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 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么值钱？简直是天文数字？和上次鉴定的那块砖就没法比？”
“文物的价值差异很大，我是个半吊子，也不大清楚，只是得到一个件东西，就想辩个真假。这不，昨儿刚得了这个东西，就火急火燎地想找何专家鉴定，却又没法找借口，只好造了个谎把你约出来。这件事，只能你我两个人知道，切不可给别人说，不然会引起是非来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就是要保密吗？我是保密委员会成员，保密工作一身做得没说的。自从上一次见你拿的那块秦砖，我就有些好奇，没想到张局长也有收藏文物的雅兴，真看不出来。”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人和人的爱好是不同的，比如咱们的领导班子成员，喜好都不大一样，当然了，这也很正常，世上都没有相同的一片树叶，人和人又怎么能一样呢？”张笑天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往她前面一推：“小李，这两千元钱是给你的辛苦费，如果不是你介绍，我又如何能认识何专家？我的这些文物找人鉴定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专家。”
李玥明将信封推过去:：“张局，这个我不能要，我们是自己人，用不着这样客气，再说了，能为你效劳是我的光荣。”
张局长笑笑：“也好，钱你不收我也不勉强，只是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我一定帮你。”
李玥明笑笑：“我已经很知足了，当这个副主任就不错了，我已经很感激了。”
张笑天沉默了一下，说：“说是知足其实就是不愿意，这样吧，马上就是年关了，过完春节，就会对人事有新的调整，我向何局建议，给你一个正职的位置干干，你看怎么样？”
李玥明没想到张笑天立即就领会了她的意思，一语中的。笑道：“这样啊，我就先谢谢你了。张局，这样吧，为了我们两个人都有所收获我们一醉方休如何？”
张笑天点了点头：“好啊，这还有三瓶茅台，我们都把它干了。”他又叫了声：“服务员，上菜。”服务员立即将菜上上来了，张局长让服务员打开两瓶酒，用分酒器分开，两个面前各放一半，你一杯我一杯。张局长看李玥明越喝越得劲，笑道：“小李，看不出来，你的酒量不错啊？”李玥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当办公室主任那么多年，陪酒都陪出酒量来了。只是到了局机关后，平时的应酬多是张主任参与，我很少上场，所以你对我还不怎么了解。”
张笑天喝了一口酒，脸上的颜色也变了，胳膊伸过来将她一搂，又用脸在她脸上蹭了一下，笑着说：“美酒、美女、青花瓷，简直就是一幅风景画，真是妙极了。”李玥明看他略显醉态，将他的手拿下来，将他手里的酒送到他嘴边，张笑天一饮而下，就唱了一句“家住山西五台县，城南五里有人家。”他唱的是地方戏，声情并茂，很有水准。李玥明喝了一杯酒对他说：“张局，你喝多了。”
“我怎么能喝多呢？我才不会喝醉的。”话音未落，就一头趴到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张局长，张局长”李玥明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叫醒。看看手机已经一点半怎么办，下午还要上班，如果不能按时上班的话肯定又是一堆闲话。可是总不能将他和他那个价值数千万元的青花瓷一起放在酒店里？万一东西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李玥明实没有办法，就给王安康打电话让他到饭店来一趟。王安康自从招待所转让出去后在家里睡了好几天，他母亲也尽心尽力地侍候了他好几天。养好了精神正不知要干什么，见老婆给他安排差事，很是高兴，说你等着，我很快就到。
大约半小时后，王安康赶到酒店，李玥明指了指张笑天：“这是张副局长，刚得了一个价值数千万元的青花瓷，这一激动，喝多了酒，就醉了。我下午还得上班，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又不放心，你在这里陪他一陪，等他醒过来，将他护竤回去。”
王安康先前在文物上吃了大亏，听她那么一说，羡慕得不得了，指着放在一边沙发上的装文物的盒子：“是这个？”
李玥明说：“是啊，刚才叫何专家来鉴定过了，是真品，他激动地不行，直接就给了何专家三万元鉴定费。”
王安康问她：“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得的？”
“还不是人送的呗。领导高高在上，巴结的人多的很。”
“再送礼也不能送这样贵重的礼啊，青花瓷据说很稀有，一般都很少见到。”
李玥明站起身来对他说：“这样值钱的东西，你可要好好在这里呆着。张局长还说了，等过完年，一定给我谋一个正职的工作干干，那样的话，我就是正处了。如果这样顺利的话，要是有机会，我就会再上一层楼。”
“再上一层楼？当了正处还想上到哪？”
李玥明抿嘴一笑：“你不会是傻了吧，再上一层就和张副局长一个级别了。”
“你这胃口也太大了吧？”
“以前的时候连想都不敢想，可是现在敢想了，只有当了正处才能有机会上啊，不然，根本没有可能。”
王安康嘟嘟了一句：“当再大的官有意义吗，还不如那一个瓶子值钱。”
“你今天怎么啦？好象对我升职不感兴趣了？”
“每个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挣钱不是？当官也一样。你看人家睡得这样香，身边还有一个价值数千万元的文物，那才叫生活。”
李玥明一边穿外套一边说：“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没钱有没钱的活法，有钱是有钱的活法，不要羡慕人家，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出了酒店的门，李玥明搭了出租车赶往局大院。腊月二十三了，是小年，单位也要放假了，李玥明回到办公室，张主任已经在办公室等她，笑问：“小李，今天的酒没少喝吧？瞧你一身的酒味。”“是啊，人家领导就是能喝，不过，我这酒量还行，没有被撩倒。”
张主任问她：“一直在等你们打电话要车，就是没有消息，张局长呢？你们怎么回来的？”
“张局长喝多了，这会还在酒店休息，我担心上班迟到，就一个人搭车回来了。”
张主任立即表示了不满：“小李，我不是说你，你怎么能把局长一个人放在酒店自己回来了，万一有个什么事，我们可担当不起。”
李玥明微微一笑：“没事的，这家饭店是我们的定点饭店，里面的服务员大多都认识张局长，我已经给他们打招呼了，要隔一会进去看看他。”
张主任说：“等会再打个电话到前台，让服务员去看看他，陪领导也是我们的工作啊，不能为了按时上下班就失职。”
李玥明答应着：“好，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改。”
张主任语重心长地说：“小李，你还年轻，在我们这个部门工作，工作性质和别的部门的性质不一样，说白了，就是作领导的走狗，鞍前马后地服好务，这就算是工作干好了。”说着，张主任回自己办公室去了。蔡玉婷看张主任在批评李玥明，找了个借口到别的处室去了。
这时候，王安康打来电话，对李玥明说：“你们张局长酒醒过来了，不过看样子还不大清楚，我就叫了辆出租车将他送回了家。我的任务完成了。”
李玥明说：“张局长是我的局长，其实也是你的局长，我们都是他的兵。他没问你是谁？”
“当然问了，还把你一顿好夸。”
“那瓶子呢？”
“我一直给他送到家里。那么贵重的东西，一旦摔碎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张局长为人很好客，又留我坐了一会，我看他精神不大好，就赶紧告辞了。”
“只要把他送到家就行了，我们把责任尽了到就行了。”
“不过，有些奇怪，他一个人住那么大一套房子，家里也没有别人。”
“他在局大院也有房子，却说暖气不好，就在外面住，至于他的私人情况我也不了解，好了，不说了，上班时间，唠闲话会让别人听到的。”
王安康似乎还有话要说，李玥明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大约在五点左右的时候，张笑天来到李玥明的办公室，笑问：“小李，你的酒量不错啊，连我都醉了，竟然你却没事。”
李玥明笑道：“我哪能和你比呢？我也早不行了，只是不好意思失态罢了，到现在我头还在疼。”
张主任听到张笑天说话的声音，赶紧走了进来，对张笑天点头哈腰：“张局长，我们李副主任今天没有给你丢脸吧？”
“怎么会呢？小李不光人长得漂亮，酒也是海量啊，可是给我们挣足了面子。”
李玥明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奇怪自己以前说假话都没有感觉，这会却红了脸，她猛然想起张局长搂住自己脖子的情形，面色不由得更红了。
蔡玉婷说：“李姐，张局长夸你呢，你反而脸红什么呀？”
李玥明站起身来道：“不行，我的酒劲这会上来了，头晕眼花，浑身发热，我得回去休息一下。”
张主任指着她的背影笑道：“刚才还夸她海量呢，这会就不行了，真是。”
张笑天不以为然：“张主任，以后要是有应酬活动，你就尽量多让小李参加，好好锻炼一下，她可是少有的人才啊。”
张笑天说着离开了，把张主任和蔡主婷愣在那里。蔡玉婷不满地说：“张主任，看见了吧，你这才真真叫养虎为患。说不定，明年她就会取你而代之。”
张主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小蔡，你说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能得领导的赏识呢？这一点连我都蒙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因为现在女干部是物以稀为贵，异性相吸。况且，她又长得一脸狐猸相，不要说男人，是女人都被她给迷惑了。”
张主任笑道：“你也可以和她学习啊，不能光说，要行动才行。”
“这是天生的，学是学不来的。我们只好认输，认输总行吧。”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瑞泽公司打电话来要给局领导拜年，这已经成为惯例。张主任去向张笑天请示，张笑天没有来上班，张主任又去他办公室敲了好几次门，门都没开，他一向有事都会给张主任打电话的。手机打过去，却始终没人接听。他心里发毛，不会出什么事吧？单位要放假了，何小光人又不在，还有很多具体的事情要请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