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与局领导的聚会
明辉的结局自有他的出处，是溺爱造就他的性格与人生，尽管李玥明的母亲不承认，但事实正是如此。
想起弟弟给自己的那一记耳光，更坚定了李玥明自己带瑞泽的决心。
李明全对拜年又有了新的安排，所有的厅局级领导的过节费送上门，各处室主任的就打到工资卡上。
拜年是李玥明陪着他去的，张成刚是正职，待遇自然要比别人高一些，红包比别人的要大，钱也多了一万元。先是预定了腊月二十八晚上省城最高档的酒店的包间，考虑到时间估计有些晚，返回渭高有困难，又预定了两间标准间。李玥明逐人通知，并特别通知各位领导宴会必须带上夫人，饭后还有娱乐活动。无一例外地，八个局级以上的领导先是婉拒，最后是默许。
李玥明从酒店预订了几个色香味俱全的美女，以备各位领导舞伴之需。
八个人中，唯有何小光没有带老婆。李玥明对他的家事并不了解，也不清楚他的爱人是何方神圣。当然了，领导们职级较高，一般情况下象她这种下属单位的部门主任也难得有与他们的家人相聚的机会。
第一次见到张成刚的老婆，李玥明却有些吃惊，她年届六十，风韵犹存，保养得特别好，气质高雅，倒让自己这个比她年轻二十岁的中年女子望尘莫及。李玥明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张成刚，他似乎在始终在逃避她的眼光。
李玥明对于这种重要的聚会也做了一番精心准备，第一次与这些局领导的家人吃饭，她也希望自己能给李明全长些脸。临去的时候，她特意去做了美容，头发也是最新的发型，又特意去订做了一套紫色旗袍，不仅使自己显得高贵典雅，而且身材也是凹凸有致，把一个成熟女人的韵致发挥到了极致。她不希望自己比任何一位领导夫人逊色。
何小光复杂的眼神不时在她身上扫过，李玥明能感受到那种来自异性的暧昧。酒足饭饱，一群人进到一个小舞厅。服务人员早已准备好了葡萄酒和饮料，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姐主动邀请男士们跳舞。她落落大方地首先请张成刚跳了一曲，她本来就带着一种读书女人的知性美，她将一个青年女子的青春自信表达得淋漓尽致。可能是因为她对生活工作的无欲无求吧，她一点都没有拘谨，张成刚美人在怀，同样随意着挥洒着一个成年成功男人的潇洒。一曲终了，按照预定的安排，李玥明开始了发红包。
李玥明热情地邀请张成刚老婆喝酒，和她拉家常，得知她原本是一所大学的教授，出身名门，受到过极好的教育。李玥明不仅为她叫屈，她不露声色地将新年的红包递到她手上，她优雅地将红包装进手提包里，向她说了声：“新春快乐！”
李玥明按照原定的方案将给八个局级领导的红包分别送到他们的夫人手里。唯有何小光没有带老婆，倒是让她特别为难。她看到他拒绝美女的邀请，而是一个人坐在一隅，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沉思。
李玥明在他身旁停下，向他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何局赏个光！”何小光放下手中的洒杯，站起身来，微笑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舞曲正是三步，李玥明最喜欢的步调，两个人随着舞曲的旋律来回转动，李玥明低声地对他说：“过节的红包我放你口袋里。”
何小光没有吱声。一曲终了，他主动邀请她跳第二支曲子，他将身子紧紧地靠着她，她感受到他来自生理的变化，顿时脸红心跳。她试图挣脱他的双手，他却低声对她说：“我恨不能吃了你！”
李玥明有些紧张地回望四周，生怕被别人发现，大家正陶醉在悠扬的舞曲中。
半个小时后，张成刚提议活动结束，说大家也累了，感谢李明全对大家的招待，也代表局领导班子预祝他们单位新的一年经济更上一层楼。作为主办方，李玥明和李明全和他们一一握手告别，何小光与李玥明握手的时候，手劲有些大，李玥明大声对他说：“何局，下一次一定要带上夫人来啊。”何小光点了点头，李明全却笑着说：“现在流行换人，何局不会是新换了夫人，不好意思见人啊。”何小光白了他一眼，向他们挥了挥手。
李玥明笑笑：“李总，何局这人不大喜欢开玩笑。”
李明全一边用牙签剔牙，毫不介意地说：“牛个球，不就是当了个副局长吗？”
他反问李玥明：“所有的红包都发出去了？”
李玥明说：“光荣完成任务。”
“今年的这种方式还比较有创意，我们以后要多制造一些这样的机会。”
李玥明答应着，看李明全有些醉意，他晚上是喝了不少。将他送回他和司机的房过云间，自己也有些撑不住了，回到房间里，也懒得洗澡，上了床，一头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餐，三个人上了车返回。打开手提包，李玥明看到包里有一个红包，正是自己送到何小光口袋里的那个。她通过反光镜看了一下李明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他正闭目养神。
李玥明有些恼怒地将包拉上，心里也颇不是滋味，这个何小光不就是自恃自己有钱吗，凭什么总是自作主张？如果被李明全看到了的话，岂不是会说她是循私舞弊！
她想要打电话质问他，又没法打。何小光的短信却已经发过来：“那个红包就当是我给你春节发的红包。请收下。”
“你为什么总是自作主张，从不征求我的意见？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男人以这种方式示好，你都不人领情，可真是不多见。”
她正要回短信过去，他的短信又过来了：“房产证已经办好，有机会来省里找我取。”
“回头我就把房钱打给你。”
“笑话，这世上还有人拒绝收礼的。连张局长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千万别过于清高，你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啊?“
他说的没错，一个挣工资的人，一个月挣的钱除了穿衣吃饭养孩子，能落下几个子呢？瑞泽的抚养也得一笔经费，王安康多年的打拼都打了水漂，李玥明没有再回短信过去，何小光说的没错，自己需要支助。
从副驾驶座上传来李明全打呼噜的声音，他的酣声象他的外形一样，有力，洪亮。在他高大上的躯体里面，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李玥明不觉释然，人家背负了数千万的财富，都能睡得香，而自己只是接受了何小光的一点馈赠，又有什么可烦恼的呢？
车到了城西服务区，李明全也从梦乡中醒了过来在：“马上到了。”
司机去上洗手间去了。李明全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李玥明：“这是两千元，是我给你准备的红包，这一年你也是鞍前马后的，帮我办了不少事。”
李玥明接过红包，表示感谢：“给领导服务是应该的，我还想着要给你多服务几年哩。”
“你办公室主任这个角色当的不错，你办事，我放心。”他拧过去头去的时候，李玥明看到他的头发中竟然也有一些白发。李明全也已经五十余岁了，多年的基层工作经历让个长了不少实践经验，但同时身体上也是受了不少吃亏的。
拜年是年前的最后一项工作，李玥明也要着手准备一家人春节用的食物。王安康的保险公司实行的和政府一样的工作制度，不象李玥明他们实行的是事业单位企业管理，政策相对于政府部门还是要松一些。
还没到家到里，父亲打来电话，告诉她王云和她母亲吵架，一气之下去竟然去了省城。
李玥明一惊，给王云打电话，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联想到先前她接到的那个要找保姆的电话，她当时是确实想去。会不会是一赌气真地去了。李玥明安慰父亲不要着急，由她来想办法。
她翻看以前的通话记录，找到那天拨打的电话，打过去，电话通了，和以前一样，对方只喂了一声就立即挂了电话。李玥明猜想一定是他无疑了。她立即拨打何小光的电话，向他要他的私人司机的地址。
何小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她：“我的司机，你找他干什么？”
“有重要的事情，要不，你把他的电话告诉我。”
“不会是和张成刚有关吧？”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
看李玥明很是着急，何小光说：“我将他的座机发给你，但手机不能给你。“
他发过来他的座机号，李玥明一看，正是她刚刚拨打的电话。
什么也不用说了，这些都在她的预料当中。
李玥明对李明全说：“李总，家里出了点事，我得返回省城一趟，事情比较急，车得用一下。”
李明全让司机在路边上停下车：“好，我走回去，事情办好了，给我发条短信，免得我担心。”
李玥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车子快以市区的时候，李玥明给何小光发短信，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让他在火车站的停车场等她。进了省城市区，李玥明让司机在火车站停车场停下，自己坐公交车去。何小光已经在等着他了。
上了车，何小光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的那么严重？”
李玥明向他说了弟弟明辉的事，又说弟媳妇王云找工作的事情。然后告诉他：“这世界真小啊，她要工作的那一家人竟然就是你的私人司机。”
何小光一惊：“你这是编故事呢？世上有这巧的事。”
“无巧不成书，这可是古人说的。你现在带我去见他，我看是不是王云真的在他那里，我父母急得什么似的。“
何小光半信半疑地答应着，车子很快驶进了一座小区。
何小光告诉了她司机的房间号，自己却不肯下车：“你上去看看，如果是真的，那真是有缘份，我就在车里等你。快去快回。”
李玥明按照敲开房间的门，开门的正是王云，而那位司机小伙子正坐在沙发上。
“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李玥明没有理她，而是冲着那位司机同志说：“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吧，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嗫喘着陪着笑脸：“大姐，真是不好意思。你一直没有问我，也没有说过。我姓何。”李玥明很快扫视了一下装修得豪华的客厅，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是何小光和司机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