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一家人吃庆祝饭
回到家里，瑞泽就一头扑到她怀里，委屈地张着嘴哭。他的眼睛红肿着，明显地是哭了很久的样子。王安康坐在一边长声短叹。
李玥明抱着孩子问他：“你这是怎么啦？”
王安康说：“这孩子淘气不听话，我一时性急，给了他一巴掌，他就哭得没完。”
李玥明才发现孩子右边的脸蛋上有明显的手印，止不住生气：“你这是做什么呀，这么小的孩子，你下得去手？我都没动过他一下子，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爹。”
“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难管了，麦香小的时候多听话呀。”
“这不是孩子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你心情不好，就拿孩子撒气。你这个样子，还怎么看孩子，我去局上班能放心吗？”
“算了，我看我还是出去好了，在家里带孩子，这是我这种人干的事吗？我可是干大事的人。”
“干大事的人都干到家里来了，真是不可理喻。没有人让你在家看孩子，你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越说越生气，李玥明抱着孩子出了家门。
天气渐渐地暖和起来，已经是春天了，花儿陆续开放，院子里的各种景观树傲人地站立着。下班时间，李玥明带着瑞泽去健身器材处玩，就看见麦香背着书包进了院子，看到他们，她紧跑两步，她在瑞泽的小脸蛋上拍了拍，又将他抱了一下。她越来越象个姐姐的样子，对瑞泽爱得什么似的。李玥明接过她的书包：“去，陪多多去荡会秋千。”
麦香听话地带着瑞泽去玩。李玥明看着两个孩子幸福快乐的样子，就想起自己的同学丹青来，按时间计算，她应该就是这个时间段生孩子。整天忙出忙进的，竟然把她都忘了。
她果然已经生了，是个儿子。李玥明在电话中向老同学道喜。丹青也是特别地高兴，李玥明听到她身边有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问她：“当妈妈的感觉如何呢？
“我感觉以前我的日子真是白过了。真的，后悔不已。现在每天看着他的小模样，就觉得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就是母亲的特征，有了孩子就会懂得爱。”
“对了，我同学的事情还在那里放着，你找个时间约一下你堂哥，这事一直放着也是个事情啊。”
“好，等我忙过了这段时间，专程去看你，顺便把这件事情处理一下。”
李玥明顺便告诉她自己要去省局工作的事情，丹青对她表示祝贺。
麦香喊叫着说饿了，李玥明带着两个孩子上楼了回了家，王安康并没有做饭，而是在收拾他的行李包，看样子要出远门的样子。麦香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爸，你这是准备到哪儿去啊？”
王安康说：“爸要出去给你找钱去。”
李玥明责怪他：“怎么没做饭呢？我带孩子出去玩，你也不做饭。”
王安康笑着说：“我今天生气，也没心思做饭，不如这样吧，你把我们一家人请一下，庆祝你荣升之喜。况且这么大一件喜事，庆祝一下也是应该的。”
听说要到外面吃饭，麦香最高兴了：“妈，我想吃火锅。”
李玥明望了望他们父女俩，反问他：“我请客你掏钱？”
王安康立即表示：“这么大的喜事，自然是你做东了。说不定，要不了一年半载，你就是一处长，那可是我们家最大的荣耀啊。”
李玥明问他：“你呢？过上一年载，你是什么长呢？”
“我这不是离开单位了吗？如果我不离开的话，说不定今天调到局办公室去的是我不是你。”
“恬不知耻。”她转过身对麦香说：“好吧，今天妈请你吃火锅。”
单位对面就是一家小肥羊火锅店，生意很好。李玥明叮嘱王安康：“你带孩子们先找个包间，我去父母家将他们都叫上。”
王安康答应着，他要抱瑞泽，孩子却不肯让他抱，死活拉着李玥明不松手。李玥明说他：“你这是把孩子惹下了。孩子长大了，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那你就抱着他吧，我们先去了。”
李玥明先是给父亲打电话，没人接，就只好带着瑞泽去他们家。一家人正在吃饭，王云不在家，她通常是晚上九点左右下班回家。
“快别吃了，我带你们去吃火锅。”
两个孩子立即欢呼起来：“吃火锅。”
父亲却不愿意去：“你带两个孩子去吧，我们就不去了。”
母亲却不依：“要不去你就别去，干嘛把我也带上啊。”
李玥明笑了：“走吧，今天我请客。我这好呆也算是上调了，值得庆祝。”
父母看着她，有些骄傲地笑了。父亲亲切地说：“不过是调到局里去工作，万一那一天当了局长都不知要乐成什么样子?”
“那太遥远了了，只要能当个处级我这辈子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那可不一定？当年你到办公室当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还会想到有今天吗？”
“那倒是，确实没有想到。”
母亲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李玥明说：“要不叫王云也来吃吧？”
父亲却说：“她不是要上班吗？人家管饭的，你平时对她不怎么好，这会怎么倒是挂心她了呢？”
到了火锅店，那父女两人早已定好包间，到处都漂荡着羊肉的香味，瑞泽看到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挣脱李玥明的怀抱下来自己走路。他刚学会走路，步子有些不稳，显得特别高兴。
李玥明将点菜的任务交给了三个孩子：“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锅底选的鸳鸯锅，孩子喜欢吃麻辣的，老人却喜欢吃三鲜的。王安康有糖尿病，吃不得辣的，也只能吃三鲜的。菜上齐了，放到锅里，孩子们吃得辣得嘴上直冒热气，手里端着饮料，却很开心地笑着。母亲突然就失了神，一副吃不下去的样子，李玥明猜到她一定又是那根神经不正常了，自从明辉进了监狱，她就经常是一会欢喜一会痛苦。
“妈，你吃呀，怎么不吃了？”
母亲长叹一声：“要是明辉也在一起吃饭该有多好，他也最喜欢吃火锅了。”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父亲在一边斥责她：“瞧你，不让你来吧，你偏要来，来了，就一会这一会那的，大家高高兴兴地，你这样子多败兴啊。”
母亲便不吱声了。
李玥明突然有些内急，要去上厕所。出了包间，往卫生间的方向走，突然她就看到在大厅的一张火锅桌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手里正端着一杯橙汁往嘴里送，那模样有些面熟，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再仔细一看，那女人正是王云。而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何小光的儿子何昊。
看到李玥明，王云端着饮料的手也定格在了半空，她叫了一声：“姐。”李玥明已经到了她面前，她狠狠地将一个巴掌摔到她脸上，气急败坏地骂了声：“猖妇。”同时，端起桌上的饮料瓶子，一头泼向何昊。然后，她转过身快步离去，满腔的悲愤和无助，使得她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王云三步并做两步追到洗手间，看到痛哭流涕的李玥明，从手袋里掏出一张手纸递给她：“姐，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用得着解释吗？”
“姐，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被我亲眼看到了，还说没有，难道只有我看到你们睡到一张床上才证实你们在来往？你这明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姐，真的。何昊说来渭高玩，又没有别的认识的人，就约我出来吃饭。人家大老远来了，我也不好意思不来作陪，况且人家买单，我不吃白不吃。”
李玥明看了她一眼：“好了，你不用向我解释。你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我有责任告诉你如何做人，却没有义务管你要如何去和人交往。你的事情以后与我无关。”
她说着进了卫生间，将门从里插上。
她想要给何小光打个电话，却很是为难。他是何昊的父亲，自然会偏向他的儿子，告诉了他也是自取其辱。可是，又要如何面对父母和两个孩子呢？看来，他们俩人一直就没有断了来往。特别是王云自从去了美容院，收拾打扮又学会了化妆，一改以前那一副乡下女人粗俗无知的模样，难免对男人产生吸引力。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将来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呢？
侄女在外面喊她，李玥明答应着，打开门从里间出来问她：“你也上厕所？”
“不是的，是奶奶看你出来半天没回去，让我来看看。”
李玥明拉着她出了卫生间，她担心孩子看到那一头的王云，走路的时候，一直侧着身子挡住她的视线。等她再回头去看他们俩人所在的桌子，桌上子早已换成了其他顾客，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上卫生间上了那么长时间？”王安康问她。
“火锅我吃不了，我本来就有胆结石，辛辣的东西吃了就容易拉肚子。”
母亲似乎看出了她哭过的样子，问她：“你眼睛怎么了？有些发红。”
“刚才是吃辣的辣着了，麻辣的我就吃不成。一吃就上火。”
王安康说她：“原来的时候我看你什么都能吃，现在是越来越娇气了。看来啊，人可不能太得意了，乐极生悲就不好了，将来，我们一家人还指着你荣光耀祖呢。”
“人家哪一家不是指着男人光宗耀祖，你却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父亲在一边笑着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要分那么清？玥明我不是说你，这些年安康在外面也没少受罪，一个男人家也不容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指责他。”
李玥明答应着：“我可没有那意思，不过，他总是对我有这样那样的要求，对自己却没有要求。这可不象一是个大老爷们做的事。”
“对你有要求是希望你进步。忠言逆耳，你有出息了，我们一家人跟着你都有光。就拿现在来说，整个大院子的人都羡慕我们，这可都是你的成绩啊。”
瑞泽不停地要吃这吃那的，高兴得哈哈大笑。王安康看着一双儿女快乐的样子，自己也少有的开心：“以前在保险公司经常在外面吃饭，大鱼大肉的把人吃的，生活没有规律，最后竟然得了糖尿病。”
“好汉不提当年勇，你今天收拾行李是准备到哪里去？”
“去省城啊，年纪大了，外地也实在是跑不动了，在省城好，离家近，况且你也进了省城，一家人都离得不远，也有个照应。”
李玥明嘴巴一抿：“我看你大张旗鼓的收拾行李，还以为你打算去外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