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 贝克的霸道计谋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是在念书,云英懵懂。

  但不等她回话,建利先是左一看右一看,然后顾自发了会儿愣,就骤然惊慌起来。云英盯着他敏感地眯起了眼,他不是早该怕的吗?呃?汽车撞墙上他知道拐了,大鼻涕流到嘴里他想起来甩了,早不怕晚不怕,等到自己把他抓到这来任宰任割了他知道怕了?这一点都不科学好不。云英步到他跟前,拽起他脖子上的锁链,问:“想什么呢?”

  建利别过头,暗地眼珠子像钟摆一样摇过来又摆过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但听到她问起,他迟疑了会儿,道:“有一次我去保护区,听别人说起的。”

  这句话明显漏洞百出吧?

  云英一本正经问:“那你又是凭什么知道云英就是司贝贝的?”

  一旁的卡尔刚才就很欣奇,这个司贝贝是谁?现在终于可以肯定了,看来就是老大。原来她以前的名字这么萌萌哒。

  建利沉吟着,不敢怒的尽力遮掩道:“这个……我早就记不太清楚了。你逼我我也一样记不起来呀。”

  草地上积雪很厚,加上又是腊月,云英握着锁链把他往地上一踹,这一脚虽没有出全力,可也有百来斤,建利立时吐出一口血倒躺在雪草地上。随着雪的湿润,渐渐的一股冰凉浸入他的西装和衬衣里,而云英踩在他的胸口上,笑道:“你要是不说,我就慢慢的整你,整到你说为止。”

  云英双目清澈,那股恨意完全看不见,只能让人感受到一股麻木不仁的清寒,建利眼睛被强烈的天光照得刺眼,吃力的抬头看了看她又倒了下去,呲着牙含血耻笑:“你放心,我绝不会像你那么怕死,我绝不会像你那么甘愿忍受践踏之辱还讨好求饶一心只想苟活下去。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活着……呵呵呵哈哈哈哈……”

  这番话在场无一不是滴水不露的听进了耳里,可云英从来不提这苦,一直闷在心里就是因为这是自己的隐晦。现在却被他就这么曝露在青天白日下。

  云英的身上顿时像火烧一样愤怒起来,直燃烧到发根,少间就有大颗的汗珠从发根里不间断地渗涌出来。青筋蓝得像要挤出来般的双手握成了紧紧地拳头。

  一时间,好尴尬。

  卡尔、千叶君君、丁有都是半晌没有出声。

  她行事那么豪爽、干脆,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像他说的那么懦弱怕死的人。

  随后他们便和云英一样气愤的面目潮红。

  卡尔牙一咬,忍不住上前对着地上的建利道:“我们和水母这么多年还不了解她的为人吗!?她才不是像你说的这样。我绝对力挺水母!”

  这话不说还好,云英一听,只是更加伤痛了。顿时手上软的,连握着建利脖子上的铁链的力气都没有了。

  “吱”锁链深深地坠入了雪里。

  一路以来,千叶君君还是在她和白师父离别后,见到过她这般失魂落魄,没想到现在再次看到,是因这样的一个原由、这样一段不堪过往的背景下。千叶君君轻轻来到身旁,自以为,是安慰地道:“英英,你不用挂怀。我不会介意你的过去的。我们都是相信你的。

  我们相信,当时你一定有其他的原因的,是不是?”

  云英缓缓地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只不过再次心痛了一遍。君君是最善解人意的人了,可是现在连她都这么说,似乎就证明,她当初的选择,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果。

  丁有跟了石人香多年,察言观色在行,见云英愁眉不展的神色,猜是两位都没有说对,忍不住也掺和进来,道:“其实事轻事重,都看自己的本意。人常说‘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其实‘生,也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

  依我想,老大当时一定有自己选择活着的意义的。”

  活着的意义?她?

  建利感觉到背部被雪水浸得越来越冷,胡乱抹了嘴上的血迹,狼狈地爬起来,却笑翻了天“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声音好像全世界的人一齐对着自己白眼的嘲笑声,世界上最痛的伤疤莫过于自己背后的丑陋,可现在却就这样被揭开了,还是在一直信祟自己的人面前。这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比当时他直接踩在她的脑袋上的打击……还要痛。

  云英顿时泪下,咬着牙,握紧的拳心里被自己的指甲挖得全成了血印。

  卡尔、千叶君君、丁有无措,此时只希望她能给一个解释,这个建利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我们所说的,那么当时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可是下一刻,却像是听到她风中凌乱的孤影,绝望的声音:“很遗憾,我让你们失望了,我就是像建利说的这样的人,我贪生我怕死。我向他摇尾乞怜仅仅只是为了要一口饭吃,只是为了要活下去。别人死有重于泰山生有重于泰山,可是我活着就是这么的卑贱无耻的‘活下去’,我活着轻于鸿毛,死了也不过是轻于鸿毛,让你们高估了。”

  云英党哑口无言。

  云英内心咆哮着,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认为我活下去也是对的吗!?全世界就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吗!!!有谁替我想想!如果我不活下去我怎么报仇!!!如果我不活下去怎么雪洗被人凌辱的痛!!!

  云英胸腔起伏,不能遏制。走到他们面前,却见他们一个个埋下了头去,于是她红着眼一个个追问——

  “如果你被人踩在脚下,你是选择‘死’还是选择‘求生’?”

  “如果你被人踩在脚下,你是选择‘死’还是选择‘求生’?”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云英噗嗤一声,随着一阵大笑“哈哈哈哈”,明明自己知道的,全世界的人都是正人君子,谁都会选择死的,呵,就自己是个小人、伪君子、贪生怕死的市井小人!我特么还这么可笑,问来问去实在是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

  当你是英雄的时候,别人会夸你赞你祟仰你;当你英雄的背后拥有着一段丑陋的往事之后,不管你后面有多少英勇的事迹,都会瞬间付诸东流……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我说死蚌壳你有完没完,这么明摆着的事情还用的着问吗?”尖嘴猴腮的建利肆无忌惮的嘲笑。

  完全没把自己是阶下囚的事放在心上。

  云英迷惘地望着天,剩下的都是心灰意冷,连到这来是干什么的,仿佛都记不清了……“走吧……你们都走吧……”

  再也不要理我……

  窦姲一直被罩着头,连屙屎屙尿吃饭都是被罩着、被人看守着,这么些日子和建利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听到她这一说,便趁着身边没人悄悄的往建利身边挪去。

  建利也正想逃,见此,想了想自己是该有个帮手,便准备替她解绳子。谁知这时候又一个女人冒出来。

  “不能走。”

  来者是一个着一身露肩的宽摆粉衣短连衣裙的雪白女子。这脸上的白,令人又恐怖又忌妒。

  是慕雾。只有她,才可以在大冬天穿着夏季衣装。

  “其实我一直不太懂人类的价值观是什么。

  但我觉得,每个人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选择。只要自己明白自己的选择就可以。

  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觉得,一件事要判断对错,要做正确的决择,还是要从自己开始。而不是从别人。

  总之,自己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即使别人都说是错的,你也同样是对的。但如果连你自己都觉得是错误的事,那么即使别人都说是对的,那也是错的。”慕雾发自肺腑的说。

  同时走到建利和窦姲的身边,用双臂分别把他俩又拽住了。

  云英不知她躲在哪里,跟着大家来到这里才现身,自己却不知道。觉得她是越来越聪明了。仔细想想,后车箱都是装着食物几乎没有空间的,思来想去实在是猜不出来了。顿了顿,回道:“你能解释的通,什么是‘自己觉得是错的,做了就是错误的’道理吗?”

  慕雾一如止水道:“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明明知道和你在一起是错误的,会害了你,可我还是要选择和你在一起’这样就是错误的。哪怕别人并不知道我的真实情况,拼命的帮我说要我和你在一起。我自己也应该要明白,这件事它依然还是错误的。

  你明白吗?”

  这番话一出,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气氛,似乎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不管其他的人理不理解,云英接受了这番话的提醒。但觉得她说的害自己,是因为她是丧尸,才对自己这么说。

  卡尔、千叶君君、丁有便都装作没事发生的,又悄悄各就各位开始找事忙碌起来。云英舒了口气,看他们这紧张兮兮跟小偷似的神情,忍不住地扯了嘴角。

  “唔唔!”这时窦姲挣扎了起来。

  云英拭了眼角的泪水,便把她头上的两层黑袜子给扯下来,嘴里的塞布取掉。

  一旁的建利此时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像是知道激将敌人的下策被打破,下一刻自己的命运将面临的是更为棘手的结果,便乖乖站在原地又什么都不说了。却不料看到刚才要自己帮忙解绳子的竟然是个女人,还是老相好——窦姲,面上黑出了半边天!

  这些年不断强大自己不都是靠她吗?服食的“象石力”也是她从龙大那里偷偷弄出来的,私底下还有很多人力上的帮助,也不少靠她,包括这些年寻找白钰和司贝贝这两个人的下落。

  可现在连她都成了俘虏!不用说了!接下来,一定只有慢慢等待被处理的日子了。不过……

  建利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一看向她就发了痴。窦姲见他不说话,眨巴眨巴眼,侘傺地垂下了肩。

  旁边是默塞德河,是冰河。冰河里到处都是稀散的小雪花,河的对面有许多松树,和一座大大的光秃秃的青山。整片空间看起来孤丽清寒极了。而前方十丈开外就是小山崖。

  这里虽然山势不怎么高,不过方圆百里不见丧尸,只能偶见雪草地上、青山壁上一些血斑。

  “呼……呼……”忽然天色越来越暗,对天而言,这暗得速度是真的有些快。

  以分钟计算,每分钟估计降低1b值。而白天的rgb值为255的话,大概也就在25分钟左右,明晃晃的上午天就要变成纯黑夜晚天了!

  身边四周的空气冥冥之中在迅速排斥起什么,令得皮肤逐渐像是挨到电辐射一样,之后又像是在凝结什么,令得头发都向上轻轻飘了起来。

  太诡异了!为啥末世里连天色现在都不在正常轨道上行驶?它也被病毒瞬间感染了么?

  卡尔扔下刚才还搬在手里的一台pda,迅快两步跨到云英面前,惊道:“之前在路上捡到它,看它不需要充电,就把它一直带在身边。没想到刚才打开它,一不小心按到一个程序,就‘噔噔噔’不停响了起来,我担心它是个定时炸弹啊。快跑吧。”

  云英抬头看了看,只见天色一点比一点暗,迅速便有两个问题旋转在她脑壳里,道:“这台掌上电脑一定又是新发明。

  我猜它不是炸弹,但看情况‘不是它把天变了’就是,‘天随着它变了’。”

  大家也立时随着她的意思朝天上看去,不想情况正如她所说。大伙真怕这新发明有什么灭世的功能,想到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天就要黑底,大伙纷纷提前聚拢了过来。

  老大你说来说去,不就是一个意思么?卡尔双眼瞪直了:“太深奥了,没懂。”

  没人发现,空气被那台pda卷去,再由pda释放出的空气都是明黄色的电荷类物质。而透过这些物质,居然看不到对面的任何东西。

  慕雾忽然拍拍云英的肩膀道:“我好像看见什么东西越来越多了。”

  云英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已经只能看到一点点pda屏幕的光亮,但似乎也在一点点点点清楚的消失。云英震撼道:“你说什么东西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只看到面前越来越黑了,可是又好像黑得很透明,像黑色夜光一样。你看我的手在空中会拖出黄色的线条阴影。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千叶君君害怕极了,但下意识里更是记得自己曾经暗中发过的誓言,这时紧紧地拽住了云英一只胳膊:“英英,我怕。

  我不想我们出事。

  我不想和你分开。”

  云英顿了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之前他们不是还嫌弃自己的过往吗?不过她现在这么说,她还是很意外很高兴的,遂然一笑:“好啊。你不讨厌我就好了。”

  云英双手抱住她,与之脖肢相交,下巴磕在了她肩上。

  “我也怕了。”丁有东望望西瞧瞧,越来越看不清,也往这里拥挤了过来。接着是卡尔、慕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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