秋羽为被抓包，满脸方得一批。</p>
方着方着，他陡然发现，周钦琛好像并没有看见自，他目不斜视地和身旁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朝反方向走廊步去，两人根本没注意到对的他。</p>
沈秋羽暗自松了口气，非常庆幸，匆忙从旁边消防楼道快速下楼。</p>
他正跑到一楼，停下来休息。</p>
手机“滴”地响了声。</p>
拿出手机看了眼，差点没拿稳。</p>
【伦勃朗】：你跑什么？</p>
【啾啾】：……</p>
俩小时后。</p>
沈秋羽坐上周钦琛的车。</p>
周钦琛“……”地看了他半分钟，冷着脸道：“你跑后驾驶坐什么，想让我当你司机？”</p>
沈秋羽远离周钦琛的想法瞬间破灭。</p>
他灰溜溜坐回副驾驶。</p>
周钦琛开车期间没说话。</p>
他不说话，沈秋羽安静如鸡。</p>
这份诡异的平静，一直持续到目的地。</p>
打瞌睡的沈秋羽被周钦琛叫下车，他“哦”了声，慢吞吞下车，环顾周围环境，认出这是麓谷别墅区，并不是上次那栋关他好天的深山别墅。</p>
周钦琛在门口见他没跟上，转头看他。</p>
沈秋羽立刻跑过去。</p>
周钦琛露出满意的微笑。</p>
两人进入玄关。</p>
沈秋羽不自觉地瞄了眼鞋柜，又想起上次周钦琛企图让他换上女仆装，心底忐忑的想，这次不会又要换什么乱七八糟的女装吧。</p>
</p>
沈秋羽全身都发出拒绝的气息。</p>
这份忐忑延续到进入画室。</p>
沈秋羽立刻被宽敞明亮的油画室惊得目瞪口呆，瞳孔地震。</p>
他震惊的不是油画室场地宽阔，而是整间画室中，竟有上百幅不同的肖像油画，每墙壁上都挂满了。</p>
然而令人头皮发麻的是——</p>
这些油画头像。</p>
都没有脸。</p>
有油画人物非常精致，部却没有五官，空荡荡的，显得异常诡异可怕。</p>
尤其在这种天色已暗的夜晚。</p>
沈秋羽：孩怕。</p>
周钦琛坐在画架边，熟练系上防止沾染颜料的罩衣，金棕短卷发梳拢在颈后，露出他俊美阴郁的五官。</p>
沈秋羽站在门边，看着前肤色苍白容沉郁的周钦琛，脑海中不禁浮现一部部吸血鬼电影。</p>
雷雨交加。</p>
深夜古堡黑暗又阴森。</p>
无数可怕的蝙蝠藏身阴暗角落，伴随苍白阴郁的俊美吸血鬼隐匿暗处，黑暗中，殷红眸子虎视眈眈凝视着他的猎物。</p>
视线仿佛会咬破薄薄的皮肤，吮吸流动的香甜鲜血。</p>
沈秋羽刷地捂住自侧颈。</p>
他目光警惕地盯着正在松节油清洗画笔的周钦琛，拳头硬了。</p>
如果他敢咬自，立马把他打成猪头。</p>
周钦琛放下画笔和松节油，见沈秋羽立在门口迟迟不进来，皱眉看他。</p>
“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进来。”</p>
“哦。”</p>
沈秋羽磨磨蹭蹭进门。</p>
周钦琛指着窗边的皮椅，“到那里坐下。”</p>
沈秋羽慢吞吞坐下。</p>
他等着周钦琛下一步指示，接下来，没有指示了。</p>
沈秋羽：“？”</p>
没有女装了么？</p>
周钦琛拿起铅笔，在全油画布上起稿，看沈秋羽乱动脑袋，他阴郁眉眼登时露出不悦神色。</p>
“别动。”</p>
沈秋羽立刻坐好，不动。</p>
周钦琛神情稍缓了些。</p>
沈秋羽安静坐在皮椅上，他坐着坐着开始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p>
周钦琛：“……”</p>
他嘴角压直，神色冷郁。</p>
沈秋羽正瞌睡着，冷不丁被什么砸了下脑袋，他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地瞪向攻击物的出处，反应相当敏捷。</p>
在对上周钦琛目光时，他轻轻眨了眨眼，迅速醒神，再扭头看地上。</p>
有块橡皮擦。</p>
他捡起橡皮擦掷回去。</p>
周钦琛抬手接住，看着沈秋羽微微皱眉。</p>
不对。</p>
沈秋羽很不对劲。</p>
上次在餐厅时，沈秋羽利落过肩摔把他狠掼在地，他察觉沈秋羽不对劲，跟当初签合同前判若两人。</p>
难道他对自有隐瞒？</p>
周钦琛沉眸盯着他，眼神渐冷。</p>
沈秋羽打着哈欠问：“周生，我得保持这个动作多久？”</p>
周钦琛敛回视线，继续画草稿。</p>
“直到我画完。”</p>
周钦琛话音刚落。</p>
沈秋羽立刻露出满脸晴天霹雳的表情。</p>
他没学过油画，知道画一副完整的油画怎么得画个三四天，他得在这里坐三四天？？</p>
沈秋羽有点想口吐芬芳。</p>
周钦琛没说话，继续画自的。</p>
沈秋羽哭丧着脸坐在皮椅上，低垂脑袋，开始在心底亲切地问候周钦琛，顺便诅咒他这辈子都追不到顾濯，做一辈子单身狗。</p>
周钦琛看沈秋羽满目幽怨的望着自，顿觉他那副焉嗒嗒的表情很有意思，唇角不禁上勾，噙着一抹笑容。</p>
等周钦琛彻底起稿结束。</p>
时间已到深夜十一点。</p>
他直起身看了眼窗边，沈某某靠着墙壁已经睡得熟透了，半边窗帘被他扒拉着盖在身上，完全把这儿当床，丝毫没有作为绘画模特的自觉。</p>
周钦琛：“……”</p>
哒。</p>
周钦琛放下铅笔走过去。</p>
沈秋羽睡得很熟，没察觉有人靠近。</p>
周钦琛目光掠过他露出来的半截脖颈，纤细又白皙，锁骨处那颗小红痣若隐若现，很漂亮。</p>
周钦琛视线在整个油画室划过。</p>
最后再落在沈秋羽那张精致秀丽的脸庞，他五官不算深邃，很精致，鼻梁秀挺，眉眼明艳，唇瓣色泽莹润，唇形饱满好看，属耐看型的明秀美人。</p>
他长相跟顾濯相差很大。</p>
顾濯五官偏冷冽，眉眼深邃带有薄戾感，气场很强，一般人都会敬而远之，不敢直视靠近。</p>
当初找沈秋羽当替身，是因为他短时间内找不到更合适的赝品，他要的替身是被他掌控在手里的傀儡玩偶。</p>
沈秋羽很合适。</p>
至少签合同前的他很合适。</p>
最近。</p>
他发现这个玩偶实在不听话。</p>
会反抗他。</p>
他很不喜欢。</p>
周钦琛想。</p>
他沉默地看了沈秋羽片刻，微微弯下腰，想将他打横抱起，送去房间休息。</p>
谁知他刚附身靠近，对方手臂陡然抬起，朝着他飞快挥来，动作快得惊人，他匆忙避开，不幸撞上画架，显得有分狼狈。</p>
哐啷。</p>
巨大声把沈秋羽瞬间惊醒。</p>
他猛地睁开杏眼，凛然望向声源。</p>
周钦琛脸色难看地靠着画架，画框层次不齐地散了一地，他正冷眸盯着他，心情似乎非常之差。</p>
沈秋羽：“？”</p>
周钦琛声线沉冷。</p>
“我是让你来这儿睡觉的？”</p>
沈秋羽睡眼惺忪，“应该不是。”</p>
周钦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