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度’体检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点严肃。
办公桌正位坐着不苟言笑的年纪主任。
就近挨着办公桌的是昨晚遇上的那位严肃守门人，桌子对面站着沉默的付瑞。
林怀州被领进门的时候，那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板着脸回过头来。
被两双视线盯上的一刹，他浑身汗毛都倒立起来了。
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穿别人身体的事情要暴露。
直到他跟着徐昌尧进去后，高小楼正好交代完所有，他对着年纪主任微微颔首，没有停留地离开。
林怀州放松肩膀，暗自松气。
至少不是因为被发现灵魂。
“咔哒。”房门随着声响落锁。
年级主任先上下仔细打量林怀州，随后和徐昌尧相视一眼确认着什么。
接着他对着付瑞托起手掌，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付瑞啧了一声，一边把较长的西装袖口叠到手腕处，一边不太情愿地说:“准备体检吧。”
体检？
只是体检啊。
林怀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对自己体检，仍然很放心地想。
可随之，记忆里类似的相关画面忽然一闪。
等等！
他的脸色隐隐古怪起来难以遏制，并有往扭曲发展的趋势。
紧接着心底像海啸一样掀起狂浪，无声咆哮。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体、体检？？？！！！
……
被引入体检室，看着冷冰冰得器材，林怀州到现在脑海里还会荡着年纪主任刚才的解释:
“是这样的，我们对于林同学你呢，当然是非常信任的。但你既然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那么必要的关怀不可避免，你也知道，有些事情看起来匪夷所思，但它就是存在，出于对你个人和所有师生负责任的角度考虑，我们要对你进行再一次深度体检。”
深度体检和一年一次的常规体检区别是……
多了某一个令人不爽的项目。
第一次深度体检，就是原主在这里读小学入学的时候。
虽然林怀州不是亲历者，并且原主年纪较小。
但印象里比较模糊的内容让他实在是淡定不起来。
“把手抬起来，在胸前举平。”
林怀州转移注意力云游天外的时候，前方传来新的指令。
感受着从上吹到下的凉意，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抬平，直得像尺，正好和身体成标准的90°角。
付瑞看了他一眼，戴着白丝手套的手从他五指的指头开始触碰，一路往下，连指骨间的缝隙也没放过。
专注观察的视线，随着手的移动一路游走，生怕错漏了什么。
林怀州蹙着眉，忍受不适的触感，努力不让自己打人。
他昨天晚上才穿到这身体，早上醒来被迫继续上学，对一个毕业五六年的人来说，这事真有点强人所难。
结果现在还被强行抓过来做奇怪的体检。
他心里简直有一万匹马在奔腾。
屏息间，双臂检查完毕。
他又听到付瑞轻描淡写的说：“举到头顶。”
林怀州：“……”
半分钟后。
“腿分开。”
一分钟后。
“合上吧。下巴抬起来。”
林怀州乖乖照做，仰头盯着天花板，仿佛自己失去了呼吸。
付瑞仔细绕了一圈，然后敷在喉结上，扫过整个脖颈。
他没忍住吞了吞口水。
“脖子扭过去。”付瑞提着他一边儿耳朵说。
林怀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脑袋往另一边倒，感受到自己耳垂被拨开，缝隙的位置被压了压。
连这种刁钻的死角都没放过。
结合上辈子了解的军人体检，他不得不产生一些模糊而不确定的猜想。
有点像检查痕迹。
为了纹身是不可能的。
什么情况下会留痕迹？
而且检查的相当慎重啊。
可是没有相关仪器么，非要人工……真是够奇怪的。
“可以了。”付瑞说出他内心期待已久的话。
终于结束了！
林怀州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旁的衣服。
穿戴完毕后，他看到付瑞登记完信息跟自己的班主任徐昌尧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
徐昌尧的眼睛时不时往坐在沙发上的他瞥。
这位班主任的神情先是诧异，然后喜悦，再是凝重，最后又点点头。
林怀州面不改色，但内心已经随着他的表情坐了两趟过山车了。
徐昌尧听付瑞叨完，再次点点头，然后神情郑重地走过来。
“我有什么问题吗？”林怀州有点忐忑地问。
徐昌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沉声叮嘱：
“林怀州同学，我知道你接下来可能会非常激动，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保持冷静。”
林怀州听着他停顿的话语，心提了又提。
“问题倒是没有。”见人表现还算平静，徐昌尧才继续下去：“但付老师在你身上检查到超凡力量的波动，需要你再做一次超凡检测。”
他说完又刻意停了下，观摩林怀州的反应。
超凡力量，是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它意味着全新的道路，意味截然不同的人生，没有人可以抗拒这样的诱惑。
那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危险和强大，让人敬畏、折服、恐惧，让得不到的人去嫉妒和贪婪。
谁都渴望自己能成为天之骄子，掌握一切，受人敬仰，成为非凡而顶尖的存在。
但是……
“啊？”
林怀州有点奇怪：“高一入学的时候不是测过了吗？”
听到他别样的回答，徐昌尧和付瑞都忍不住观察他的神情，却只从他眼里看到真诚。
徐昌尧默然了一下，耐心解释:
“也不排除你在上学期间，受环境影响下被激发出一些天赋。出于谨慎和重视，检测是必须要做的。”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只是检测出来的超凡天赋到不了优质，是最普通的那一列。
真正优质的天赋早就在入学的时候就能大放异彩了，根本藏都藏不住。
后天被影响到的天赋只能说命好运气好，再怎么差，那至少也是脱离了普通人的行列。
说实话，林怀州不仅没有他们预想中的激动，反而有些不情愿。
“真的吗？”他尽可能让自己的眼神充满期待，确认着：“现在就检测？”
徐昌尧看着他浮上脸的激动，舒展眉目点点头。
这才对嘛！
看来这小子只是性格拘谨了点，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表现。
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视超凡为无物呢。
渴望超凡力量的人数不胜数，可真正拥有超凡天赋的不过尔尔，连人群的百分之一都不到，至于达到天赋中优质级别，更是凤毛麟角。
不过，到底是年轻人脸上还是藏不住。
徐昌尧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拍了拍林怀州的肩膀，鼓舞着他:“现在就测。”
林怀州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还想再说点什么，为自己拖延机会。
“那走吧。”付瑞早就摘下了白丝手套，神情不耐，等着催人。
林怀州脆弱的笑容顿时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