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畸恋 二

  玉兰在晚风中摇摇晃晃，挂在山洞口，风静，树也静。珠子“啪”的掉在了洞口，没有任何预兆，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一样，一动不动。

  妖洛刚靠近洞口，迎面就袭来一股异样的气流，挡住了去路。她刚捡回珠子，就听得一个细微的脚步声，便立即寻了个隐秘的地方藏好。

  “姐姐她，怕是再醒不过来了。”温柔如水的声音，却像千年的寒冰，冷的刺骨，没有半点儿悲伤的情绪，好似那人，与她无半点儿关系。妖洛猛的一愣，因为这声音的主人，她已牢牢记在脑海中，正是凉初坊的坊主，凉晔。只是这如寒冰般薄凉的语气，却是让人一震，想她一个如软玉的女子，此时，竟换上另一种完全陌生的姿态。

  “铮—”！的一声过后，奇怪的琴音，没来由的便响起来。

  “你说，姐姐是不是在怪我？”凉晔的声音，悠远的如同另一个世界而来。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坊主，夜里凉，请早些回去。”一身黑衣的莫尽秋，隐在墨色中，惨白的月光丝丝点点打在发上和衣服上，整个人，显得那样让人心疼，像是遭受了多大的委屈，却还是紧咬着牙。妖洛的心，在那一瞬，竟没来由的一颤。

  错乱的琴声，在凉初坊的每一寸土地上回环，一声一声，声声催人泪。

  妖洛忽觉眼前一黑，直直向前栽了去。

  漫天花雨中，一红一白两道身影齐齐躺于树下，墨发纠缠在一起。

  “姐姐，你说我们一直这样多好啊。”白衣女子道。

  “嗯，晔儿，若能一直这样……多好……”红衣女子笑意入眉梢。

  两人有张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白衣女子活脱许多，红衣女子则较为内敛。

  “姐姐，我想听你抚琴，姐姐的琴音是全天下最最好听的。”

  “晔儿喜欢，那姐姐日日弹与你听。”红衣女子满眼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只是这宠溺中，也多了些其他的东西。

  天旋地转间，鼻尖飘过一阵竹香，待妖洛回过神来，她正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一身形颀长的人，背对着她。

  “你是……莫公子？”妖洛启唇道。

  看他的身影，说不出的落寞，妖洛的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了起来，有些喘不过气。

  “洛姑娘，看到了什么？”莫尽秋转过身来，看着妖洛。

  看到了什么？妖洛不知他问的，是自己在洞口看到了什么，还是在梦里看到了什么，索性闭口不言。

  “也罢，今日之事，还望姑娘保密。”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却有种命令的口吻，妖洛也不想多生事端，便点头答应。

  “公子……不是坊主的弟子？”妖洛试探的问，倒也没打算一定要寻个答案。

  “我的师傅，是坊主的姐姐。”莫尽秋坐到妖洛身边，温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