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李玥明笑着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有你这样的领导在，我太差劲了也不配套啊。”
“明天早上九点半你到办公室来，从财务上领钱给这些人的工资卡上汇钱。”
已经是年下腊月二十八了，家里过年的用品还没有顾上买。也只能在超市里一次采购了。王安康到家是晚上九点多。李玥明心情无法言叙。
早上八点半，李玥明从银行取了一万元钱，打电话叫上户籍员，又带上户口本、身份证之类的，一起到派出所给孩子上户口。熟人好办事，不到半个小时，孩子的户口就落到了他们的名下。李玥明顺手将一张购物卡送给他：“这是五百元钱的购物卡，刚好春节买些过年的东西，聊表一下心意。”户籍员推辞了半天，还是接受了。
给孩子上了户口，也算了结了一桩最棘手的事情。李是玥明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打电话给公公婆婆报告了一声，两位老人也高兴得不了。
九点半准时到办公室，账务科长和李明全都已经在等着她了。她从传真机上取出何小光发过来的传真，按人头点了数。李明全告诉他，给张成刚的过节费是两万元，毕竟物价上涨了，不能再按以前的标准了。其余的人都是一千元，又让她和财务科长一起去银行打钱。
财务科长王鑫，和李明全是老乡，和李玥明同年，本科学历。也属于后备干部之一。以前孙科当总经理的时候，一直兼着总会计师，后来生病调走，总会计师的位置一直空着。王鑫当财务科长多年，迫不急待地想要尽快上位，却始终没有任命文。他担心夜长梦多，时间长了，再调来一个就麻烦了。他为人木讷，又不会来事，上上下下都没有人脉。李明全上台后，也始终不提他提升总会计师的事情。
他对李玥明在几任领导面前都能吃得香有些不解，平时与她打交道不多。从人前人后的议论中也听到一些关于李玥明的是是非非，知道她与张成刚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个人一起去银行汇款，王鑫提议省局有些部门与单位没有直接的厉害关系，年就不用拜了。李玥明见他那样说，也不好回绝。于是，就有四个人的汇款没有办理。王鑫说：“剩下的四千元，你拿着吧，能过个好一些的春节。”李玥明笑了：“这怎么可以，这种钱我拿着心里也不得劲，要不，咱俩一人一半，这样也好安心。”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这件事情是我们俩人经手，别人谁又知道呢？”
“可是没有汇款收据，如何入账？”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这个财务科长不是吃瘦的。”
李玥明始终建议两人一人一半，王鑫明显地要巴结她，找了各种理由，又提起她一个人带个孩子也不容易。李玥明见他一片诚意，再推让也实在没什么意思。只好接着，对他说：：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替你着急啊。这样吧，我和张局比较熟悉，过春节的时候见了他我给他说说，这事情再拖下去，实在是不大好。”王鑫便双手抱拳：“谢谢，兄弟这事就麻烦你多费心。”
回到单位，王鑫说自己有事先回家了。打电话通知本人的事情就由她来办理。李玥明答应着，又向李明全作了汇报。
到办公室，按照汇款人员的顺序，一一向那些人拜年问好，并请他们注意查看工资卡。
张成刚接到电话没多久，立即就回复她：“你们单位给我的那些春节费我已经打入了你的银行账户，你查收一下。”
李玥明在电话中正要拒绝，他却说:“不说了，办公室来人了。“
无功不受禄，李玥明对收他的礼心里越来越不安。尽管她与他已经超过了一般的男女朋友的界线，但李玥明还是不愿意欠他的人情的。自从与张成刚有了身体上的实质性的接触后，她就没有再去过他和张丽莹的家，张丽莹一直待她就象亲姐妹一样，她感到有些对不住她。
办完了公家的事，李玥明开始准备年货。父母亲已经回老家过春节去了。她给了他们一千元过节费，他们也是极高兴的。从办公室回到家，李玥明拿出没有汇出去的钱，取出二千元给婆婆：“妈，这是这半年来你们的辛苦费。”老人说什么也不要。倒是公公反而拿出五千元钱给她：“给瑞泽上户口花了你不少钱，我出一半。”
李玥明说什么不要。双方僵持着，孩子都吓哭了。李玥明见他们执意要给，也就接了说：“那好吧，这钱就留给孩子将来上学吧。”
李玥明叫去附近的大超市采购年货。买的东西太多，实在拿不动，就打电话叫崔汉来帮忙。
来去了几次，总算是把要吃的都备齐了。
王安康坐的火车整点到是晚上九点多，婆婆早已为他准备好了他喜欢吃的饭菜。李玥明借口办公室有事，去办公室上网。她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他。好象对不起人的人是她而不是他。李明全在办公室里练书法，看到李玥明在办公室里坐着，问她：“办公窒还没有坐够，都这时候还坐在这里发呆。”
李玥明不好意思地说：“要给朋友发贺年卡。”
“你晚上没事吗？”
“没事。”
“不如我们俩去跳舞怎么样？”
见他说跳舞，李玥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也会跳舞？”
“难道象我这种没有文化的人难跳舞都不配？你可真是小瞧我了。那几年在几年在边远的地方施工，晚上没法打发无聊的时间，就去了附近的舞厅跳舞，一开始真的是不会，老是踩人家的脚。后来就专门请了人来教，学的不到位，但也坏也能走几步。”
“那好吧，附近不远处是一家露天舞场。不过，如果传出去了是是非非的，你可别怪我。”
“这倒是不怕，你家嫂子正在家里炸油糕呢。“
两个人出了院子，边走边聊。舞场的人还真不少。
下了舞池，李明全带着她，在人群中穿梭。尽管他偶尔还会踩到她的脚，但他的舞姿还是不错的，他的个子极高，她能感受到他强大的力量。
“唉呀，你们怎么有这闲功夫？”
李玥明仔细一看，问他们话的人是李志刚。
李玥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和李总刚去办点事，路过这里，他说他会跳舞，我就不信，结果就进来了。”
“李总跳舞的水平不错，你竟然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他们停下来，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聊天。李志刚笑着说：“当时我还在办公室，记得有一次陪着薛总去李总在的施工地出差。那是个新兴的工业城市。开了很多家舞厅，经济发达的地方总会伴着美色，大量的女人从四面从方涌来，天天在舞厅里寻目标。有一次，有一位舞女要薛总的手机号码，结果薛总却将李总的手机号码给了她。结果，那舞女就老是给李总打电话。”
李明全笑着说：“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我就说你怎么知道我会跳舞？快别提了，当时我就说那舞女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问了所有的熟人，都说不知道今天才找到肇事人。”
三个人说笑了一回，李志刚邀请李玥明跳了一曲，又介绍了一位女人给李明全当舞伴。李玥明有些心神不宁，毕竟王安康晚上要回来，逃避终究不是办法。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没呆多久，李玥明就借口家里有事找她，向他们俩人告别回了家。
公公已经在夫妻俩人住的房间里为麦香支上了钢丝床，笑着对李玥明说：“就让孩子我们一起睡，安康坐了两天的车，肯定累坏了。“
李玥明知道他们的心思，是想要给她和王安康单独相处的机会。她欲言又止，不知说什么好。
十点左右，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玥明知道一定是王安康，他离家走的时候已经将家里的钥匙留下了，可能是没有再打算回来吧。世事难料，他可能也不会想到自己终究还逃不出李玥明的圈子。
麦香欢天喜地去开门，喊了一声“爸爸回来了。”
婆婆立即笑逐颜开：“唉呀，我儿子回来了。”
她立即进厨房去端准备好的饭菜。公公接过他手里的包。王安康明显地瘦了好多，生存的压力让他的背也显得有些瘘起来。他快速地看了李玥明一眼对她说：“表妹直接去省城，说姨父在那里接她。”李玥明“噢”了一声，说：“赶紧副去洗洗吃饭吧。“
见家里来了生人，瑞泽也高兴地叫了起来，王安康走上前去，将他抱在怀里：“都长这么大了？”他的情绪有些失控，抱着孩子坐到沙发上竟然哭了起来。
麦香不解地摇着他的胳膊：“爸爸，你哭什么呀？”
婆婆从他怀里抱过孩子，劝他：“瞧你这没出息的，哭什么呀？孩子的户口玥明都给上好了，你可要好好谢谢她。”
李玥明在一旁说：“一家人还说什么谢，岂不是外道了。”
王安康擦了擦眼泪，冲着李玥明说：“连户口都上了，真是没想到。”
麦香拽着王安康的手说：“爸爸，快去洗脸吃饭，我们都等你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