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 血浓于水
返回的时候走的是高速公路，小朱的车技是没说的，车子开地很快。
一路上，麦香不停地和奶奶说一些新学校发生的事情，甚至还说起她舅舅因为离婚把外公气得住院的事情。
王云李玥明的婆婆见过，她本来就对王云的印象不大好，听说她竟然离了婚，强烈不满：“玥明，你这个弟媳妇可真少见，作人一点良心都不讲，你们家里人对她这么好，这样的人会得到报应的。”
李玥明笑笑：“是的，我爸妈对她一直就象亲生女儿一样。但还是没有能留住她。她现在可是何家全家人心中的宝贝呢，何家几代单传，她这次不论生男生女，一家人都欢喜地什么似的。”
“我看未必，这世上总是有因果报应的，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她自己想要改变命运没错，但是有的人命中注定是一辈子受罪的。”
“妈，你会看相吗？”
“不会，不过，我打眼一看，就觉得她一生注定是不平安的。后来，你弟弟明辉出了事，我觉得有些验证，没想到她竟然攀高枝去了。”
小朱说：“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家那么好的条件，是谁谁不想嫁？”
李玥明问他：“小朱，我弟媳妇王云嫁的就是咱们局长何小光的儿子，你们都知道？”
“当然都知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大家碍于你的情面不说罢了。何局长这样大的官，怎么也得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作亲家，竟然能看中她，叫人不可思议。”
“这都是孽缘不是？当时我在网上替她找工作，发布了她的信息，因为王云文化程度不高，又没有什么技能，就只能求职保姆，结果却被何昊看见了应聘信息，竟然联系上了她，就这样，两个人越走越近，最后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我和何局长都尽力阻止，却都没有成功，只能看着他们结婚了。”
小朱笑着说：“难怪大家都说你这是在走上层路线，将自己的弟媳妇安插到了局长家内部，为了你的前途你不择手段。”
“天哪，这是谁造的谣言？我一直在阻止这件事，不知费了多少功夫，结果事与愿为，没挡得住，我可不希望我兄弟离婚，他已经够悲摧的了，没想到竟然还离了婚，我这个当姐的，真是没脸见他。”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怎么能怨你呢？你是好心，结果没想到却是这样子。也好，象王云这样的人，在你们家呆着迟早也是个事情。”公公说。
“一家四口人，四分五裂的，儿子留给了我弟弟，女儿判给了她。何家是什么人家啊？这孩子根本不可能去住在那里，还照样由我爸妈管着。”
“不过，这也不一定是坏事，你弟媳妇一旦家庭财政大权在握的话，肯定会给你弟弟一些帮助的。”小朱说。
“这个绝对不可能。要知道，当年何小光他老婆就是卷款逃跑的，何小光怎么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更何况，何小光夫妻俩人对王云都不满意，对她的人品也不满意，他们根本不可能给她机会的。充其量，王云也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
车子走到中途的时候，李玥明拿出路上准备的东西给瑞泽吃。孩子高兴地不停地叫妈妈，李玥明眼睛有些润湿，她感觉一直空落落的心又实在起来。
“小朱，崔汉这次当了副主任，高兴不高兴？”
“当然高兴了，不过，说实话他本人真的不怎么样。办公室主任这个角色不适合他。”
“也是啊，他总是显得有些拘束，不能放手做事。”
“大家都说是你帮他说话，公司才给了他副主任的待遇。不过，要不了多久，新主任肯定也会任命，一朝君子一朝臣，新领导上任怎么也得用他自己的人吧，特别是办公室主任这样重要的角色。”
“我和他共事这些年了，我总得替他说话不是？好在，他总是如愿以偿了。”
公公说了话：“现在任职比以前简单多了，我们那时候任个科级，都得总局发文件。”
小朱说：“王伯伯，你真是好福气，遇到李主任这样好的儿媳妇，可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她现在可是我们单位走出去的第一个女处级干部。”
公公乐呵呵地：“是啊，这都是我祖上积的德，我是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家也会出一位处级干部。”
李玥明说：“爸，你快别和稀泥了，别人说我，你也跟着唱调子，让人笑话，现在时代不同了，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是顶梁柱，女人可以干很多事，当个副处有什么用？将来说不定我给你混个厅级干部也不定？”
公公乐得不得了：“那我们一家人可得把你敬起来才行，我盼着有那一天。我们王家的人也能混出个人样来。不象安康，这些年是越涨混越没出息。”
麦香不依了：“爷爷，你可不能说我爸，省城的房子还是我爸挣钱买的呢。”
公公有些不相信地问李玥明：“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他前几年在深圳挣了一些钱，所以你就不要再埋怨他了。爸，你儿子也不容易。”
“说到底还是我媳妇好。”婆婆用手搂了一下李玥明的肩膀，亲热地用手轻轻地拍了拍。
汽车进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李玥明告诉小朱自己居住的地方。国庆假期，到处都张灯结彩，鲜花似锦。特别是钟鼓楼上，流光溢彩，美不胜收。瑞泽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东张西望，用手指点着，高兴地叫着“灯。”街上人头攒动，到处都是人流、车流，热闹非凡。
“城里就是好，到处都是人，不象我们老家，要走多远路才能有一户人家。”婆婆说，“在山里清静惯了，听到噪音就觉得心跳得慌。”
“慢慢地你就习惯了，说不定呆着都不想回去了。四弟也在这里，你们要是着急了就到他那住两天换个环境。”
车了在小区门口停下，小朱说自己就不进去了，还是早点回渭高。李玥明留他住一晚，说什么也不肯，也就随他。
下了车，瑞泽还是不肯走，就要妈妈抱着。婆婆笑着说：“这孩子，一定是担心你又把他放下不管了。”
李玥明坐车还真有些累了，将他放下来，对他说：“多多，来，妈妈累，我拉着你。”瑞泽才听话地拉着她的手，跟着她往前走。
出了电梯，打开自家的门。麦香跑在前面，打开客厅的灯，屋子立即亮堂起来。
公婆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下，到各个房间看了看。李玥明指着一个房间对她说：“妈，这是给你们老两口住的房间。我平时和麦香住在单位宿舍里，只有周日的时候才回来住。”
瑞泽在屋子里四处乱串，活蹦乱跳，问李玥明：“妈妈，我睡哪儿？”
李玥明笑笑：“你和奶奶爷爷睡啊。”
“不，我要和妈妈睡。”他拉着她的胳膊，使劲摇着。
“好，好，多多和妈妈睡。”
婆婆笑道：“这孩子就是和妈亲，喂不属的小狗。”
公公问她：“房子装修得这样好，花了不少钱吧？”
“也没有多少钱，就是简单地装修了一下。”
“我还以为安康这些年把在外面挣的钱都败了，没想到他还是有成绩的。”
李玥明让两位老人在客厅里休息，自己进了厨房，做了最简单的哨子面。一家人吃了，王安康电话就打了过来，问他们到哪了？麦香抢过手机，告诉他已经在新家了，正在吃饭呢。
王安康有些兴奋地让她把手机给奶奶，在电话中和母亲寒喧了几句，说第二天有时间回去看他们。
关于王安康开招待所的情况，李玥明一直没有和他们多说，只是说经营的不错。事实上，王安康的压力特别大，周边的招待所实在太多了，生意不好做。要想脱手也不容易，他自己是一个不轻易说失败的人，一直在举步维艰地维持着。
一夜无话。瑞泽非要和妈妈睡，李玥明象以前一样，坐在床上给他讲故事。瑞泽明显地比离开她的时候长大了不少，他已经可以简单地认字了。
第二天，李玥明带着两位老人和孩子一起去招待所看王安康。看到他一个人有些猥琐的样子，婆婆有些动情：“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王安康陪着笑脸：“妈，我好着哩，你有啥担心的？”
“你看看玥明，人往高处走，你怎么倒退成这样子了，给人叠被铺床这是我儿子干的事吗？你立即给我所它转让去出去。再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一点人样子？”
公公也有些伤神：“当初四个儿子里面，就数你出息。没想到却把人混成了这样子？我还以为是多大的招待所，雇了几个帮手，原来还是你一个人在里守着。听你妈的，转出去吧，干什么都不能干这种伺候人的活。”
李玥明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明显地，两位老人对王安康开招待所这种事情心存不满，自然对她也心存不满。王安康一再解释说招待所生意还行，再说是签了三年的合同，得干一段时间再说。
婆婆却不依：“才多长时间不见，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人瘦得我都不敢认了。”她转过身批评李玥明：“你这作媳妇的，也不替他想一想，这样没有规律的生活，他能受得了吗？而且，他还有糖尿病，那可是个富贵病，劳累不得的。我还想着有你照顾他，我很放心。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心狠，看他过这样的生活也不管。”
王安康一再解释：“招待所是我自己要开的，和她没有关系。”
婆婆长叹一声：“以前我娃多潇洒，在人面前一站，英气逼人，现在却成了这模样，让我这作娘的，心里能好受吗？”
王安康看到儿子，高兴地要抱他，瑞泽却一直往李玥明身后躲，他本来就对王安康印象不深，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再看他胡子拉碴，有些不象好人。李玥明将他抱起来送到王安康怀里，告诉他：“这是爸爸，叫爸爸。”那孩子才低声叫了他“爸爸。”王安康高兴地把他搂进怀里，问他：“多多想不想上学？”瑞泽答应一声：“我想上学。”
李玥明笑笑：“这样吧，下学期就送他去附近的幼儿园，孩子早上学还是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