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以命换命
“少拍马屁。”
“那奴才自己去领罚。”小林子委屈的瞥嘴，哆嗦着跪在地上。
“朕若现在罚你，她便真该怀疑了。”
北冥萧夜揉了揉眉心，从龙椅上起来，“罢了，见便见。”
言语如此，但谁都没有看见萧夜内心的无奈。
他隔了一座围墙，将血雨腥风全部挡在外面，而她却想着去挣脱他的保护。只为看到他的真面目。
罢了……
“陛下！”
清风叹了叹，凝视着偌大的乾清殿。似乎有些心疼，却说不出话来。
“你去让她过来。”
萧夜拂袖，言落，望着清风，“你去给我安排一下，让替身过来。”
“陛下……还是不愿意……”
清风摇摇头，“也的确，这宫中牵扯太多事了。就怕重蹈覆辙。不允许出现软肋。”
北冥萧夜仰头，转身离开书房。躲在帘子后面的软塌上，“交代一下，别又说错话了。”
“是！”
他低头，目送。
北冥萧夜本欲沉睡，但不久之后。便听到这边的动静，竟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血舞姑娘，记得哦。等下见到陛下，要记得行礼。这帝君毕竟是帝君，可不比奴才这么好说话。”小林子循循善诱。
萧夜有些坐不住了，猛地起身，“她连朕都没有跪过，这个小林子若是想死？朕成全他！”
“咳咳……”清风低低的咳嗽两声，“为了主母不起疑，陛下忍忍……”
“虽然陛下说，免了姑娘的跪拜之仪。但姑娘还是得尊敬一些，要知道，那可是九五至尊。”
这句话，终是让北冥萧夜消了一半的火。运气，在远处听着。
夏血舞抬眼望着，只见前方水晶帘后面。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端正的坐在龙椅上，双腿微分。双手放在椅子上。
她双手交叉，放在一边。微微倾身，“民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那寂静的殿内，许久才再次有声音，“平身。”
夏血舞再次抬眸，眼神似乎带着打量的光晕。一双眼睛仿佛要将那殿上的人射穿。
小林子擦了擦汗，望着她锐利的眸子不由一叹。替身一般人完全可以解决，甚至是和萧夜有七分相似，学识和应变也有七分相似。
但对于夏血舞，那殿上的人却是有几分失控的感觉。
“何事要见朕。”
那殿上男子声音有些沙哑，却又强硬的提升了几分力气，“说吧！”
夏血舞将视线收回来，有些诧异，有些失望。
“夏血舞，记得。朕是天子，通常没有人敢直视朕。念在你初次，便不予追究。朕不希望有下次。”
那殿上，声音像是刻意增强了几分。以对付下面那鬼机灵的小丫头。说什么不允许她直视，其实殿内谁不知道，那是心虚了。鬼丫头能量太高，有些支撑不住。
“民女知道了。”
夏血舞低头，似乎很配合的模样，“本是来跟陛下约法三章的，但是现在主意改变了。”
她纤长的婕羽微微颤了颤，竟是没有再抬头。
“哦！？”
那殿上的男子一惊，拂了拂袖，“小林子，赐坐。容血舞姑娘慢慢道来。”
“谢陛下。”
夏血舞也没有推迟，福身之后，才坐下，“刚才因为林公公出去时间比较长，所以我自己去了一次太后那里。把脉，看诊，都已经看过了。”
“母后的病，对姑娘来说不难吧。”
“不难！其实宫里的太医也能治好，只不过……”
夏血舞叹了叹，道，“太后好像一点都没有生存意志都没有，一心想死。通常即便是神医，也从来不救求死之人。其实病不严重，但是人没有求生欲望就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她要拼命的往海底沉，大夫救人通常只能……”
“什么？”龙椅上的男子显得有些急切。
“可能在救她的时候，自己也会被那种负能量影响。最坏的结果有可能是……”
夏血舞平静了一下才道，“以命换命。”
那龙椅上的男子跟偏殿坐在床上的北冥萧夜同样是一怔，整个人苍白无色。差点被吓得晕过去。
“有没有可能，不让血舞姑娘冒这么大的风险。”龙椅上的人沉默了约三十秒，又道。
夏血舞沉思片刻，“有个办法，风险或许小一些。但是……同样有风险。不过可以降低罢了。”
“恩？”
“我本来是想用药进入太后的意识之中，想办法增强她的求生意识。可我知道，我一个人的力量是微薄的。若是能让太后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和我一起进入。那么……成功率自然会提升很多。”
那殿内，恍然间死寂一片。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又有了言语，“姑娘先下去歇息吧，你说的待朕考虑了。会给你答案。”
“好！”
夏血舞转身，随着小林子出去。走之前，似乎又回忆起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
偏殿内
萧夜以手枕着床榻，悠然的躺在踏上，凝视着八丈高的穹顶上。镶嵌着的一颗偌大夜明珠，久久没有言语。
“清风，江湖散修萧夜这个身份有多久了？”
他闭目，仿佛评定天气一般的语气问道。
“八年了。”
清风叹了叹，“江湖中大多只知道，陛下讲义气，多年来在江湖中有求必应。武功极高出神入化，无人敢惹。但真正要查底细，几乎没有任何底细可以查。即便是怀疑萧夜这个名字与陛下同名。但也根本没人能够将您跟那个身份联想在一起。”
“那你知道，我当初为何要创造这个身份么？”萧夜定神笑问。
“微服私访，造福百姓。”
清风沉思了片刻，“您这个身份，的确对您治理朝政得到了很多帮助。”
“错了，这个身份彻头彻尾的。都是因为夏血舞！”
北冥萧夜起身，眉头蹙在一起。他情绪完全稳定不下来，“八年了，我努力了八年。可如今……一切都废了。重蹈覆辙，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我看着她重蹈覆辙，却无力去解救。我强制将她留在身边……希望哪一日给她幸福。可是……我却依旧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她召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