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身份 1

  倏忽间，一道天籁之音在耳畔响起，让他怔在原地。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是她！真的是她！

  她果然，是风莫离！

  东方凌的手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如笋似冰的手指却因为激动而轻微颤抖着。

  他说不清现在的心情，开心、害怕、紧张……总之五味杂陈，复杂难明。

  他之前虽有九成的把握，她是风莫离，但这首歌，无疑让他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她，就是风莫离。

  这是他闻所未闻的曲风腔调，这是他见所未见的字句辞藻。

  两年前，他在南启遇到风莫离时，她哼唱的，便是这首歌。若不是这首歌，他也不会被她吸引，跟着她上了山，更不会出手救下她，又被她误伤。

  一切，因此曲而起，也因此曲而续。

  眼前的人儿忽然动了起来。一边口齿不清地哼唱着歌，一边轻摆着腰身，如蝶般翩翩起舞。

  她踮起脚尖，轻盈地跳跃几步，突然向后一栽，在快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东方凌垂首，见她双眼微微闭着，长发如瀑遮挡了半边容颜，蜿蜒在地面，像一泓安静的小溪，流动着生命力。

  喉咙莫名地有些干燥，他深深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一下那张平凡却精致的小脸。

  他不敢想象，这张人皮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副绝世容颜……

  脸上突然传来的一丝温暖，让李末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像极了一只温顺的小白兔。

  东方凌后背僵直，一动也不敢动，心跳强烈得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胸口。

  李末迷蒙地睁开眼睛，口齿不清又断断续续地道，“我、我给你带了礼物。”

  她在怀里掏了掏，宝贝似地塞到东方凌的手中。东方凌一看，手中除了空气，空空如也。但他却极有耐心地，像哄孩子般地，装出一副拿着东西的模样，轻声说了句，“谢谢。”

  李末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将头埋进他怀里，语调绵软。“子墨……我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了！你看，它亮晶晶的，多漂亮！”

  仿佛刚得了个甜枣，就迎头遭了一个晴天霹雳，东方凌杵在原地，嘴角的笑意还僵在脸上，心却猛地一疼，他听到‘咔嚓’一声，碎了一地。

  那个人，那个她心爱之人，是顾子墨……

  已经大醉的李末，连谁是顾子墨都分不清，又怎会注意到东方凌的表情。

  她的小脸突然皱成一团，满是委屈，“可是……即便我拿到了天上的星星，却还是找不到你的解药……”

  她死死地抱住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子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该怎么办，我该去哪找冰玄花……”

  “要是我拿不到，你该怎么办……”

  怀中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刚从上一件事中回过神来的东方凌，又陷入了茫然无措之中。

  她因哭泣，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鼻尖红彤彤的，东方凌见了，感觉心都化成了水。

  怎么办？女孩子……哭了……