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何小光的儿子是卧底
何小光开过来的是一辆黑色奔驰骄车。
他下车替她打开车门，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李玥明笑着说：“这样高档的小车我可是第一次坐，还有局长开专车送我，这样的规格我也是第一次享受。”
何小光笑着说：“其实你还应该有更好的享受，不过，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
他用暧昧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李玥明生气地问他：“你这车还让我坐不了？不让坐了我就下去搭火车去了？”
“不说了，开个玩笑都不行？”
“你这那是开玩笑，明摆着是不尊重女性，你知道吗？”
车子在高速路上行驶。
何小光边开车边问她：“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咱们说些正经的，张局的外室你见过吗？”
李玥明回答她：“你们不是一直以来都以为我和张局关系有问题吗，他有外室，我又如何知道？”
“那可说不好，有人曾经看到你和一个女人一起出入一家酒店，那女子抱了个男孩子，是张局的。”
“你是不是请了私家侦探？”
“那倒不是，只是现在这个社会几乎都找不到所谓的秘密，所以再好的隐藏手段都经不起推敲。”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只不过是闲聊而已，不正经的话你又不让说，只好说些正经的话。”
“正经的话难道就是讨论张局的私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追问人家的私事你觉得有意思吗？老是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岂不是太小人了。”
“看这样子，你肯定是知道的。我其实也只是想要证实一下，关于他的好多事情我早知道了，前几年，他在兄弟单位安排了两个男职工，据说没有任何安排的理由，仅凭他一张纸条就安排了。那两个男的姓张，家里有个妹妹叫张丽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张局的外室。”
“你的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说实话，我和张局来往不多，只是偶尔去局里办事的时候到他办公室坐一下，他的情况我还真不清楚。我作人也有个原则，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要不是你让我帮你的忙，我也不会去专门找他。”
“好了，关于他的事我们也不要再讨论，不过，以后你还是少和他来往，这样对你比较好。”
两个正唠着，李玥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张成刚。
“小李，听说你今天和何局一起来省城了？”
“是的，我搭了他们的顺车，有点私事要办。”
“来了也不打声招呼，顺便吃个饭，好久没见了。”
“是的，不过，现在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下次来我一定去拜访你。”
挂了电话，何小光笑着说：“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还敢说你和他来往比较少吗？”
李玥明没有接他的话：“我坐你的车到省城来，他怎么知道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司机是后勤处统一管理，有可能回去的车他又用了。”
“其实我家的车我一直都不开的，我是有专车司机的。不过，你与别人不同，我不可能让我的司机给你开车，他不配，你得由我来开才行。”
李玥明笑了：“你这可真是高抬我了，我一个普通女人，这种规格我可承受不起。”
车子到了服务区，何小光问她：“要上洗手间？”
李玥明说：“不上。”
何小光将车子停在服务区：“你先等一会，我去洗手间一下。车上有杂志，着急了就看看。”
李玥明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有沓杂志，不过多是一些色情方面的。她不屑于看那些，却在一沓杂志间鄱到了一沓洗好的照片，出于好奇，她将照片拿出来。照片上，几乎都是同一个青年男子旅游的照片，那小伙子顿时让李玥明傻了眼，他正是以前张成刚请的私人司机。
何小光从洗手间出来回到车上的时候，李玥明正在看照片。
“照片上的小伙子很帅吧？”
“是啊，是谁呢？你儿子？”
“是我的私人司机，他是部门转业回来的，车技特别好。”
李玥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何小光对张成刚的一举一动特别的了解，一定是那个司机向他交了底。
“李主任，这个司机是不是你也认识？”
“我怎么认识他？”
“可是他说他认识你。”
“何小光，你这是干什么呀？你今天说要专车送我回家，我还以为你是诚心诚意的，没想到你是在给我设了个局？”李玥明有些气愤地说。
“生气干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世上的人其实都是险恶的。”
“我要下车。”
“马上就到了，你总得让我圆满完成任务。”
“另外，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副局长的成功上位，一半得益于你在张局长面前替我说话，另一半得益于我的私人司机的匿名信。”
“天哪，他怎么那么无耻？“
“你搞行政工作那么些年，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但是官场的黑暗和商扬的尔虞我诈你却少有经历，我在商场上滚打摸爬了这些年，可以说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只想丈夫孩子热炕头，不想参与这些是是非非。”
“你是不想参与，但是你实际上已经在参与了，水止清则无鱼，这是官场的道行。你二叔是文物局局长，张局曾经得了一幅徐悲鸿大师的真迹，却被你二叔以假画的名义卖了，这幅画现就在我手里。你二叔心也挺黑的啊，一幅价值上千万的画竟然骗张局说是假的，只值几百万元，甚至不值钱。要不是我得到消息，这幅名画还真不知被他们如何处置？”
李玥明一惊：“天哪，你真可怕。”
“是吗，省城就这么小，我在城东跺一声脚，城西都会抖一抖。你是小地方的人，当然不了解这些。”
“你既然有司机为你开道，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找他呢？”
“这也是做两手准备，两者都起作用，岂不是更保险。”
“何局长，我真是看走眼了，我还以为我遇到了世间少有的好男人，还想在引你为知己呢？没想到，我们竟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人世上少有的好男人，我一直以来在你面前都特别低调，你所不了解的我要多于你了解的我。你想一想，一个能在险恶的市场中成功的男人，得经历多少磨难和不平，跌了多少跟头，吃了多少苦头。”
“我就是不明白，我本无心政治，对生活没有多少奢望，为什么会不自觉地就掉入你们的陷阱？”
“这正是人们所常说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你这一生恐怕还很长的官运？”
“官运？笑话，我倒是更愿意当一名下岗女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李玥明情绪变得激动：“笑话，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心害理的事，除了接受了你的房子，我一身清白，无欲无求，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何小光是笑了：“到底是女人家，就是沉不住气。我只是吓唬一下你，这些官场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这些官场上的人却与你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
“最近国家反腐的力度不断加强，有些贪官已经唯风而动了。”他笑着说，“你呢，却一直是我心中的女神？”
“你可别糟践我了，象这样的女人，三十多岁，又是一个孩子的妈妈，还女神呢？”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没听说过暗香浮动韵味美吗？你是那种一打眼并不特别出色的女人，但却是让人容易引起欲望的女人。”
车子进了市区。李玥明让他在一处停车位停下来。
“这一路一个多小时的行程，你给了我上了人生中最精彩的一课。我突然感觉我这三十多年的经历都经不住这一个小时所知道的真相。”
“候门深似海，这是古人说的，这和官场是一个道理。小李，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的话？”
他停止了到嘴边的话。李玥明已经气得要发疯：“何小光，我李玥明绝不是那种吃谁的饭砸谁的锅的人，你愿意作那种人你自己去做好了。”
她下了车，狠狠地摔了下车门，昂头离去。车内，何小光眼神迷离地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尤物！”
前面不远处就是月亮神舞厅，李玥明感到特别烦躁。回家的心情也没有，她一直在回想何小光说的话，预感到张成刚的政治生涯快到头了。要不要将何小光说的这些告诉他呢？告诉了有好处吗？如何才能制止何小光不要去做这种伤害张成刚的事情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买了一张门票，进了舞场，便有人邀请她跳舞。
下了舞池，随着舞曲迈着舞步，她感到压抑了一天的不愉快一下子得了释放，又是冬天了，空气中透出丝丝寒意。一对对舞伴愉快地舞着。一个中年男子在她身边舞步慢下来，是李志刚。他向她招呼：“小李，你也来了？”
他还是以前的老样子，穿的还是那套西服，时间太长，加上他已经发福，西服里面又加了毛衣，显得有些不轮不类，她有些想笑，还是控制住了。
她冲他说:“好长时间不见，等会聊会。”
他答应着，身子已经随着舞伴转到另一处去了。
一曲了，李志刚已经站在她身边了，两个人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
“你放假了？”
“是的，实体年年都是这样，一到冬天在外面就施工不成了，就放假回家。也没什么事，晚上出来活动活动。”
“我还真羡慕你这种生活，办公室里的事情太杂了，我感觉应付不了。”
“都这些年了，你应该早已适应了。”
“可能我这种人不适应干这个吧，感觉还是累的很。”
“安康呢？“
“他在保险公司干着，平时也不太回家。”
“好好干，说不定将来还能弄个副处级干干。”
“这个别想了，王鑫提了总会计师不也被抹掉了，我们这种人还有什么指望。”
“张局长估计也应该退居二线了，他一直对你不错，找找他，或许还有门路？”
“不想了，女人家，混口饭吃就行了，何必自找烦恼呢？”
李志刚笑笑：“也是的，平民有平民的幸福，高官有高官的烦恼，虽然位置不同，但烦恼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