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 丧尸头领VS人单挑

  对方上来的位置像正是她打遂道上来的那里。云英有些紧张,已经猜到有可能是谁,可又不敢肯定,即使肯定也不敢去面对。眼下很黑,她结巴地张了张嘴:“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怎么就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打了好几个迷宫,为的就是阻拦我跟着你。还好我不笨,虽然你几经折腾,我还是依然看出来你们的路线,就一直跟到了这里。

  我猜你也该知道我是谁吧。”对方声音低沉。

  这对云英来说,却犹如是天大的喜讯。因为他可以进来,就意示着他们可以出去,不会遇到被界限影响的危险。

  一时间惊喜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师父你就是额的神!

  窦姲大概觉察到是谁的声音,她对安德烈和他的事又早就怀疑过,立时就道:“这个空间是有钥匙的。谁有钥匙,就可以打开它。我们就不会被困在这儿了。

  谁有钥匙啊!”

  话音一落,只听“吱”地一个踏雪声,那人纵下了车。

  云英还在听动静,不想他什么时候已来到身边,然后轻轻在她耳边道:“你可以陪我一起去最边上看看么?”

  气息温柔,绵绵地喷到她的耳根。令得云英浑身一麻,“看什么看?

  又看不见。”

  他的手却在黑暗中摸索起来,先是摸索到她的臂膀,随后才随着羽绒服渐渐往下滑,滑到了手梗处,他才停了下来,保持着一定的温度,手掌热乎乎的,拽住了她的手。“走。”

  “那他们呢?”

  “听起来人好像蛮多的。既然人多就不用担心了。”

  他的声音很轻,可大家还是听到了。

  肿么感觉这两人开始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了呢?

  随着那人脚步的前进,云英也跟着步动起来。

  然而这一走,由于障碍物和走得慢,愣是摸索了大概五六个小时才走到空间界限的墙边,两人被墙弹震了回来。

  而安德烈告诉过他怎么用那个东西,他立时从鞋子里掏出了钥匙来。

  他正准备把钥匙环从中间掰开,不知是谁从老远的地方喊着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丧尸可以闯进来啊。刚才有丧尸闯进来了!”

  如果有丧尸闯进来,那千叶君君他们肯定抵不过威胁。

  云英急得面上一冷,忙要过去:“我要去照看他们。只要他们先‘吸了我的血’,就不会变成丧尸了!”

  他拦住她,求道:“磨刀不误砍柴功。

  你先等我解开空间,再一起过去,要不然你一个也保护不来那么多人的。

  听我的。”

  云英愣了愣,觉得他说的是有道理,只好道:“好。

  那你快点吧。”

  下一刻掰开了空间钥匙圈的他,把圈里有浅蓝色液体光的一头对着墙体一触,圈里的液体便渐渐与墙体发生反应,约莫十来秒钟液体便减少了十分之一。

  而墙体吸收了十分之一的钥匙液体后,把墙体电荷瞬间感染,“咻”的一声,顿时释放了方圆十里的界限。居然也就是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又全部露出了外面的天空。

  被困了十多天,他一来就搞定了。要不要让人这么无语的……

  再朝前看去,居然安然太平,没有一个人往这边逃。

  云英看了看他手上,只见得一个在天光下微微亮着浅蓝色夜光的断截光环,心猜,大概这个就是钥匙吧。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云英却因此看清了那个人定定地看着自己。索然他就是吴语,自己的师父。就算早就知道了,可是想到他之前牵着自己跑过来,和此刻这样的眼神,仍然是有些震惊,浑噩地指了指前面:“我该过去看看他们了。”

  吴语眼睛圆圆地瞪着她,点了点头,遂收好钥匙,跟去。

  “喂……你们没事吧?”云英道。

  花了五六个小时才离开的地方,回来连十分钟都不到都回来了。

  卡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吓死我了,我差点就要跟你说byebye了。那个丧尸一进来就直接抓住了我的手哇哇哇……”他大哭了起来,然后像老叟一样躬着背直奔到她面前,扑到她怀里,“老大……吓死我了哇哇哇!”

  “哈哈哈”丁有忍了好半天,一口笑还是没憋住。

  慕雾大大咧咧笑道:“那个丧尸已经被我解决了。就一个而已,没那么恐怖。再说了我也是丧尸啊。有我这个丧尸在,有什么好怕的。”

  云英拍了拍卡尔脑袋,呆愕道:“你是个男人哩。”

  卡尔抱着她不肯放手,把泪和鼻涕都擦到了她衣服上,没志气地道:“我不是男人。我是你的男宠。哇哇哇。”

  云英两条雀眉一竖,立时道:“我的男宠最后一条规则是什么?”

  “不能贪生怕死。

  贴身保镖、勇士宝刀……”卡尔无意识地接出了这句话,随即像是明白了,又是厉害地哭了起来:“这简直就是对我设定的嘛哇哇哇。

  可是我也不想啊哇哇哇。”

  这回他是真的吓到了。毕竟丧尸抓到的是他。如果当时他真被丧尸拖了去,云英难以想象,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朝夕相处五年时间,怎么可能真的当做从没关心过他?

  云英俯视着他,对他的可怜表示同情,遂然用拇食二指把他的下巴抬起来,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乖,不哭。现在没有丧尸了。白鼠哇……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许仙了,”弱不禁风的。

  “什嘛!我是白鼠!可是不许说我像许仙!”

  云英眨巴眨巴眼,“好吧,我错了。”

  一旁的吴语看了看他俩,扫视了下所谓的空间锁,由于以前听安德烈说起过,所以一眼认得出那台pda就是空间锁。不过他想,它的程序应该已经走尽了设定值以内的数据。即使不关它,它也跟关了一样。只要再不碰它就好。没想到传言中的空间内不会进入丧尸的话是假的,想来,这个空间只是为了限制人类而用,却连最普通的丧尸都困不住,看来只能用来对付敌人,而不能用来保护自己。

  这天,大伙把安顿的位置移到了默塞德河的对面。这边全是积满枝桠雪的松树。在密布松林的下面,感觉也不那么冷了,而且今天有丧尸可以做燃料,烧了很多湿柴在上面,都渐渐的干了。加上这两天为了离开前所烘干的备鱼,眼下是可以大吃一顿了。

  每个人都拿起自己烤热的鱼开始吃了起来,云英看了看旁边的他,想到他一整天没提到吃东西,心想他难道不饿吗?不知是心思太多,还是怎么的,一时间竟忘事了:“师父,来。”

  眼睛看着前面的火,另一只手也给千叶君君送去:“果子。来。”

  千叶君君伸手接过,腼腆一笑。

  “嗒”这时另一只手突然抓紧了云英的雪腕,那人瞪大眼吃惊道:“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

  云英不明所以,蹙了蹙眉却喊起:“啊!啊!你轻点呀。”

  吴语紧张地手一回缩,手力明显温柔了许多,仍然不肯放开地道:“你再叫我一声!”

  云英眨巴了下眼,“吴语!?”

  他叫吴语,这是安德烈说的。谁都知道。而且即使现在她叫他白钰,都是正常的。因为丁有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她可以说是他说的。

  吴语像个小孩子,嘴立时一撅:“明明不是这句。”

  云英眉宇一拧,“那我还能叫你什么?”

  “师父。”

  云英倒抽一气,下意识地回避:“喂喂,这可不是我说的。”

  吴语依然撅着嘴,继道:“就是你说的。而且是你刚刚给我鱼的时候,亲口说的。”

  云英冷汗,浑身一麻。我有说过这句话么?明明没有好吧?你是幻听吧?不过即使有又怎么了?“好吧,也许是我忘事了,可是在谟河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叫你吴师傅,所以就跟着学叫你师傅了。这应该没问题吧?如果你不习惯的话,我还是叫你吴语好了。”

  吴语呆了呆,失了魂般放下了手里的鱼,然后缓缓从坐下的石墩边拿起了宝剑,情不自禁轻轻抚弄起来,好像轻抚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看得人心痒痒。

  云英咬了口鱼回过神来,一口鱼肉僵在了嘴里,看来师父也很喜欢这把剑啊。亏他当年还把这把剑送给自己。想到这,又继续嚼动起白嫩的腮帮子。边吃边问:“这把剑看起来十分名贵,你一定很喜欢吧。”

  吴语良久没有回答,直到云英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突然道:“我喜欢它,不是因为它是把名剑。而是因为在它身上,有我不舍的过往。”

  云英嚼动食物的频率不觉地变慢了:“你‘也’会有不舍的过往吗?”

  吴语语声风平浪静,反问:“难道你没有吗?”

  云英顿了顿,良久道:“不算吧。”

  吴语一愣,顿时呛了口气“咳咳咳”,“那你想要听我的过往吗?”

  云英缓缓看向他,而他依然直视着手里的那把剑,云英心里犯起了迷糊,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听他的过往,居然道了句:“不了吧。

  时间有些晚了。今天如果你有空的话,还是像上次一样你来值夜班吧。

  呃我想我有点累了。”

  “嗒。”剑一下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就像把重锤突如其来地砸在心里,云英仿佛能够和他感同深受,心口瞬时有点透不过气的感觉。可是为什么不敢去面对。云英一鼓作气拉起了千叶君君,“陪我”这样说了声,便一同往地蝎里跑去。

  回到地蝎里。

  仰望着车顶,靠着背座,一句话也没和君君说,就自己发起了呆。久久后,渐渐地闭上了眼,自己睡去。

  一个星期后。

  一个清晨,云英第一个醒来,看到两个抱在一起的建利和窦姲,对值夜班的丁有道:“你过去生火吧。”

  大块头的丁有躬首时显得有些臃肿,他吃力地躬了躬首,就挺身笔直地离开。

  云英用一根只是微微歪曲的树枝敲了敲被绑在一起的建利和窦姲,待建利醒了以后,云英解开了他的绳子,被绑着臂膀的窦姲依然在原地不动。

  云英用树枝抵着建利的胸口,道:“一开始我本来还想把你困一辈子做我随叫随到的奴隶,可是我现在觉得,你已经成了我的累赘,为了困住你,我得白白浪费那么多鱼喂养你们。说是画地为牢,你们却过得比皇帝还舒服,还有人专夜保护你们的安全。

  靠~

  建利……我们的事应该有个了结了。

  我要你对我说三声‘对不起’!”

  这个事不了,她就得没完没了。她自己也很恼火。

  建利眼珠子来回弹了弹,不说话的样子显得越来越猥琐。之后,却又回复一派正能量饱满的样,道:“你要杀就杀吧。我死也不会跟你说的。”

  云英把树枝渐渐地移上了他的喉结处,“你真的不说!?”

  建利鼓了鼓气,眼幕一抬,贼坏道:“我就要比你多这口傲气。我就比你多这口傲气。就连我这个市井小人都比你多这口傲气,你就是根本没什么理由活在这世上的啊……”

  攻心计。又是攻心计。

  云英懊恼之极,明明知道是这样,却还是受不住他的话的打击。只因为这件事是的的确确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实。就算现在再拿慕雾的话来搪塞心中的愧疚,也无济于事了。

  云英顿时一把掐起他胸口的衣襟,控着他的头狠狠往雪草地里一扔,然后脚踩在上面,像他对付她那样狠狠用脚底锉起他的侧脸,他的脸都变了形,云英呼着气恶狠狠地道:“你到底说不说!

  说!”

  事已至此,建利好像终于感觉自己也不怕了,只要她不杀自己,随她怎么折磨他都是不会说的。这样,好像也比她要高尚一些吧,“哈哈魔女!我要你一辈子只能活在自己卑贱的阴影里……你一辈子都只能是我脚下摇尾乞怜的可怜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要他不说那三个字,是的,的确她就是一辈子都是他脚底下忍辱偷生的可怜虫!!!被世人瞧不起的可怜虫!

  云英越气血越往上涌,整个血气汹涌仿佛正在倒流,突地一口腥甜,终于抑不住的往嘴外涌了出来。

  她想恐怕自己从此以后做鬼都会比任何人卑贱了……

  难道我这么重生来只是为了讨一个比他还卑贱的理由吗!!!

  “啊……”云英暴喊一声,随即又是一口腥甜从喉里翻涌而出,接着眼前一黑,倒下去。被气死的人,古时有周俞……现时竟也有一个司贝贝???

  云英喘息着,眼前好刺眼,是刺眼的天光。

  这时吴语不知从哪里一步跃了出来,抓起地上的建利便一顿拳打脚踢,打到他嘴里也吐了血,才丢下他,赶忙到另一边扶起云英:“傻丫头!你何苦这么傻。

  你又不是听不出来他说的都是激将话!为什么还这么动气!

  做他脚下的败将又怎么了!你活着不是为了他,你是为自己活着!这有什么好气的!”

  这……

  云英泪眼模糊,难道知我者还是“只有师父”吗?云英泪水滴嗒,仍然有些不懂:“可是他踩着我的脸,我没有壮士断腕的选择死,我也没有什么伟大的生存理由,我却还向他继续讨要吃的,我还继续向他请求放我活下去,我还在他的威逼下一声比一声重的说了三声‘对不起’呜呜呜,我好没用,我好卑贱,我甚至不是人跟畜牲没什么区别……

  哇……”

  她的哭声像缷闸而出的洪水,冲垮了所有人的心墙。

  一旁的千叶君君、慕雾、丁有、卡尔纷纷是被触动,红了眼眶。

  吴语抱着她忍不住地一顿蹭起了自己的脸,哭丧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是我的错……一定是我的错才会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这些事啊呜呜呜……”

  但他光是听着就能明白一切,明白她当时心里的屈辱,因为他知道她的徒弟一身傲骨是宁死不屈的,所以他知道她一定是为了“今天”的报复,才忍了一时之气来“报今天”的啊……

  正因为什么都明白,所以知道了这事,真正痛的人他觉得应该是他“白钰”!!!

  事到此处,云英还无察觉,失口道:“这是——”话到此处,终于是猛然顿住了!

  啊!他怎么好像认出我来了!!?云英瞬时间浑身湿透,像被水泼了一般,急忙挣扎,要从他怀里离开:“放开我!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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