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何小光传来令人不安
陈书记说：“我们还是去手术室外面等吧？”
李明全的爱人说：“这是个大手术，得好几个小时。就在这里等好了。”几个孩子也心情沉重，一副忧心的样子。
李玥明安慰他们：“不要紧张，李总这脑瘤是良性的，手术后会很快恢复的。”
“谢谢你们来给我们壮胆。”李明全的儿子小李感激地说，他也在局下属的一个单位工作。李明全在自己当一把手的不长时间内，几个孩子都安排到了局系统下属的单位工作，也算是解决了后顾之忧。
陈书记笑着说：“不用担心，李总这人福气大的很。放宽心好了，等到他平安出了手术室，我们再回去。”
“唉呀，找了半天才找到这里。”张主任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和办公室的小王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病房的门。
李玥明赶紧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问他：“张主任，你怎么也赶过来了？”
张主任说：“本来我一直要来看望李总的，因为忙没顾上，昨天听你说今天他做手术，专门请示何局长，何局长指示一定要我来看一看，顺便回去给他带个信。”
李玥明将张主任向李明全的爱人做了介绍，李明全的爱人激动不已，握到着张主任的手：“谢谢，谢谢领导的关心。”
大约五个小时左右，李明全才出了手术室，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医生告诉他们：“手术特别成功，请家属放心。”大家悬着的一口气才松下来了。
李明全的爱人说：“大家都回去休息吧，重症监护室只能留一个人，其他人在这里也没有用。特别是玥明，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管。”
大家一起出了医院，张主任和小王先走了。李玥明刚好搭上单位的车一起回渭高。
车进了市区，李玥明在一家大超市门前下了车，离开家一个星期了，她得买些东西给孩子们人。当然了，买的东西是双份，一共四个孩子，自从明辉出了事，她就一直坚持着照看侄女侄子。父母一向是节俭惯了的，他们才舍不得花钱给孩子买吃的。
拎着两大包东西，李玥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她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直接到了父母所在的家。她忙着和父亲说机关工作的见闻，没有去抱瑞泽，那孩子竟然委屈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李玥明有些心酸地从母亲怀里抱过他，那孩子便将头埋在她怀里，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麦香是个吃客从大塑料袋中取出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和表弟表妹美滋滋地吃个不停。
谈起李明全的病，父亲也感叹良多。李明全比她父亲年轻几岁，却也在一起共事过。对他的情况也了解不少。
“他以前的时候身体壮实地象头牛，从不见他生病，没想到这一病却是个大病。”
“不过，他也值了，把单位的矿权两千万卖出三千万买回来，自己也不知捞了多少外快。”
“这不是好现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我估计他这次手术后，上班的可能性也不大了，据说视力得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而且，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也该退居二线了。下一任新领导又不知是谁？”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现在的领导也成了流水的兵了。正因为这样，一任又一任领导都不作为，自己给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也就完事了。”
“王云最近情况怎么样？”
“好着哩，就是前几天去了省城两天，说是去参加培训。”
李玥明心里直打鼓：“是不是真的？”
不过，她还是没有在父母面前说。要想知道真假，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够了。
吃完饭，李玥明带着两个孩子回到自己家里。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比李玥明在家的时候还整洁，母亲是一个爱干净的人，这一点李玥明还是很佩服她的。她吩咐麦香去洗了澡，又拿了大洗澡盆给瑞泽泡了一下，自己随便冲了一下，感觉身上舒坦多了。她让麦香去自己的房间睡觉，麦香不肯，李玥明劝她：“妈妈累了，要好好休息，咱们三个挤在一起睡太热了。”她才极不情愿地去了自己的房间。李玥明安顿瑞泽上床睡，瑞泽拿着格林童话书让她给故事。李玥明刚刚要给他念书，这时，何小光却打来电话：“不好了，李明全出事了？”
李玥明一惊：“什么事？”
“还不就是关于矿权的事，张局长将他供了出来了。还有雷涛，涉嫌国有资产流失。”
“天哪，怎么会呢？”
“你现在还这样天真，张局长有巨额财产来不明，好几千万呢。他为了给自己开脱，自然得有一些人作陪。而你们李总首当其冲。监察院的人打电话到局里要到你们单位找李明全，我挡了一下，因为他今天做手术，估计还在麻醉当中，至少得给他一些时间，不然也太不仁道了。”
“可是张局长那人看起来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这样呢？”
“官场商场都是一样的，没有尔虞我诈，要想发财难、升官也难。所以，你一直对我有成见，是因为我在你面前太透明了。”
“今天你带来的可不是好消息。再怎么说，他们俩个人都是对我不错的人。”
“难道我对你不好？你怎么就总是意识不到我的好呢？”，
“你对我的好，我自然记在心间，总不能老是挂在嘴上吧？”她停顿了一下，说：“你得好好管管你儿子，让他不要和王云来往了？他那么好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女子不行，非要和我弟媳妇勾搭在一起。如果有一天我弟弟出来了，得知了情况，非给弄出个人命来不可。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前段时间竟然还到渭高来了，两个人约会，让我碰了个正面。我当时给了他们难堪，狠狠地训了王云一通，可是不解决问题，何昊的条件太好了，那一个女子能不乐与他来往呢？”
“他是被经惯坏了。这可真是个新情况，我一定得过问。好了，李明全这个消息一定要保密，这不是小事。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好休息，李玥明心里犯嘀咕，能休息得好吗？这样的消息。李明全一旦有事，又会引出多少事来？
“妈妈，讲故事。我要听大拇指的故事？”瑞泽看她挂了电话，拉着她的胳膊缠着让她讲故事。李玥明忆所有的好心情都被何小光的电话给扰乱了，哪有给孩子讲故事的心情，她打开手机视频，给他放动画片盾。自己则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李玥明心里象猫抓似地，她不知道要不要将何小光给他的消息传递给他，让他们一家人有心理准备。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不能说。况且，李明全的确做了一些令人不齿的事情，中饱私囊，甚至因为旋挖钻的事情给案例事故留下隐患。不过，她还是给李明全的儿子打去电话，询问李明全的在情况，得知他人已经清醒了过来一次，又沉沉睡去。她长出一口气，特别叮嘱他要好好照顾父亲，想要再说出一些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瑞泽看着视频已经睡着了，他紧紧地偎着她，全身上下白生生地。他用他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李玥明睡衣的一角，抓得很紧。李玥明想要轻轻掰开他的小手，却不行，使了不小的劲才使他松开了手。她感受到了一种依赖和温暖，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一口。不幸的孩子，也不知有一天当他长大了知道自己的身世时又会作何想？她猛然想起王云去省城培训的事情，想要打电话给美容院的老板，时间太晚了，也就算了。
麦香抱着枕头从自己的房间跑过来，趴上床：“妈，一个人怎么都睡不着，还是和你们一起睡吧。”
“现在是夏天，挤在一起热不热啊？”
“一个星期才能和你在一起睡两晚，我不嫌热。”她又问她：“爸爸呢？星期天怎么不回家？”
提起王安康，李玥明不知怎么和孩子说。王安康给孩子说自己在省城工作，而事实上他却还在街上游荡，他一定要给自己当老板，绝对不再去当打工仔。李玥明不支持他也没法，她说不清为什么她总是在他面前妥协，总之，他从未按照过她的意志去办事。
麦香又问李玥明什么时候她可以去省城上学，班里又有好几个同学转到省城去了。
“等你上到四年级再说吧？”
“那可不行？现在我才上二年级，还要等那么长时间？”
李玥明说：“好，听你的，不过，总得等今年出去了吧，我现在刚到那里，对什么都不熟悉，等我安稳下来，把你们都接过去上学。这样，我也能照顾你们。”
麦香有些不放心地问她：“你说话算数？”
李玥明慈爱地用小拇指勾了一下她的小拇指：“拉钩，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况且，我也不想让你们由外婆照顾，再说了，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行了，没有精力照顾你们。”
为了确认王云究竟上省城做什么去了。上第二天十点多，李玥明给美容院的老板打电话询问是不是派王云去省城学习了，老板说没有派她去培训，只是王云说家里有事请两天假，她也没法拒绝，就准了。李玥明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心里恨得牙痒痒，又担心父母担心，只好把满肚子的怒火放在肚中。
晚上，王鑫和董枫夫妻俩来到家里串门，手里又提了不少给孩子吃的东西。李玥明责怪他们夫妻太见外了，不带东西不上门，每次到家里都带着东西。
董枫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就是买再多的东西都还不了你这份人情啊。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一家人，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在省城离家远，家里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办得让你放心。”
李玥明给他们倒上苶水：“你说这话我太感动了，人都说人走苶凉，我以为我这杯茶早已凉了，没想到你还一直给热热水。”
三个人寒喧了一阵，不免又提起李明全的病。李玥明见提到李明全，有点敏感，赶紧调转话题，说起了办公楼门前的柏树的事情。
“昨天在车上陈书记已经安排张赓，尽快联系花木公司，把办公楼门前的柏树给换掉，换的时候也要请人测算时间，在办公楼门前放炮，冲一冲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